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管那麼多幹什麼,快去幫忙啊!”
“阮青,不要給自己留下遺憾啊!”
遺憾二字在絡腮胡,也是阮青的腦海中飛快閃過。
一瞬,阮青心神通明,他一瞬間看不到周邊之人,隻能看見那個在地面上捂着手臂躲來躲去的需要他幫助的身影。
阮青朝着阮冬奔了過去。
此刻絡腮胡清楚地明白,他再也不能如同之前那般保護自己的妹妹了。
連伸出雙手的機會都不可能有了。
但他還有這條命可以用來花費!
森裡此時正注視着阮冬,看見她躲來躲去中卻不掩痛苦的面容,覺得有些不快,舉起閘刀思考着砍哪裡結束她的性命。
王都騎士團來的騎士終歸是個禍患。
不能留給她報信的機會。
森裡閘刀瞄準阮冬脖頸的同時,心裡發散着想遠了。
現在,全場已然呈現出外族壓倒式地勝過侍從騎士的趨勢。
等她們将這月光郡的武裝力量悉數消滅之後,想必那個人留給她的任務想必很快就要完成了。
她就可以一人離開了。
“小阮,哥哥來了!”阮青的聲音突然打斷了森裡的思緒。
阮冬聞言也愣了一瞬,再次擡頭之際,滿眼皆是不敢置信。
那個黑色的身影,仿佛破了她小時候的夢魇,帶她回到了過去,改寫了曾經。
很快,阮冬就反應過來了。
她哥這是在送命!
“你不要命了,還不趕快離開!”她嘶吼着。
森裡頓時不高興了起來。
呵。
當她是不存在的嗎。
她看着眼前那個一身污血,斷了一隻胳膊的傻大個朝着這個方向她跑來,心裡無端地生出一種厭惡。
這種感情有什麼好的。
都是拖累。
看來教訓還是不夠多。
森裡擦了一下手中的閘刀,從阮冬的身旁擦過,朝着絡腮胡奔去。
就像昨天夜裡那樣。
她不費吹灰之力,砍下了絡腮胡的另一隻胳膊。
她等待着眼前之人露出昨夜那般痛恨的表情。
然後表情凝住。
阮青雖然表情十分痛苦不堪,但他在笑。
森裡認真地再次看了一眼他的表情,發現他确實在笑。
可為什麼?
她注定不會得到答案了。
阮青像是沒看到她一樣,受了這一刀之後,維持着笑容着朝着阮冬跑去。
阮青到達阮冬面前,駐立在她的身側,擋在了森裡靠近的方位,靜靜地候在一旁。
像是騎士,守着他的王。
“小冬,我來了。”因為又失去一臂的痛苦,阮青揚起了一個不怎麼自然的微笑。
“哥,你要幹什麼,你快走啊?!劇痛同樣席卷了阮冬,她全力瞪大眼睛,朝着他拼命搖頭。
阮青依舊一動不動。
此時此刻,二人不經意地相對,望進對方的眼眸裡,都是純真而炙熱的感情,就如二十年前那個夜晚。
就如同沒有經曆過那件事前的日日夜夜。
恰巧黑夜裡一絲晨曦鑽出,照到了二者的中央,明亮得燦眼。
雨也在不知不覺間停了。
一旁靜靜看着這一幕的森裡頓時生出危機,要天亮了。
她的力量會削減的。
得速戰速決。
森裡朝着阮青那邊靠過去。
這兩人,已經給過他們太多寬容了,必須得除掉。
森裡舉起刀,準備一擊将兩人同時斃命。
舉刀之際,阮青像是察覺到她的殺意,朝着她撞了過來。
森裡一時不查,被撞到了身後的黑潭裡。
“哥!”
黑泥的潮濕感讓森裡十分不适與厭惡,聯想到這些就像外族血液一樣的粘膩之物,森裡想要毀掉身前讓她這般狼狽之人的心理達到了頂峰。
她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
閘刀一揮,絡腮胡在她的手下橫腰斬斷。
人變成了兩半,飙着鮮血,落到了黑色的泥潭裡。
“哥!”阮冬慘叫一聲,走近的她看着這一切,眼裡終于浮現出劇烈的神色。
森裡毫不猶豫地将身上肩上落下的碎肉快抛開。
看了一眼身後碎裂成兩半的人,收回眼。
“該你了。”森裡提刀朝着阮冬一步一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