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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火種基地·囚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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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擺放最後一片玩具拼圖時,艾瑪忽然想到了莉莉絲。

她低下頭看着這副畫着一家三口、藍天白雲的經典心理學測試場景拼圖,原本想吐槽調酒師買玩具品味太差的那些話都從心口消失了;也許她的确是缺少對家庭的概念吧。

抵抗型基因僅存在于X染色體中并随之遺傳,而個體的基因濃度需達到一定數值才能抗衡盧米奈特能源的侵蝕,因此女性表現為抵抗型的概率遠遠大于男性。

在這些抵抗型的女性之中,又有極少的一部分被稱作極端抵抗型基因——或者說,“原始礦源型基因”。

業界認為它來自于遠東的紅色盧米奈特礦源地區的居民,是長期處于能源侵蝕環境下孕育出的一種古怪的生物自進化。她們不畏懼任何濃度的盧米奈特能源,不會感染,不會畸變,甚至具有可以反噬盧米奈特能源的血液。

“這種基因太罕見了,在聖凱利托。”莉莉絲曾經說,“就像一方小小的,或許可以複制的諾亞方舟……如果方舟過于弱小,就會被争搶、撕裂,直到誰也得不到它,誰也無法利用它為止。”

艾瑪就是那個聖凱利托的意外。

所以在她的出生與成長暴露之後,莉莉絲不惜一切代價,帶着她離開了原處,再也沒有回到過那個冰冷的、罕有人聲、充滿打量與凝視目光的,實驗室。

她說,她後悔了,沒有人可以搶走她的孩子,上帝和撒旦都不行。

隻有兩個人的房間裡,費娅卡結束了她今天的拳擊訓練——雖然這個孩子才九歲,個子小小一個,但這麼多年來纏着赫洛和王蛇輔導過不少次,打起來已經有模有樣的。

她收回拳風,摘下兒童拳套,先把身上的汗擦了擦,才慢吞吞地走到艾瑪身邊:“你拼完啦?”

艾瑪大腦回神,“嗯”了一聲。

費娅卡挪到她身邊,蹲坐下來。這副一千多塊的拼圖她早先拼過一次,不過拼了整整三天,還有好幾個是錯的……這個女生明明跟自己一樣大,怎麼感覺她的腦子卻能比自己大一倍?

“你有爸爸媽媽嗎?”她開始試着找話題,趁着對方沒想立刻去看書,“你爸爸媽媽是什麼樣的人?”

“……”

艾瑪沉默了幾秒,往後一坐。或許是某一塊情緒深處被觸及,這麼多天來,她第一次沒有拒絕對方的聊天,緩緩搖了搖頭:“我是個意外,沒有社會學意義上的父母。”

社會學是什麼意思?費娅卡頭頂冒出一個小問号:“你是石頭裡蹦出來的?”

艾瑪皺眉看她,她就眨眨眼睛:“東方神話裡沒有爸媽的孩子,都是這樣的。”

艾瑪不确定她能不能聽得懂,但盡力解釋道:“我是用兩位女性的骨髓幹細胞體外培育成的精卵結合的結果,所以事實上我沒有父親。那兩位女性……她們……在我還沒長大之前就死了,所以我也沒有見過。”

費娅卡臉上的表情證明她沒聽懂任何一個字。

“哎。”艾瑪歎了一口氣,比出兩根手指,一個代表X,一個Y,“你知道XY染色體決定人類的性别吧?”

