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手錢一手靈氣。
向還寒咬着唇,空氣中的涼意讓他剛暖和起來的身體冷卻,他擡起頭來看向江熄:“所以您剛剛為什麼說要我喜歡男人?”
江熄被抱着,聲音也甕聲甕氣:“被你這個呆子傳染了,話沒經過腦子。”
他說那話的時候确實就是一時激動,畢竟向還寒曾說過他不喜歡男人,所以他沒法同自己雙修的原因就是這麼簡單,他隻是在陳述事實,好讓向還寒“不用等”。
等等也不行,何必勉強呢?
見江熄似乎沒那麼激動了,向還寒認真問道:“少宗主,再試試好嗎?”
江熄不明白向還寒為什麼不死心,而且還說沒把自己當搖錢樹,那把自己當什麼了,當猴耍?
他心裡生氣,但是也知道在這裡吵這些根本沒用,不如想想怎麼讓向還寒試着成功。
“你……怎麼才行,多喝些酒有用嗎?”江熄說着就要打開自己的乾坤袋,他收藏了不少好酒,若是有用的話,他不介意讓向還寒多嘗一些,“我這裡有很烈的酒。”
“不必。”向還寒卻阻止了江熄亂翻的手。
“我不想喝酒,我喝不下去。”他有些窘迫,并在江熄要憤怒之前提出了自己的訴求:“我想親您,可以嗎?”
“什麼?”
江熄半晌都沒想明白向還寒是怎麼厚顔無恥地說出剛才這要求的。
其實向還寒也覺得自己腦子不清醒,但是與其在這裡聽江熄說氣人的話,他更想試試親吻的滋味,說不定就……
他分不清沖動和喜歡,但他經常想起江熄曾經帶給他的吻,每次想到就會覺得耳框滾燙。
可是為什麼呢,不喜歡也會這樣嗎?為什麼會肖想這些?
江熄冷靜下來之後才明白向還寒話裡的意思,不蒙眼睛也好,想親自己也好,可能都是為了找感覺,但他還是拒絕了這個提議:“不行,我不會和不喜歡的人做這種事。”
向還寒還抓着江熄的小臂,聞言用了幾分力。他心裡有些失望,這要求或許是有點過分,但是江熄根本沒有立場說出這種話。
“您親過我。”向還寒的眸中含着一點委屈,回憶起來的時候帶着一點苦澀:“不隻是曹廷密,我也救過您啊,要不然您早被狐狸精吸光陽氣了。”
“您說您不和喜歡的人做這種事,那您當時為什麼親我?”
江熄覺得自己被握住的地方有點疼:“你先松開。”
“您忘了。”向還寒這才擡起眼來,看着江熄的眼肯定地說道。
若是早兩個月,江熄是真的忘了,但是也不知道是搭錯了哪根筋,他有段時間夢到了那時候的事情,那些場景正在試圖跟向還寒的話一起變成完整的故事。
果然是向還寒救的自己,自己還……親了他。
“我那時候神志不清。”
江熄覺得這确實是自己的錯,所以試圖解釋一下,但是向還寒反應了過來,遲疑道:“您記得?”
江熄試着掙脫向還寒的手,但沒成功,語氣自然也不肯落下風,幹癟道:“剛想起來。”
這話向還寒覺得可信,畢竟之前江熄站在那梧桐樹下都認不出這是哪,還說自己沒救過他。
“那您喜歡那個狐狸精?”
“怎麼可能!”現在光是想想都覺得惡心,江熄恨不得拔劍給她來個對穿,他牙癢癢道:“你也知道那是隻狐狸精,我分明是被迷惑的。”
說完後他就知道向還寒問了這麼一圈的意圖是什麼了,為了反駁自己那話,不喜歡也是可以親的,而且他的吻本就沒那麼貴重,還故作矜持。
此時此刻,原本也不是矜持的時候。
他還好,身上勉勉強強挂着件内衫,向還寒胸前的衣裳早已半敞。就像他曾經說的那樣,最過分的事情他們都做過了,在這裡糾結旁的有的沒的作甚。
“算了,你親吧。”他自暴自棄道。
江熄覺得,向還寒就是老天派來治自己的,讓自己在最窘迫的時候攤上這麼個呆子。
“喂,快點。”江熄發現自己說完後,向還寒像是石化了般一點反應都沒有。
如果真的是石化就好了,向還寒隻覺得自己腦子裡全是亂麻,江熄沒答應的時候他覺得委屈,江熄答應後他替江熄覺得不值。
他憑什麼能和江熄行這麼親密的事情,江熄剛剛還拒絕得果決,怎麼就突然答應了?是不是為了雙修,他什麼都能豁得出去?
