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中文

繁體版 簡體版
恋上你中文 > 九零之華爾街泡釣系大美人 > 第6章 猶是襄王夢裡仙

第6章 猶是襄王夢裡仙

章節錯誤,點此舉報(免註冊),舉報後維護人員會在兩分鐘內校正章節內容,請耐心等待,並刷新頁面。

“到底是留學生,講話就是水平不同,我聽着都半懂不懂的!”秦鳳英大發慈悲,“行,為你有這份愛國的志氣,明天開始你就去大堂上班。”

項廷卻說:“不用了,我在和趙師傅學炒菜,以後打算争取成為個大廚。”

秦鳳英把他上下兜了一遍,接着走到自己休息的小房間裡,出來時手裡拿着一疊錢:“這是你前七天的人工,今天的下個星期再pay。”

項廷一時都沒接過來:“英姐,您之前不是說試工期間是不發工資的嗎?”

秦鳳英塞到他手裡:“你數一數。”

項廷說:“手濕着呢,老闆不會錯。”

秦鳳英點點他:“你這個小子,有時候臉挂着個冷冰冰的,有時候嘴巴倒蠻能說甜話的。我說不給錢,那是吓吓你的。咱們新店開張,誰知道你這一頭闖進來的,會不會是對面那家派來搗亂的呢?最開始給你點兒脾氣看,也是想試試你能不能扛得住壓,能不能在大夥兒面前甩開臉面好好幹。結果你總算撐了下來,幹的活還挺不錯。那這錢,自然是少不了你的。”

老闆娘說完就走了。項廷捏捏口袋,厚厚的一摞。給他錢時他看了一眼,很多二十的。摸了幾遍,憋不住了。項廷找機會把手擦幹,假裝要去搬雞,鑽進冷庫,關上門坐在大冰塊上。掏出錢,數了一遍,足足有二百九十五塊五。又數一遍,沒錯。數完錢他就去忙碗碟了,一邊洗一邊想:是不是因為他幹活賣力,老闆娘特意多給了他點?

項廷隻是這一念閃過,沒有再多想。他要是太計較這些苦力錢,打算一輩子交代在餐廳裡,早就主動請纓去跑堂了。可眼下是老闆娘讓他去,他也不去。因為大廳裡人來人往,他還學什麼英語?但在廚房,他就能利用片刻時間,把小抄貼在胳膊上,在早晨熬高湯的空當裡,偷偷背上幾句。有一回半夜,趙師傅下樓來拿東西,發現項廷邊擦地邊聽英語磁帶,還表揚他勤奮好學。歸根結底,老趙是廚房的總管,不耽誤活的情況下,他不會介意項廷一心想着兩頭辦。

半個月下來,項廷淨賺五百塊。這對他攢學費的計劃來說,算是完成了六分之一,前提是不把房租和他欠藍珀的利息算進去。由于行李不翼而飛,日用品也是不小的開銷,但項廷還是額外買了一個肥皂盒。肥皂盒天鵝造型,中間供奉着那顆藍莓糖。項廷每天出門前,在鏡子前看看它,有種勾踐房梁上挂着的那隻苦膽的味道。

有時候生意冷清點,秦鳳英就讓他不必早出晚歸。項廷多出了一點自由時間,騎了車滿城跑,隻要是挨點邊的地方就過去問一聲,要不要兼職。在這種天氣裡,整個城市隻有他一個人在騎車。他總是瞧瞧還有沒有第二個騎車人,但從沒發現。全紐約他是最窘迫的一個人了。同時他又有一點驕傲,這麼狂的風,這麼大的雪,誰敢走單騎?全城可隻有我項廷一個人!

這天六點鐘,風像刀子在後面刮着他跑。熹微的星光下伸展着一條雪白的路,單車擦着雪地發出均勻的沙沙輕響。騎到半路,他的手已經凍得握不住車把,也捏不了刹車了。他怕遲到,想堅持下,結果遇到一個下坡路,怎麼也刹不了車。越沖越快,風在耳邊嗡嗡地鳴響。他想今天非摔個四腳朝天不可,有一種跳車的沖動。快到坡底他看見路邊有個大雪堆,就對着雪堆沖去。單車插進雪堆,往前一沖,身體從龍頭前飛出去,頭紮進了一個大雪人的肚子裡。他一滾,滾下雪堆,伸伸胳膊跺跺腳,哪都沒摔壞。臉上濕漉漉的,以為流的是血,凍得沒什麼感覺了,結果一抹,隻是雪。他把另一隻手套也脫下來,撮了兩隻手,在刺骨的寒風中呵着暖氣,漫天飛舞的白雪糊了一臉。

項廷把單車從雪裡拔出來,扶着車往唐人街走。倒不是摔怕了,是因為他剛剛将要摔下去時,好像聽見有人在叫他,叫的居然還是他的小名。頭栽到雪裡時,也有猛地刹車聲,急促的腳步聲朝他這裡過來。

可現在四下張望,半個人影都沒有。幻覺了嗎?