接下來她花了足足五分鐘來跟費娅卡解釋這個生物實驗的複雜程度,不過可憐的費娅卡實在缺乏相關的知識儲備,到最後隻是勉強搞懂了艾瑪是個實驗品這個概念——但這就足夠了,因為這證明再聰明的孩子也可能沒有家庭。

當聽見費娅卡說沒關系,我可以做你的家人時……艾瑪原本還滔滔不絕的說明被打斷了,她的臉上立刻浮現出一種茫然。

“哦,我隻是表示很喜歡你的意思。戴維森說,不管什麼樣的人都應該享受到愛。”費娅卡有點緊張地擰着手指,她模仿着自己記憶中戴維森的樣子,說着說着就朝艾瑪伸出了一隻小手,“‘你這樣牽住我,從此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暖黃燈光下,艾瑪愣愣地看着對方小麥色的掌心,而後胳膊抽搐似的動了動。這個話題轉得太快,沖擊力太強,她的大腦有點空白,一時居然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想握還是不想握。

“你……”費娅卡見她呆着不動,便伸出手想去主動牽住——

就在此時,門被敲響了。

兩個孩子同時癟着小嘴扭過頭,眼見門縫被緩緩推開。

古怪的是,門外一片漆黑……也沒有任何一句聲音。

費娅卡的夜視能力很好。她瞬間捕捉到了對方的眼瞳,反應迅速,又掃了一眼那隻握在門把上的手,整個身體陡然緊張起來,像炸毛的小貓一樣擋在了艾瑪跟前!

男人探進了一半身體。烏鴉銳利的目光在兩人身上轉了一圈,幾乎沒有一絲一毫猶豫,鐵釘一般鎖定在了艾瑪臉上。緊接着,他以驚人的速度無聲矮身撲過來,鷹爪似的手筆直地瞄準艾瑪的胳膊——

“嘶!”烏鴉嘴角一抽,咬牙切齒地甩開死死咬在他手上的紅發小孩,一聲悶響,費娅卡被大力甩飛到了角落。他沒興趣給小孩鬧出人命,特意收了力,可艾瑪還是清晰地聽見費娅卡痛苦地哼了一聲。以那個姿勢被砸到地上,脊椎一定會劇痛……!

“閉上嘴跟我走,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烏鴉快速跟艾瑪低聲說道,把她囫囵抱起,很快從房間通向後院的窗戶翻了出去,消失在夜幕裡。

酒吧大廳,一個獨自喝酒看報的角落,六十多歲的阿布瑞安眉角忽然一抖。

老人敏銳地揚起雙眼,望向某個看似風平浪靜的方向,兇色覆上眼鼻。

隻見他當即放下酒杯,扔下日報,大步走到吧台前不遠,眼神一直死死盯着那兒。他跟調酒師說:“戴維森。”

“怎麼了阿布瑞安叔叔?”調酒師放下搖完的雪克杯,奇怪地順着他的目光望了一下,“你的仇人?在哪?我去趕出去……”

“那個帶着B級扳指義體的闆寸頭你認識?”

調酒師一怔:“不認識,那是個生面孔。他剛才說要去上個廁所,現在還沒回來……”

說還沒說完,就連他自己也意識到哪裡不對了,臉色微微一變。

阿布瑞安冷着臉一言不發,擡腿就往費娅卡的房間走!

.

火種基地,大廳圓桌。

白鴿一号坐在一頭,赫洛帶着雀斑坐在另一頭,她的手還搭在人家肩上,力道輕輕的,不過距離脖子很近。

整個大廳寂靜無聲,但很多研究員都默默站在角落。

他們投往赫洛的目光有憎惡有猜忌,有恐懼有狂熱;大部分人注意到了那頂帽子,他們心想這真是個比自己還精神病的精神病,在血戰一場過後第一件事竟然不是暴怒問責或聯絡外援,而是整理儀表。

赫洛攬着人質,心情尚可,微微颔首,以标準禮貌的弧度報之以一笑。

“喝點好酒,然後再談事情吧,女士們!”之前那個黑皮女人又出現了,她神色如常,抱着一桶果酒,砰地放到桌上,“你們把畸變體弄出來,叫它們被打了一頓、還沒吃上東西,那些家夥們鬧騰呢,吓人得很……人也一樣,在情緒激動的時候總是需要吃好喝好,對吧?”