江熄又覺得自己的手被攥的有點疼了,向還寒究竟是有什麼大毛病。
他擡起眼準備瞪人,但是嘴唇先一步被人碰上了,帶着一點酒的味道,臉上有一陣又一陣的溫熱的空氣撲在上面。
這是江熄記憶裡第一次被吻。
向還寒不會親吻,當舌尖探入一個陌生環境的時候,他的大腦就空白了,所有的動作似乎都失去了控制,他隻有一個想法:江熄是他的。
這個想法出現得很突兀,他明明知道一個吻并不能說明什麼,但是他就是這樣想的,現在江熄這個人的呼吸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下,所以江熄就是他的。
幾乎是被放倒的那一刻,江熄就感受到了向還寒的變化,他想告訴他停下這個吻,但是向還寒并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推拒的手被握住,呼吸被掠奪走,老實說,江熄覺得自己不應該喜歡這種受制于人的感覺,但是他忽然覺得松了口氣。
因為可以雙修了松了口氣,因為不用再找其他人了松了口氣,踏實感将他牢牢包圍。
向還寒親了好久,他覺得自己親不夠,他不知道下一次能親到是什麼時候,可能沒有下一次了。
明明喝得是一樣的酒,為什麼江熄嘴裡的味道能這麼甜?
明明大家都是一樣的血肉之軀,為什麼江熄的一切都能這麼柔軟?
向還寒想不明白,所以他舍不得結束。
但這個吻和兩年前的那個很不一樣,在那個吻裡,江熄主動而熱烈,而在這個吻裡,江熄始終沒有回應。
向還寒明白這是江熄的抗拒,他睜開眼,看見身下的人快速地換着氣,一副不舒服的樣子,他告訴自己這是最後一次親了。
于是他低下頭,又碰了碰那柔軟的唇瓣,然後啞聲道:“少宗主,該念心決了。”
江熄,一個混不吝的纨绔子弟,忽然發現自己被吻的時候不會換氣,并且剛剛自己居然沒有一腳踹開向還寒,竟然還有一絲享受在裡面,實在是太過丢臉了。
向還寒說念心決就開始念,念得遊刃有餘,這讓還在狀态裡出不來的江熄的心情有些微妙。
他不想勉強,可是現在不勉強了,他的氣仍舊不上不下的。
向還寒沒有再親他,他明白過來,剛才的吻隻是為了雙修。
他自認為不是個能夠将心比心的人,畢竟含着金湯匙出生,他總是覺得自己高人一等,但是他突然頓悟一件事:向還寒或許也沒有那麼想親他,而是為了雙修才如此的。
為了錢,向還寒真是拼。
明白這一點後,江熄看向還寒越看越不順眼,疼得時候直接罵罵咧咧。
“你抓疼我了,你是不是誠心想欺負我!”
“你到底會不會,不許……嗯,滾開,停!”
向還寒覺得自己身上被撓了好幾道,江熄的聲音太大了,他害怕地去捂住他的嘴。
“少宗主,别鬧了。”
向還寒不明白江熄為什麼在不停地挑刺,甚至不配合。
為什麼,是在找理由下次不跟他雙修了?
是我錯了嗎,是我錯了吧,可是我到底哪裡錯了?不是隻有我的錯,江熄就沒有錯嗎?
向還寒費力地思考着,眉心一整個擰到了一起。
江熄扒開他的手,不知道自己捂了多久,他的眼角已經憋出了淚。
“我錯了。”向還寒沒有得出到底哪裡錯來,隻是對待那淚有些手足無措,于是直接認了錯。
江熄本來要開口罵的,罵什麼他都想好了,他要罵向還寒想殺人,罵他謀财害命,可是卻因為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噎在了嘴裡。
眼角挂着的淚被人用溫熱的手指抹去,所有動作都在一瞬間變得溫柔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