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簾門裡面響起“刷刷刷”的聲音,霧河喊道:“不好,他要出來了!”
黎唔沒辦法,拍了拍她的臉也拍不醒,索性直接一把抱起季理理,對着蒙哥的房子就跑。
“康當康當”,鲶魚打開了一半卷簾門,彎腰從裡面出來,手上還提着圓鋸,對着左右看了一圈,他走到車庫側邊,看到牆角的草居然塌了,又擡頭看到自己小窗子,他明白,肯定是有人在偷看。他沉默地思索了一下,回到房間。過了一會,窗子透不出光線。
霧河和黎唔喘着氣,還好跑得快,他們趕快回到二樓。房間裡的東西又變了回來,說明夢的主人也回到了這裡。
二樓終于不是死寂,能聽到一樓蒙哥的呼噜聲,難得的給人安全感。
他們去到二樓最右邊的房子,這樣能更好觀察鲶魚的動靜。
霧河打開台燈,黎唔順着光把季理理放在床邊,季理理坐在床邊一臉恐懼和震驚。黎唔蹲下,他涼涼的手捧着季理理的臉,溫柔問:“怎麼了?醒醒,理理。”
季理理腦袋空白,看着黎唔的臉,大喘氣說到:“殺......殺人了!”又馬上瘋狂的說到:“秃頭拿鋸子把他的老婆殺了!血流了一地!我喊不出來!我就一直看到他結束,我才能喊!好恐怖!”
想到這裡她嗚嗚的哭起來:“你們去哪了?我害怕。”
黎唔看到她吓瘋了的樣子,心疼的抱住她。
霧河明白,她感受到了夢主的恐懼,強烈的害怕情緒嚴重影響了她。于是,他快速拿出他的匕首,把自己的手指間劃破,血流了出來,他示意黎唔讓開,把血塗到季理理的嘴唇上,然後對季理理說:“舔舔嘴。”
季理理的紫球閃爍,它感受到了主人的害怕。紫球發出淡淡的紫光,散發溫熱,舒服的感覺傳達到了季理理的全身,她的恐懼情緒減弱,聽清霧河說話,舔了嘴唇。
腥味刺激了她的舌尖,讓她皺了眉頭,然後她的思路突然清晰了一些,原本恐怖的場景在她腦子裡全成了馬賽克,甚至一地血都成了水。她害怕的表情慢慢收回來,眼睛也逐漸閉上,慢慢睡了過去。
黎唔看到她慢慢倒在自己身上睡着,也是心,把她放在床上,蓋上被子。
黎唔說:“她被影響了。”
霧河點頭,愧疚說:“是我大意了,忘記夢的情緒會影響她。我已經給她嘗了我的血,明天她就記不清那個畫面了。”
黎唔站到窗子邊向外看,蒙哥的房子靠着鲶魚的房子,原本灰色一片,隻有一處亮着一點光,他看到鲶魚的落地窗也開着燈,散發幽幽的光。
黎唔趕緊說:“關燈。”
霧河馬上關上。房間一片黑暗。
太安靜,兩人的呼吸都屏住。
黎唔突然看到秃頭的房間模糊的出現一個黑影,背着光,勾勒出一個人型。
他!
他在看我們!
就站在窗子那!
黎唔一下頭皮發麻,重重吸氣,對着霧河說:“他媽的,他在看我們!”
霧河過去,也看到黑影。
果然!他發現了!
兩隻眼睛和四隻眼睛在黑夜裡靈敏的對上。
秃頭的身體一片漆黑,在微微的燈光下,他緩緩擡起了右手,揮了揮。
赤裸裸的挑釁。
霧河知道他在挑釁,氣到:“今晚就呆在這個房間,明天再看看什麼情況。等找到破綻,我弄死你。”
黎唔問:“你看出什麼了?”
霧河說:“可能不隻是車庫那麼簡單,關鍵是鲶魚沒錯,但是我感覺不到他身上祭夢怪的氣息,還得從村子下手。等明天的夢再說。”
兩人各自找了個椅子坐着,戒備的睡了一晚。
第二天早上,季理理賴床的嗯哼聲叫醒了霧河和黎唔。
外面的雞叫個不停,還有老人的閑聊聲,聽起來很熱鬧。
黎唔扶着自己的腰,嚎叫:“我的老腰啊,這個椅子戳死我了。”
霧河起身問季理理:“感覺怎麼樣?還害怕嗎?”
季理理搖頭,說:“好奇怪,我記不清昨天的場景,我腦子裡像是放了一個動畫片。但是昨天我确确實實看到殺人了。”
霧河告訴她:“是我的錯,我忘記告訴你夢會影響你的情緒,你看到了夢主人看到的事。我給你喝了我的血,能幫你模糊那些畫面。”
季理理點頭,問正事:“我們怎麼從這個地方出去?”
霧河回答:“要重複一遍夢主人的視角,再找到隐藏的兇手。這個村子沒那麼簡單,車庫隻是引子,你看到鲶魚殺了他的老婆,可夢還沒結束,祭夢怪也沒有出現,說明他隻是個配角,真正的兇手還要找。”
說着,蒙哥敲了敲門,推門進來,看到三人共處一間房,大驚失色:“咋都睡一個房間了?”
黎唔解釋:“怎麼可能,我起得比較早而已,過來看看我嫂嫂。”
蒙哥勉為其難相信,尴尬說:“面條做好了,待會下來吃。”說完,急急忙走開。
季理理給他們一人一個眼神殺:“看你們想的馊主意!”
霧河和黎唔都撇開眼神。
三人收拾完下樓,吃了東西之後,出門觀察情況。
鲶魚的房子沒動靜,三人避開他家的窗戶,去到别的地方。他們走在路上,就有一群老人圍過來,拉着他們坐在自家的廣場前面。七八個老人坐在長凳上,圍成一圈坐在一起聊天。
其中一個就是季理理第一次見面的阿婆,她一頭時髦卷發,容光滿面,笑哈哈說:“你們不知道我家孩子多好,又給我買了個耳環。”她邊說便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