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出這個結論之後凜川心情大好，也沒計較白棠杏眼圓睜猛退三步，幾乎是沖着他咆哮：“你幹嘛？？”

凜川張開五指，将沾了血的大拇指在白棠面前晃了晃：“失禮了。”

原來是這樣。白棠正因為自己的過度反應有些尴尬，聽到凜川的下一句話，尴尬卻又在一瞬間煙消雲散。

“又髒又醜。幫你擦幹淨了還嫌棄我。”

白棠深吸一口氣，微微一笑：“你多說幾句人話會死嗎。”

凜川也微微一笑：“我又不是人，說什麼人話？”

“兩位……恩人？”少年試探着開口。

小白也适時地叫了一聲，打斷了兩人一旦爆發就難以收場的幼稚嘴炮。

小白裝不下太多東西的腦子裡忽然覺得主人和那個黑衣服的壞蛋鬥嘴的一幕很眼熟，大概是跟它的族群裡同類争執互啄時很像吧。

少年身上傷痕累累，仍舊坐在地上。

白棠走過去，蹲下平視那少年：“說說你的情況吧。”

少年簡單地講了自己的經曆。

這位名叫小晚的少年，竟然也是沖着鳳凰骨來的。他與同伴來到赤雲崖後，在山上轉了幾天也沒收獲，卻碰到了另外一群奪寶者。而他在戰鬥中與同伴失散了，被人抓了起來。

白棠顯然不太高興：“小小年紀，不好好修煉，指望這些虛無缥缈的傳說做什麼。”

不過這樣一群少年，竟然能進入赤雲崖，并且還生存了一段時間，沒有迅速喪命，真不知道該說他們是有本事，還是運氣實在太好。

白棠打算先把這個小少年送出赤雲崖再做打算，凜川卻不贊成：“等我們送他出去再回來，萬一魔宗的人跑了怎麼辦？”

白棠道：“你也知道，那線索多半是個陷阱，魔宗到底還在不在赤雲崖，尚不清楚。還是人命重要。”

但小晚自己也不同意：“我的朋友們，還在這山上，我不能自己一個人走，我要找到他們。”

說完，小晚停頓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恩人……不是來找鳳凰骨的？”

“不是。”白棠搖頭。

“哦……”小晚垂下頭。

白棠以為他有點失落，摸了摸小晚的頭：“好了，别惦記着那東西了。你們本來就不應該來這裡，回去好好修煉吧。”

“這世間哪有白撿的便宜呢？不是用時間和努力換，那便得用命換。”

“嗯，我知道了，謝謝恩人。”小晚擡起頭沖着白棠笑了一下。

少年面容清秀稚嫩，眼睛卻亮晶晶的，性格又有些羞澀腼腆，笑起來天真可愛，像隻聽話乖巧的小鹿。

白棠沒忍住多摸了摸他的頭。

“你也别叫我恩人了，我叫白棠。”

小晚：“那我叫您……小白姐姐？”

白棠笑容一僵。

一旁真正的“小白”聽到有人叫它的名字，高興地扇着翅膀飛了起來，頗為刻意地展示着它漂亮的尾羽。

白棠突然覺得這小子沒那麼可愛了。

白棠收回了自己放在别人頭上的爪子。她聽到旁觀的凜川笑了一聲，咬咬牙努力克制着自己蠢蠢欲動的拳頭。

“不行，換一個。”

小晚認真地望着她：“為什麼不行？”

“就是不行。”

人總不能跟自家寵物叫同一個名字。

“這稱呼不好聽嗎？我以為大家都這麼叫您……”

小晚的聲音低了下去，白棠沒有聽清楚：“什麼？”

小晚沒再執着下去。他滿臉真誠地望着白棠，嗓音裡滿含少年人特有的單純與誠摯：“沒什麼，白棠姐姐，謝謝您。”

小晚傷勢比較嚴重，不能自己走路。白棠本來打算自己背着小晚走，卻被凜川搶先一步。

白棠看着覺得憂心：“說實話，我有點怕你半路把人摔了。”

凜川立馬作勢要将人扔下：“那你來。”

白棠：“我也沒說我不來，是你在跟我搶活幹。”

小晚見勢不妙，立刻道：“我覺得凜川哥哥也挺好的，真的。”

“他，他隻是看着不……不好相處，其實，其實還是挺親切的。”

凜川冷笑着“哼”了一聲，白棠一臉一言難盡。

白棠問：“親切這個結論是怎麼得出來的？”這孩子沒傷到腦子吧。

“我能看得出來，他其實跟我是一樣的人。他是個好人。”小晚乖乖地讓凜川背着，“白棠姐姐你别擔心啦。”

白棠依舊難以置信：他跟你怎麼一樣了？混世魔王跟可愛小白花有什麼可比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