下午,餐廳的活不多。别的同事回到庫房休息,項廷也不去聽他們談些什麼,靠了牆閉目休息,一心隻有ABC。

經理看他一副遺世獨立的高姿态,總是不爽,早就在小團體裡散播謠言,一開始是說他殺雞如麻,看着驚心;後來說項廷隻在老闆娘來時才有個笑模樣,跟老闆娘常常熱乎勁逾了分寸,别小看大陸仔,真他媽有一套,不花錢,白玩——過瘾!怪不得老闆娘忽然對咱們分外挑鼻子挑眼起來。咱們跟着英姐打拼幾年多,從來沒出過問題,突然就都有了問題,想想,為什麼?唯一的變量就是小白臉來了!

老趙今天休假。項廷炒菜時,經理帶着幾個男服務員不住地在旁邊說不是,不是過生就是過熟。等項廷費盡周折終于讓這幾位大哥滿意之後,他們又把手頭的活兒全推給了他。項廷反正不想回那個暗無天日的地下室,環境還不如後廚,指望這幫人早點收工回去,自己就能大聲放磁帶。所以不管他們如何挑剔排擠,他一概裝作不懂,又能把他怎麼樣。别人給他派活,他也不作評論,隻是應着表示聽見了,繼續一心一意地剝凍蝦。幾人覺得欺負他很沒意思,也三三五五回宿舍,和一群碼頭的日結工一塊打牌喝酒去了。

項廷對其他人的話一耳朵進一耳朵出,惟獨對藍珀的每種情感都很到位,水乳交融。除了憤怒鄙夷之外,他是真喜歡藍珀那輛車,把它當成了自己短期要努力到的目标之一。本就沒見過藍珀的真容,連那腰肢的剪影也模糊了,項廷想着想着,腦海裡浮現一雙花花眼,搭配一張愛尥蹶子的馬臉。

晚上九點鐘,項廷終于落得清淨。洗碗機壞了,幾百個碗隻能手洗。紫色的洗滌劑泡得他手癢癢的,白色的漂白粉又嗆得他睜不開眼。碗越洗越多,洗不過來了,但項廷還在自己的舒服節奏裡幹着活——反正英語是聽不完的。

誰知道秦鳳英還沒走,彙好賬目,就來後廚問:“你知道怎麼回家嗎?”

項廷連忙按掉錄音機:“知道的。”

“要不要我開車送你一程呢?”

“不,不麻煩了。”

“你一來,我這的生意就紅火起來。得慶祝一下,請你喝一杯。”秦鳳英拉長聲調說了一聲,“OK?”

“真的沒事,英姐,我不會喝酒。”

“酒可是好東西,你孤孤單單到美國來,萬裡迢迢地也要有個抒發寄托吧?”

秦鳳英走近了些,見到項廷卷着袖子,手還泡在洗碗的池子裡。那手臂線條柔和而不失緊實,恰當好處的肌肉,似乎在泡泡折射下閃着微妙的光澤,身上散發着剛剛運動完般的鮮活熱氣,一切正是十七歲青春的完美寫照。

秦鳳英一往前,這挺拔的箭竹似得男孩馬上往後讓了一步。好幾次她的笑意都蕩到了臉上,要說又咽了下去,最後說:“真是傻蛋,我又不會把你怎麼樣。别整天英姐英姐的,聽着多老氣,以後就叫我聲姐姐。”

這句話讓項廷挺不适。他對着項青雲也就是叫個姐,那聲“姐姐”怎麼也叫不出來,感覺這稱呼有點特别,挺珍重的,承載無以名狀的美好。他就找了個借口:“我有親姐了。”

“那行吧!别忘了關烤箱。”秦鳳英也不強人所難,走了。

項廷扪心自問,到現在為止沒對老闆娘講過一句客套之外的話,所以這一遭莫名其妙。

但也不重要,他心裡隻想着早上撞車時出現的幻聽,意懸懸地過不去。

項廷實在是太累了,沒多久便靠着牆,環着手臂睡着了。

在夢境的包裹中,項廷臉頰上一陣輕微的癢意。好像有一隻手擡起他的下巴,撫到了他的右耳根,好去看一看他那雪地裡撞出來的傷口。那手宛如玉雕,連指節都像是精心照料的珍珠,端着他的臉就像輕柔地轉動着高腳杯,指尖浸着白葡萄葉的清香。溫存得讓項廷沉入了一種随水漂浮的幻覺,幾乎空着肚子就喝下去他萬般蠱人的酒。但是項廷睡得太沉,迷糊地想這手真美,必能包得一手好餃子。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