等成功從廁所出來後白鶴秋的臉一陣紅一陣白,被邢雁峰扶着慢慢活動,走了一會後握着他的手說:“你回家休息吧,我請個護工。”
“……我有哪裡做錯了嗎?”邢雁峰茫然。
“怎麼會,你不要這樣想。”白鶴秋哭笑不得,“我可能還要住兩天呢,我怕你休息不好。”
“無所謂,我有精力。”邢雁峰滿不在乎地說,“我爸媽知道我在哪,他們都同意了。”
“而且我在這還能陪你聊聊天。”
“……好。”白鶴秋心裡一暖。
打了止痛後他舒服了許多,走一走就有了食欲,點了粥和榨菜慢慢吃,來給他換吊瓶的護士見他這樣也感慨了一句“你恢複的挺好。”
群裡叮叮叮的發着消息,隔壁床還沒來人,邢雁峰放下手裡的碗,點開視頻邀請打開了公放。
屏幕上隻有白牆,一個人也沒有。
“下午好兄弟們。”賀文凱人未出現聲先到。
“你們幹嘛呢?臉在哪?”邢雁峰問。
“?你怎麼罵人呢?”
“我不是那個意思。”邢雁峰笑噴了,“你們沒開前置攝像頭。”
“……哦哦哦,誤會。”賀文凱那邊一卡,他與熊易林的大臉出現在屏幕上。
“你讓開點,我腰彎的好酸。”熊易林悶聲道,随即開始關心起病号,“白鶴秋你怎麼樣了?”
“我恢複的挺好,沒事。”白鶴秋把病床擡高,湊到邢雁峰的鏡頭前揮揮手。
“那是什麼針,看着好粗。”熊易林瞪大眼睛。
“留置針,看着可怕,裡面針頭是軟的。”白鶴秋把手湊近,輕輕按了一下手背,聽着對面此起彼伏的抽氣聲輕笑。
“林奶奶呢?你們今天有看到她嗎?”
“她嫌天氣冷不肯出來,聽護工說一個人在房子裡待着呢。”賀文凱說,想到哪就說到哪,“聽帶隊老師說養老院的員工忽然多起來了,生活設施也準備翻新,好像是有位好心人捐了一大筆錢。”
“這麼好,那個人怎麼注意到這邊的?”邢雁峰感慨。
“不知道。”熊易林懵懵搖頭,“聽說是個老闆。”
“想也是啊,總不可能是學生吧。”賀文凱笑道。
白鶴秋從剛才開始臉色就有些不自在,往窗外看,假裝在欣賞風景。
當然不可能是學生,一個未成年拿着這麼一大筆錢過去,有點太詭異了。
他想了很久,壯着膽子戳開小姨的聯系方式,說清楚前因後果後反而還被誇了。
[你和你爸一點也不一樣。]小姨這樣對他說,[以後有什麼困難就和我說。]
……應該也算一種誇獎吧。
“聊天聊忘了,白鶴秋你現在要休息嗎?”賀文凱問,“奶奶還沒開始睡午覺,你想和她通話我就把手機帶進去。”
“我不困,麻煩你們了。”白鶴秋說,“改成語音通話吧,我怕奶奶知道我在醫院。”
“好嘞。”
手機對面是一陣兵荒馬亂的噪音,這兩個人風風火火的找到老師進入房間後才把視頻關了,重新撥打語音通話。
“你說句話,奶奶她不理我們。”賀文凱提醒。
“阿嫲。”白鶴秋用家鄉話喚她。
手機對面停滞了半晌,窸窸窣窣的聲音傳出。
[……寶寶?]林桂珍叫着她孫子的小名,[你今天怎麼不來看奶奶啊。]
[我今天在上補習班,等下周再來看你。]白鶴秋不慌不忙地撒謊,[奶奶身體好嗎?]
[好,都好。]林桂珍慈祥地笑,[冬天冷,你要多注意身體,不要感冒了。]
“……嗯。”白鶴秋低着頭小聲答應。
林奶奶隻有在遇到他時話匣子才會打開,一會說着關心的話,一會突然又忘記自己都說了什麼,開始問早就問過很多遍的事:[寶寶,你今年幾歲了,奶奶忘了。]
他們聊了得有十幾分鐘,奶奶才依依不舍的把手機還給賀文凱,用家鄉話說了幾句謝謝。
“……奶奶說了什麼?”賀文凱問。
“她對你說謝謝。”
“……啊,那,不客氣。”賀文凱聽着有點不好意思,“我們準備走了,挂了啊。”
電話對面是一陣忙音,白鶴秋放下手機,擡眼看向滴着藥水的輸液瓶。
瓶子裡的水滴一滴一滴地低落,打亂了他的思緒,肩上被一隻手輕輕搭上,偏過頭對上邢雁峰關切的眼。
“……沒事。”白鶴秋搖頭,伸出一隻手,“我想起來走走。”
窗外又下起了大雪,揚起的雪花也沒法平複白鶴秋低落的心情,他扶着邢雁峰的胳膊慢慢走,幾天内步伐便由慢到快,身體恢複的不錯,在醫生的允許下辦了出院手續。
冬天地上滑,邢雁峰小心萬分,生怕他摔了,等把人帶到出租車上後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