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習熾還在看他。

那眼神純淨，完全不知道他腦子裡剛剛打了場羞恥大戰。

“回回神，野哥。”話語帶着點溫和的關心，“怎麼剛剛忽然不說話了？”

“我……我……”夏自野舌頭一打結，扯了扯嘴角，硬撐着說：“我想起來我冰箱裡還有隻雞腿……怕放久了壞了。”

習熾：“？”

這話說出來連他自己都想給自己一拳。

空氣頓時安靜了三秒。

然後習熾輕輕笑了一下。

不是那種露齒大笑，也不是嘲笑的那種笑，是那種被什麼逗樂了，笑容藏在瞳孔裡，眉眼都彎彎，夏自野甚至覺得還有點好看。

停！住腦！

“好，那你趕緊回去看你的雞腿。”他說。

夏自野：“……”

社死。

他幹脆也不解釋了，手忙腳亂地把鑰匙塞進門鎖裡，擰了半天沒擰開，後知後覺想起來可以指紋解釋，一邊将大拇指貼上門鎖，一邊低着頭說：“那我回去了！你……你記得早點睡！”

話一出口就覺得太生硬，又随口補了句，“别感冒了什麼的。”

“現在是初夏的大早上啊。”

習熾站在門口沒動，一直目送着他進門。

等門關上，夏自野靠在門背後，長長地呼了一口氣，然後用力扒了把頭發。

熱死了，尴尬死了。

臉都快燒起來了。

他低頭看自己那雙拖鞋。怎麼會想到他呢？怎麼可能會想到他呢？

他才不是那種會喜歡男人的人。雖然沒談過戀愛，但是他深知他是直的，從小到大都知道自己喜歡的是女孩子，漂亮的女孩子，溫柔的、辣的、可愛的、性感的都可以。他甚至幻想過和賽車女郎戀愛，還看過一大堆什麼“戀愛養成”視頻！

可剛剛，腦海裡出現的……

習熾那張臉還清晰得跟高清壁紙一樣。

他懵了半天，最終蹲在玄關的門邊，手指胡亂攪着自己那堆紅頭發，嘴裡嘟囔一句：“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那頭，他看不見的門外，習熾還站着沒走。

男人垂眼看着他家門，手指在手表上輕輕一敲，眼神裡帶了點意味不明的暗光，然後他低低笑了一聲。

“野哥……你真是，好可愛啊。”

夏自野在地上坐了好幾分鐘，才終于冷靜下來，他站起來去看冰箱裡有沒有雞腿，結果還真有一隻炸雞腿，是他昨天點外賣吃剩下的。

他盯着那雞腿看了一會兒，腦袋裡又開始犯迷糊。

他還是想不明白。

為什麼自己會突然想起習熾？

那人幹幹淨淨，溫溫和和對，對他也從來沒有說過什麼過界的話，除了上次那個莫名其妙的……可那也不至于吧？

夏自野更希望是那天晚上，習熾不勝酒力，雖然沒有喝，但還是被他們給熏醉了。

對，一定是這樣。

他給自己打氣，幹脆把雞腿放進微波爐裡，“啪”地一按，坐回沙發上發呆。

耳邊還萦繞着習熾很多句的“野哥”。

媽的，怎麼說得跟情話似的。

夏自野蹭地跳起來，又重重坐下。

瘋了吧他。

真瘋了。

一陣悠揚的音樂傳來，夏自野晃了晃腦袋，摒棄了所有雜念。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