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名處于輿論中心的成員則在交/配成功的第三個月起銷聲匿迹,再也沒有被任何人發現過。對這個案例感興趣的調查記者經過百般打聽,才終于得知了他的結局——據說,他以爆體而亡為代價,誕下了一個并不健全的胎兒。
胎兒是從腸道裡爬出來的。
它的皮膚黑青發藍,口器尖銳,手部颀長,對人類有捕獵欲望,多種特征與畸變體如出一轍;但與此同時,它又長着一張人類的臉,能夠牙牙學語,像尋常嬰兒一般爬行、行走,并思考。
深淵教團徹夜狂歡。但次日清晨,革命軍就發現了此處據點。一位将領破窗而入,在頃刻之間殺死了這古怪的嬰孩。
“……根據深淵殘黨落網後的叙述,‘那個可怕的女人像惡鬼一樣,沒有人見過比她更殘酷的殺器’。
他們說,她的眼睛和夜幕一樣漆黑……這一定是因為冥王哈迪斯嫉妒他們先一步觸到了真神。
軍事法庭沒有采信他們的争辯。他們仿佛知道那個女人是誰,但奇怪的是,所有人都緘默不語。”
海文擡起頭來,等了兩秒,雀斑也看完了。她們對視一眼,無比清楚地明白對方心裡在想什麼。
——那個惡鬼一般的女人必然是凱翡拉·唐。
“她不願意讓那個孩子長大。”海文喃喃,“她肯定知道它最後會變成什麼樣。”
“截至目前,聖凱利托還沒任何一個人聽說過‘男性族長誕下嬰兒’的奇聞。老布萊克和老威爾遜應該和這個案例不同,”雀斑的關注點在這裡,“或許是因為他們與之交/配的那隻畸變體級别更高,可以更好地控制生殖過程的強度,畢竟這是一筆交易,把合夥人弄死了并不好笑。”
“但老威爾遜被夏洛特擊斃一定是出了點問題。”海文撈起電話,把她們剛才查到的新聞複述了一遍。
過了一會兒,那頭,赫洛道:“白鴿說她不清楚威爾遜的症狀是什麼時候出現的,但從他消失到病發,這中間至少隔了十年,說不定是一年前有了什麼契機。”
是什麼呢。
海文皺着眉頭,卻看見雀斑的臉色忽然變得微妙。
“……一年前,我們開始為貴族私下提供Y-10的樣品。”她低聲道,“那要比量産早不少,但很可能是Y-10中的神經激動劑改變了老威爾遜的生理系統,促進他發生了異常的基因突變。”
海文盯着她,數秒,而後歎了一口氣,說:“又嫖又賭又吸,上帝來了也救不了他……”
“太好了。”赫洛嗨了一聲,語氣頓時輕松了不少,“實在不行到時候我也給老布萊克下點藥,等他畸變了自然擊斃就行!”
海文冷笑一聲:“你别當他那麼好算計,出發的東西收拾好了嗎?”
按計劃,赫洛明天晚上就該出發了。可意外的是,電話那頭的人卻說:“我決定再把計劃往後拖一天,海文,有一樣東西我不會留給老布萊克。”
海文心中頓時騰起不祥的預感,果不其然,那不靠譜的王八蛋下半句話就是——
“周一的貴族晚宴上,我要把西門一起帶走。”她笑意盈盈,“誰都别想給我來兩次下馬威,老布萊克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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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窯子那事兒過後,這是夏洛特第一次再在她的辦公室見到赫洛;跟上回比起來,CC代理人的氣色明顯見好,身上還隐隐約約散發着一股淺淡的男士香水的味道,那絕對是近幾天才留下的。
門一關,夏洛特就立馬興奮地大叫:“你跟西門·布萊克重修于好了?可以啊!這速度!他現在怎麼樣?還那麼神經病嗎?”
赫洛無奈地扔了包坐下:“你這什麼狗鼻子啊,我以後跟男人上完床真得洗三遍澡再過來,否則在你這兒總跟裸/奔似的。”
洗澡也沒用,夏洛特嗤之以鼻,但注意力還在這兒釘着:“聞起來不像上過床啊?你不至于搞柏拉圖吧?是不是他不行啊?”
赫洛還挺震驚于這工科瘋子居然知道柏拉圖的,不過她忍住了:“我沒跟他上床,就一起吃了頓飯,這重要嗎?咱倆能談正事兒了嗎?”
“……所以他到底行不行啊?”夏洛特狐疑道。
“……”
赫洛十分緩慢地回答:“五年前還是挺行的。”
“哦。”夏洛特失去了興趣,她一旦抓不到布萊克家族的把柄就會這幅樣子,“你這次來是要讓我幹嘛來着?你想參加晚宴?”
赫洛點了點頭。
“幹嘛不讓弗……我是說讓你那個醫生朋友,帶你進去?”夏洛特有點困惑,“就算還沒公開,她的地位也比我們家高多了,你知道的,其實大部分老頭兒不太愛見到我,他們總怕被我折斷手臂拔掉舌頭或者剁掉下邊什麼的,帶人進去不容易啊。”
“我不需要參加晚宴。”赫洛直白地說,“我隻要一個進去的機會。”
這場晚宴威懾之心人盡皆知,西門·布萊克處境肯定不好過,夏洛特盯了她一會兒,漸漸意識到什麼,兩眼開始放光。
“赫洛,”她激動地壓低聲音,“你不會想從那麼多人眼皮底下把西門搞走吧?去哪裡?”
“沒錯。”赫洛語氣平靜,面帶微笑,毫不遮掩,“去風城。我不僅要帶他走,還要把老布萊克氣死。”
“如果氣不死,我就辦完事回來殺了他。”她喝了口水,神色自若地補充。
“…………”
寂靜。
而後,很快地,一種“我操上帝,終于又有機會讓我搞個大新聞了”的那種狂喜表情席卷了夏洛特那張慣常無謂的臉——隻見她猛地伸手抓住赫洛的肩膀,前後瘋狂搖晃兩下,這位BD代理人感覺自己大概有一輩子沒這麼期待過了,她做夢都想再給那幫下流的貴族老爺們一個大教訓!
“成交。”她緊緊望着赫洛的眼睛,嘴角咧起,“等、我、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