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紀歲安飛速轉動大腦,“對,爹,這個活死人一葉舟既然能在東華頂來去自如,實力不可小觑,我們雲山也要多加防備才是。”
“哈哈哈!”紀正明被她逗得一笑,“他無緣無故,去我們雲山作何?你就放下心準備論劍奪魁吧。”
紀歲安還在想着周葉和葉一舟是否會有關系,聽紀正明一說,又想起一件事:“聽聞東華頂明光劍的傳人鐘風遙失蹤了,方子顯說雲山也有弟子失蹤,這會不會……是一回事?”
紀正明不動聲色看了紀歲安一眼,皺起了眉:“東西兩洲隔了數千裡,怎麼會是一回事?放心吧,青雀的弟子已經在外面找人去了,不用擔心。至于東華頂這邊,就不得而知了。”
“可是……鐘風遙是西洲最有望奪魁的,她不在,女兒就算奪了魁,也有些受之有愧吧,更何況,女兒本和鐘風遙約定好了論劍台上一決高下,如今……”
紀正明擡眼看向紀歲安:“東華頂論劍,可就這一次,十年後,你就不能參與了。”
紀歲安輕歎一口氣,在經曆過上輩子之前,她人生最重要的也就兩件事,一是東華頂論劍奪魁,二是怎麼把周葉搞到手。
可如今鐘風遙失蹤,就算奪魁也名不副實,而周葉……她心亂如麻:“我想棄權,這論劍少了鐘風遙,又少了周葉,着實沒意思,日後他們都回來了,好起來了,我再約戰也不遲。”
說罷,她忽然想起來,為什麼上一世鐘風遙沒有失蹤?
紀正明看着紀歲安恍惚的樣子,才發現此去丹陽,自己的女兒好像變了很多。他近日太忙了,竟沒注意到她好像有了不小的心事。
“可以。”他道,“丹陽的事情,若是有什麼想不明白的,記得和爹說。”
說着,他拿出一個雕花木盒,遞給了紀歲安。
紀歲安接過打開,裡面躺着的,正是用一根細閃鍊子串成了項鍊的水月石,晶瑩剔透的菱形寶石墜在鍊子上,閃爍着耀目火彩。
又一次看到這漂亮的墜子,她一時間什麼也沒想了,臉上立馬喜笑顔開:“好漂亮,謝謝爹!”
“替爹好好保管。”
“嗯!”紀歲安一邊答應着,一邊将項鍊戴在了脖子上。
*
次日,紀歲安一大早就去辦了棄權,随後便要去太初殿的舍館找周葉。
不想消息傳得太快,蒙瑩是第一個找着紀歲安的:“為何棄權?”
這一次論劍帶隊的是她,她理應對每一位弟子負責,紀歲安也不例外。
“師姐……”紀歲安見路上都是用奇異或者打量的眼神瞧她的,甚至還有貼過耳朵來聽的,“借一步說話。”
二人找了個無人的山亭說話,紀歲安道:“棄權的事我已經和掌門商量過了,師姐不必憂心。”
“明明有能力……為何要放棄?”
“師姐可知鐘風遙失蹤了?我若奪魁也受之有愧啊。”紀歲安說着俏皮話,心裡已經在盤算怎麼向她開口打聽葉一舟的事情了。
這件事情,昨夜紀正明剛和蒙瑩說過,今日她正打算離開親自去查探,便聽到了紀歲安棄權的消息。
“蒙師姐,我有個小小的問題,不知你可否為師妹解惑一二?”
蒙瑩沒有說話,等着她說下去。
“葉一舟是個什麼樣的人?他是怎麼死的啊?”
蒙瑩聽見這個名字的瞬間,先是驚詫,随即變得難看至極:“誰告訴你他的事情的?難道不知,這有違門規嗎!?”
哪怕蒙瑩惡名在外,紀歲安還是沒有見過她這幅樣子,仿佛恨極了這個名字:“蒙……蒙師姐息怒,這不是不在雲山嘛……”
她今日才知,原來雲山還有一條這樣離譜的門規。
蒙瑩看着她的樣子,将怒火壓抑下去:“他……是掌門的恥辱,亦是雲山的恥辱,别再問了,這不是你該知道的事。”
說罷,蒙瑩快步離去了。
“蒙師姐!”紀歲安叫了一聲,卻也隻能看見蒙瑩的背影逐漸消失,“不是說,曾是好友嗎?”
怎麼更像是仇人呢?
在太初殿的舍館,紀歲安見到了周葉的師尊,一宿道人。
他一身黑色道袍,白眉垂胸,正冷着臉為周葉把脈。
紀歲安瞧着他的樣子,似乎除了生氣周葉不把身體當回事,并沒有覺得有什麼其他不妥。
良久,一宿收回手,神色較之先前總算好了些:“你這身體倒是真奇怪。”
紀歲安不解:“師伯,您這是什麼意思?究竟是更好了還是更差了?”
一宿嫌棄眼皮瞧了一眼紀歲安:“昨晚很差,今日卻比之前都好,小姑娘,你給我這徒兒吃了什麼靈丹妙藥?”
紀歲安哈哈一笑:“我可沒靈丹妙藥給他吃。”
“哦?”一宿看向周葉,“那我這徒兒還能是自己好的?”
周葉抿了抿嘴,起身一禮:“師尊恕罪,我隻是不想……”
“不想耽誤你去找時遠山那小子?”一宿氣極,“老子真是倒了大黴!好不容易收到個徒弟,三天兩頭為了别人的事情往外跑!連自己的身子都不顧了!你知不知道,那元一丹是損修為的!是給你關鍵時候保命用的,你倒好!哼!”
一宿劈頭蓋臉一通亂罵,紀歲安心道果然,一宿的脾氣比表面上看起來還要不好,她不敢吱聲,悄悄看向了周葉。
隻見周葉好像已經習以為常,低眉順眼,時不時隻嗯一聲。
良久,一宿罵累了,坐下來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
周葉幫他添茶:“師尊,我很早就說過了,您不必為我憂心,我這副身子,能為朋友們做一點什麼便是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