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纨抿了抿唇，想着該怎麼說：“伯母，我真的挺喜歡卞遂的，以後也會經常跟着卞遂來看你的。”

卞遂笑笑：“媽，你看，我對象還不錯吧，長得好性格好，關鍵是還很喜歡我，”他笑着歎了一口氣，“所以，不用擔心我啦，我會和他一起努力過好之後的日子的。”

柏纨跟着小雞啄米般點頭。

夜間萬物靜默，卞遂拉着柏纨下去時說：“你是不是很奇怪，我昨天到底經曆了什麼。”

“但你似乎不太願意說。”柏纨沒有否認，也不想逼問，“等你想說的時候再說吧。雖然我确實很想知道。”

“沒什麼不能說的，我隻是平時不太習慣說這些給别人聽。”卞遂不想提自己那位生物學父親，隻說，“昨天我媽生日，我看了她給我留的信，說要我過好自己的生活。忽然感覺自己之前那些尋死覓活跟吃飽了撐的似的。就好像我多愛我媽似的，但其實我做的是我媽最不希望我做的事情。

“所以表面上我是因為愛，但其實隻不過是因為我太不抗壓，感受到一點痛苦就活不下去。”卞遂雲淡風輕地剖析，“這本質上就是一種對社會資源浪費的自私行為。我一共才工作幾年，二十幾歲就辭職，我甚至不确定我所創造的社會價值是否足夠償還我所受将近二十年的教育的成本。”

柏纨沒想過他會這麼想，攥緊了他的手：“怎麼會這麼想。”

“人死如燈滅。死亡的痛苦不由死者承擔，而是施加于生者，比如你。”卞遂看着柏纨，“所以我想明白了，”他笑了笑，示意柏纨放心，“能活還是盡量活吧。”

雨勢漸漸變小，柏纨跟着卞遂上了車，對視間忍不住又在卞遂臉邊親了一口：“不管怎麼樣，謝謝……男朋友。”

卞遂笑：“才反應過來我是你男朋友嗎。”

“先前不知道你怎麼忽然答應了，有點不踏實。”柏纨系上安全帶，“現在踏實了。”

“好吧。”卞遂也系上安全帶，随手解開手機密碼遞給柏纨，“為了幫我的小男朋友更踏實一點，給你改我給你的備注。”

柏纨不是第一次翻卞遂手機了，但還是有點激動：“改成什麼？”

“你想讓我怎麼叫你就改成什麼。你要是放得開，尺度大點也可以。”

尺度大能是怎麼個大法……

柏纨抓了抓自己的卷發，還是改成了很規矩的“A男朋友”，又開始搗鼓自己手機。

路口紅燈秒數還長，卞遂偏頭看柏纨：“給我看看，改的什麼。”

柏纨把卞遂的手機給他。

“欸，不是這個。”卞遂笑了笑，“你給我的備注，給我看看？”

柏纨抿了抿唇，把手機伸到卞遂面前。

“^v^男朋友^v^”

卞遂學着笑得彎了眉眼：“這麼高興啊。”

柏纨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