“說得對。”赫洛贊同道,不過當那杯酒真的擺到面前時,她卻沒有喝。

雀斑絞在一起的手又緊了些。黑皮女人問:“信任難道不是商量的前提嗎?”

“啊,我同意你的說法。”赫洛幽幽道,“不過剛才毀掉了信任的一方是你們,因此重建信任并不是我的義務。對嗎?”

雀斑從她懷中伸出手,接過那杯酒,揚脖一飲而盡。

“……”

黑皮女人複雜地看着她,沒有說話。

赫洛興緻淋漓地垂頭打量了一下——一滴酒液沾在雀斑的唇角,隻見這個火種研究員名義上的領導人神色平靜地擡手擦去了它,自始至終,眉眼間沒有流露過半分異常。

仿佛,這隻是一杯普通的酒。

“你看,喝完了。”赫洛神色自若地攤攤手,大度地笑了起來,“這樣不是很好嗎?我們開始談點正事吧,在你們這位‘領導人’毒發麻痹之前?”

“你想得到什麼。”桌子對面,白鴿一号從一開始就沒說過一句話,但此刻卻忽然出了聲,她直勾勾地盯着赫洛的雙眼,好像在凝視某種深淵。

赫洛笑了一下,對她道:“雖然你們或許對我存在誤解,但此處有必要澄清,我不是一個愛說謊的人。即使有時情勢需要,我也更傾向于使用詭辯技巧,而不是扭曲自身的形象,所以剛才我跟雀斑提過的那些要求,都是真實的——包括‘合作’的請求也完全發自内心,盡管我随時有權單方面解除這段關系,因為那段錄音證據根本對我造不成任何威脅,聖凱利托政壇大概每十個人就有三個就想讓我去死,對付這種事我太熟練了……我給了你們一次機會,但你們沒有珍惜。遺憾的是,我甚至預感到了你們不會珍惜這一事實。”

她輕柔地擦掉雀斑側臉上開始冒出的汗珠,繼續說道:“但現在,在我的手掐在她脖子上的這一刻,你們還會給我我想要的嗎?”

“人都有脾氣,你也不會例外。”赫洛笑了笑,“白鴿一号,警号AE81907,或者我該稱呼你……莉莎·威爾遜?”

白鴿一号冷冰冰地擠出了聲輕哼。

“薩柯達裡女士。我也要澄清兩點:第一,火種不存在‘事實上的領導人’,你掐住脖子的那位女士圖有空名罷了,說到底不過也是我們之中普通的一員……”她舉起第二根指頭,“第二,作為Civcore的代理人,你能查到我的真實身份并不令人震驚,但如果你堅持這個稱呼,我發誓,哪怕盡己所能、耗盡生命,也會讓你從此以後更不好過。所以,你不如直接稱我為‘白鴿’。”

“沒問題,白鴿。”赫洛立刻改過自新,後半句話咽在喉嚨中沒有說:其實她并沒有濫用公權去查公民的私人信息,但畢竟整個威爾遜家族近幾年放逐的小輩寥寥無幾,女性更是隻有一位,剛才那句話完全是在埃及貓面具的基礎上瞎蒙詐人的,沒想到真給她蒙中了。

莉莎·威爾遜,在她記憶中,是因為在十七歲時試圖謀殺親生父親、行徑迅速敗露而被身份放逐的。

她的親生父親,一般被稱作“老威爾遜”——每個首席貴族的掌權者都不會被提起名字,比如老布萊克,老弗洛狄恩。他們已經成為了家族的代言人,生命中隻剩下這個符号了。

威爾遜在曆史上是古老的政治世家,曾屬教皇勢力,在聖凱利托改制後獨立,逐漸淡化了宗教因素,現在主要盤踞于科技監管會和經濟理事會。這是一群殺人不血刃的笑面虎。

或許白鴿先前在窯子負三層對她說的話,的确是真的……以老威爾遜的風格,他真能不透風聲地幹出把女兒送到窯子來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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