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川紋絲不動。
白棠跨步上前,伸手便要去揪凜川的衣領,卻被凜川一把抓住手腕。她另一隻手中長刀已現,凜川見狀,身形一閃避開鋒芒,抓着白棠的手腕,把人摁在了一旁的牆壁上。
“我們沒有必要大打出手,我是想……”他話還沒說完,便是一陣天旋地轉,眨眼間就成了他背靠着牆壁,鳳翎刀堪堪擦着耳邊釘進了牆裡。
白棠将他摁在牆上,微笑道:“你繼續。”
她靠得很近,散亂的長發甚至在剛才的糾纏中有幾縷挂到了凜川的身上。怒氣與不耐煩的情緒少見地出現在她的眼神中,仿佛燒起了一陣燎原的烈焰,顯露出近乎失控一般豔麗而瘋狂的姿态。連一旁的雪羽雉都吓呆了,縮着頭一聲不吭。
凜川嗅着鼻尖越發濃烈的熟悉香味,覺得有些不對勁。他看着白棠的眼睛,輕聲道:“是徐至清。鴻飛門有問題。”
“……試煉境開放之後,我尾随他,親眼見到他與下屬的密謀。”凜川将自己所見與猜測一五一十地與白棠說了,仔細地觀察着白棠的神态。
“你在聽嗎?”見白棠半天沒有動作,凜川問道。
“阿棠?”他試探着叫了一聲。
“在聽。”她終于點了點頭,想了想,又道,“叫師姐。”
凜川不情不願地開口:“師……”
“阿棠!”有人一把推開了還沒上鎖的門。
兩人齊齊扭頭,同時往門口望去。隻見江采蓉站在門口,雙手還維持着推門的姿勢。
她看着姿勢詭異的白棠與凜川,臉上露出了尴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道:“你們繼續,你們繼續。”說完就要退到門外。
白棠立刻松開了凜川,喚了一聲:“江姑娘!”
江采蓉探頭。
白棠拔出釘在牆上的鳳翎刀,收了起來,問道:“江姑娘是有什麼事嗎?”
“明日鴻飛門徐掌門要在踏雪台召集此次參與試煉境的各家弟子,為今日之事作個說明,我來跟你們說一聲。”江采蓉說,“阿棠,你的傷不要緊嗎?”
“我沒事,有勞江姑娘挂心。”
江采蓉掏出一個小瓶子,抛給白棠:“拿着,這種藥挺好用的。”她沖着兩人揮了揮手,“走了,不打擾你們了。”
白棠抓着手裡的藥瓶,過了好一陣子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好像被誤會了什麼東西。
她無奈地按着隐隐作痛的額角,收好了藥瓶,回頭看了一眼還在原地的凜川,疲倦地說道:“算了,你要走便走吧,我不會再困着你了。”
“你不相信我?”凜川道。
“也對,你仇家就在鴻飛門。”她沒有看凜川,自顧自地走到桌邊點燃了燭火,“我可以幫你報仇,畢竟這也在我不得不管的事情範圍内。”
“從此以後,我們恩怨兩清,各走各的路吧。”
“我有一個交易。”凜川依舊沒有放棄。
“我沒有什麼想要獲得的東西。”白棠不為所動。
“赤雲崖。”凜川說,“你與我去一趟赤雲崖。”
白棠:“我不去。”
“我的仇家并非僅僅是鴻飛門,”凜川說,“你方才答應幫我報仇,就要去一趟赤雲崖,把邪修的老巢端了。”
“赤雲崖有沒有邪修我不知道。但我猜你在诓我。”白棠道,“而且這地方不吉利。”
“前後有兩位大人物堕魔并死在那裡,這麼晦氣的地方我可不想靠近。”她說。
“我還知道,你師父可能在那裡。”
白棠終于轉過身來,看着凜川。
她搖了搖頭,笑了起來:“小蛇。”
凜川:“我不是什麼小蛇。一千三百年前,我就見過你師父了。”
“好吧好吧,”白棠擺了擺手,“你不用說啦,反正鴻飛門的事了結之後,我也無事可做,就陪你去一次吧。”
“成交。”凜川說道,“你助我複仇,我便告訴你水神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