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結束那天的雨，像是要把整個昆明城都淹沒。溫筱從考場出來時，校門口的積水已經沒過了腳踝。她獨自撐着傘，在雨中跋涉了将近一個小時才回到家。

晚飯後，手機震動起來。是何瑞的短信："見一面吧。"

市中心的廣場上，雨簾将霓虹燈折射成迷離的光暈。何瑞站在雨中，手裡提着把黑色的傘，卻任由雨水打濕了半邊身子。

溫筱見到他問：“找我幹嘛？“

"就是考完試了，沒事幹。對了，你考得如何？”溫筱還沒有來得及回答，“走吧，我送你回家。"他說。

“大哥，我剛從家出來，現在就回家？！”

但是何瑞沒有搭理她。

這一路，他們走走停停。雨水在傘面上敲打出淩亂的節奏，像極了溫筱此刻的心跳。何瑞和她說了很多，比如考的怎麼樣，理想是什麼，高考結束想去哪個地方讀書。但是溫筱不記得自己是如何回答的了。隻記得何瑞的側臉在雨中格外清晰。他的睫毛上挂着水珠，像極了那年補習班窗外凝結的雨滴。還有何瑞說起要去上海，溫筱随口問："會見到你前前任嗎？"他點點頭，解釋到初中的朋友就那些，雨水順着他發梢滴落。

第二天全班聚餐慶祝高考結束，溫筱喝了半杯啤酒就神智迷糊了。王玥扶着她去洗手間時，她聽見何瑞在身後說："等着我，我送你回家。"但等她出來時，王玥已經拿着她的包等在門口。

"走吧，"王玥說，"我送你回家，不然我不放心我家筱筱。"

溫筱迷迷糊糊地跟着王玥上了出租車。手機響起時，她聽見何瑞的聲音："你在哪？"

"不知道，"她笑着說，"但是我家玥玥陪着我呢，你放心吧。"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雨聲透過聽筒傳來，“你把手機給王玥。“溫筱乖乖地把手機遞給王玥，他們沒說幾句就挂了。溫筱看着車窗上蜿蜒的水痕，出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