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十分,子隅急匆匆來到姬珩的殿中,“陛下,您知道王姬在那兒麼?”
“阿姒?”姬珩心裡一跳,“她沒和你一起?”
“沒有,王姬出了勤政殿後出了王宮,她不許我和她一起。我隻好遠遠地跟着她,跟丢了。”子隅急地在姬珩面前團團亂轉,說話也語無倫次,“我在宮門口等她,天都黑了,沒看到王姬的人影。”
“查。“姬珩強作鎮定,姜姒貪玩,卻不會如此任意妄為,“傳朕旨意,命衛堰調集軍隊全城搜查。”
從軍營調兵入城挨家挨戶地找人,這動靜很大,整座王城都被翻了個底朝天。
*
“田垠你這個禽獸不如的東西,你敢動我一下試試,我姑姑會把你碎屍萬段!”姜姒被捆在床上,渾身上下隻有一張嘴還能動,公子垠一巴掌甩在她臉上,“賤人,竟敢辱罵我,若不是為了姜姒,我要把你的腦袋給擰下來。”
他這一巴掌極狠,把衛堰給他的屈辱算了進去,幾乎用了他全部的力道。
姜姒被他打地臉一偏,嘴角鮮血流在了榻上。她痛的眼淚直流,但仍咬緊牙關。
姑姑說,在敵人面前哭隻會讓仇人痛快。
“你也是個美人兒。”公子垠滿意地笑了,“我不為難你,把姜姒約出來帶到這裡,我帶你回燕國讓你做我的夫人怎麼樣。”
姜姒反應過來,她簡直想要作嘔,這種不仁不義的衣冠禽獸,竟還妄圖打姑姑的主意?
她倒要看看他想做什麼?
“公子要做什麼?”姜姒穩住心神,忍着臉上的痛意,“王姬怎麼會聽奴婢的?”
“姜姒不是跟衛堰有一腿麼?你就說是衛堰要約她來。”公子垠掏出一包粉末,“你事先把藥給她服下,等她和我生米煮成熟飯,自然不會宣揚此事乖乖就範。”
公子垠撫摸着姜姒的臉頰,擦掉姜姒臉上的血迹,聲音極盡溫柔,溫柔地讓姜姒惡心。
“你放心,就算來日姜姒知道了真相,我也會護着你。”
“好。”姜姒忍着惡心,一口答應,“奴婢聽公子的,公子快放我回去吧,晚了王姬該起疑了。”
公子垠的手朝她的胸前探去,“好,不過在此之前,我得要點東西。”
他俊俏的臉龐此時竟說不出地猥/瑣下流,姜姒一口咬在他的手上,生生咬斷他一根手指。公子垠捂住鮮血淋漓的手指,疼地幾近昏厥。
門口守着的侍衛沖了進來,公子垠抽出侍衛身上的刀,叫罵着朝姜姒沖了過去。
姜姒滿口鮮血,她怕死,但她不會向公子垠求饒。
“你殺了我吧田垠,你這個卑鄙無恥下流肮髒的東西,你會比我死的更慘,你會被千刀萬剮,你的燕國會因你而亡,你會被你燕國的子民唾罵嘲笑,你會是天下的笑柄。”
姜姒平靜下來,她沒有絲毫恐懼。公子垠扔了刀,喊侍衛拿來一條鞭子,他眼裡湧動着近乎瘋狂的恨意,竟不顧斷指的疼痛,揮舞着鞭子狠狠地抽向姜姒。
“啊——”姜姒慘叫一聲,公子垠瘋狂的大笑,姜姒咬緊牙關,一聲不吭。
一鞭又一鞭地抽在她身上,她漸漸察覺不到痛是什麼了。她腦袋有些昏,她告訴自己不能睡。
她不能死在這兒,姑姑和子隅一定在不遺餘力的找她。
她若死在這兒,父王母親會難受痛苦,姑姑會一輩子傷心愧疚,子隅會被父王問罪。
她死可以,不能連累子隅!
她咬緊牙關,身上冷汗涔涔,雙手握拳指甲陷進皮肉裡。
也不知過了多久,耳邊“碰”的一聲,傳來很多腳步聲。汗水糊了姜姒的眼睛,她看不清任何東西,隻隐隐聽到子隅驚痛着叫她,“王姬!”
她知道,隻要是子隅在的地方,就是安全的。她松了一口氣,這才敢放任自己暈過去。
子隅根本不敢伸手碰姜姒,她一身衣裳被打爛,皮肉沒有一塊完好的地方,全身都是血,血染紅了榻上的被子。她躺在血泊裡,胸前微微的起伏告訴子隅她還活着。
公子垠被衛堰踹倒在地上,他手裡還握着鞭子,雙目赤紅,還沒從方才瘋狂刺激的淩虐快感中抽出神來。
子隅拿起摔落在地上的刀朝他走去,公子垠說,“為了個婢女殺我?殺了我,燕國必會向申國宣戰,你考慮清楚。”
子隅一刀捅在公子隅的肩上,“殺了你,我自會自裁謝罪,與申國毫無關系。”
子隅向來忠厚,衛堰竟在他的身上看出了幾分晉國男兒的血性。
子隅慢慢把刀抽出,公子垠往後退,子隅往前走,他揚起手裡的刀砍向公子隅的頭。
衛堰截住他的手,子隅吼道,“别攔着我,我要替王姬報仇。”
衛堰淡淡地說,“你再磨蹭下去姜姒該真的死了,帶她回宮,數數她挨了多少鞭子,一鞭一刀,一刀都不會少。”
衛堰的話讓公子垠背脊發涼。
子隅一驚,回首去看榻上的姜姒。他扔掉刀,轉身把姜姒抱在懷裡,動作輕柔地害怕會弄疼她。
“阿姒。”他的淚砸在她臉上,隻有這個時候,他才敢叫她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