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小小聞言，頓在了紀歲安身前：“這可不是我告訴你的，還有，你就這麼相信周葉，覺得他是個好人？”

因為那段猶如上一世的記憶，紀歲安敏感地察覺到了殷小小話裡的不對勁：“不然呢？你覺得他不是個好人？”

殷小小沉默了，紀歲安問：“你從他身上察覺到什麼了？小小，他本就一身病骨，有沒有以後還難說，若你發現什麼一定要和我說。”

“你就這麼喜歡他，為什麼呀？”

“這話你問過多少次了？喜歡還有什麼為什麼呀，我現在，隻怕他活不長久，但這話你别和他說。”

紀歲安看殷小小不高興的樣子，有些不解其意，隻當她不喜歡周葉：“你到底察覺到了什麼？”

“鬼……”殷小小咬牙，“鬼氣，他身上有。”

“他與婆音有過接觸，也許是她的……”紀歲安嘴上這麼說着，心裡卻是想到了另一個人，可是他這麼早就盯上周葉了嗎？

“小小，你能根據他身上的鬼氣找到鬼氣的主人嗎？”

殷小小搖搖頭：“不能。”

紀歲安歎了口氣：“我丢掉的記憶你顯然不會告訴我，但……我問你幾個問題，應該沒事吧？”

“你問。”

“你覺得葉一舟真是他們說的那種人嗎？”

殷小小搖搖頭。

“那為什麼他會做出那些事情？”

殷小小沉默了。

“他是有什麼難言的苦衷嗎？”

殷小小還是沉默。

紀歲安擺擺手：“算了，我給你渡靈力吧。”

不想她剛起法印，殷小小就迅速飛開了：“我不想轉世，至少不能是現在，等以後我想了，你再給我渡靈力吧。”

紀歲安不解：“那怎麼行，小船哥哥将你托付給我，我得負責的，而且，做鬼靈有什麼好的？早早轉世做人，指不定下輩子你就有修行的機緣了。”

“做鬼靈哪裡不好了？”殷小小反問，“反正比做人好多了！”

她似乎有些生氣，一溜煙便進了平安結，不再說話。

“小小！小小！怎麼還叛逆上了。”

叫了幾聲，無果，紀歲安放棄了，轉而想起周葉身上的鬼氣，是誰的還未可知，叫她難免心緒不安起來。

半晌，她才出門，尋着紀正明的院子找了去，敲響了他的門。

“進。”

“爹，今日搜查得怎麼樣？可有發現那活死人一葉舟的蹤影？”紀正明坐在燭火前，捧着一本書看，紀歲安一邊問一邊走過去，在紀正明身側坐下。

她瞟了一眼，紀正明正在看的，正是萬妖冊。

紀正明不知她怎麼對這件事上了心，搖搖頭：“他的分身被破，本體在另一個禁地盜了寶，想來身受重傷，仍在藏匿。你可得小心，他雖身上帶傷，實力也不可小觑，你若遇上，不可冒然行動。”

“分身！？”紀歲安驚奇，“萬妖冊上并未說他精于分身之法。”

“萬妖冊上所言甚少，但，确實值得看一看。”紀正明也是近日才得知萬妖冊一書，本沒上心，可門内許多弟子用着都覺寫得挺準确的。

“那……那妖物能悄然潛入東華頂，會不會，是串通了其他的妖物？否則，怎會大庭廣衆之下消失得無影無蹤？”

“不會，東華頂開啟了護山大陣，若有其他妖物，不會一無所知。”

好的，現在紀歲安知道了，婆音很厲害，厲害到高手雲集的東華頂無人察覺她的到來。恐怕現在所有人都以為是一葉舟用分身吸引注意，闖入了第二處禁地。

等一等……既然第二處禁地很有可能是婆音，第一處禁地又是一葉舟的分身，那真正的一葉舟呢？一葉舟……一葉舟……葉一舟……周葉……

這隻是巧合嗎？靈力波是諸位前輩合力打散一葉舟的分身時産生的，正好那個時候，周葉從劍台上跌落，他那時說不是葉雄傷的他，那會不會是因為分身消散，本體受損？

若是葉一舟根本沒死而是去了死生界，大仇在前，十年之後回來複仇，這豈不是……

紀歲安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神情變得凝滞，心知不知不覺，升起了熟悉的恐懼感。

“你來就是為了問這個？”紀正明察覺到紀歲安的不對勁，放下手中書冊，擡頭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