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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15 溫玉07 鴻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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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桂鴻山走後,那隻黑貓便自行回來了。

老太妃在時養過它,它自然而然将自己當做這鐘毓宮的主人之一。燕琅玉住進來,對他亦寵愛有加,他更是霸道,不容其他畜生來占他的位置。

沒想到桂鴻山這回不僅要來占主人的床鋪,還又帶了一隻畜生來跟它搶地盤!

黑貓蹲伏在門口,對着白貓目露兇光,嗚嗚嘶吼。也許是殺意濃厚,白貓在燕琅玉懷裡待不住了,扭身掙脫開,狼狽落荒而逃,竄上杏樹深處了。

燕琅玉張望着樹上,道:“晚些再讓它進屋吧。”他俯身又輕摸了摸黑貓的貓頭,“這位不高興了。”

桂鴻山想到上回自己把這隻黑貓吓得不輕,準備繞開黑貓進屋。他倒不在意一隻貓怎麼想。

他在意的隻是燕琅玉的在意罷了。

燕琅玉看他腳步遲疑,沒接近過來,漸漸猜到緣由。他摸出袖下的帕子遞到桂鴻山手中:

“你蹲下來,别出聲。它會來的。”

“哦?”桂鴻山看了他一眼,語調微微揚起,明顯對一隻小貓的親近沒抱多少希望。但他還是照做了。也許是因為好奇,也許是因為今天說服梁青出來,他心情大好……他說不清楚。

夕輝遍灑,他覺得刺眼,就眯起眼睛。二十四五歲的青年,臉上被鍍着一層金色光影,照得皮膚上的細小絨毛纖毫畢現。他睫毛濃密,掩映着一雙棕色眼瞳,使得平素戾氣被削去不少。

燕琅玉靜靜看着。

他這個樣子有些像一隻打盹的狼狗。

不遠處的黑貓看到這人的體型縮小了不少,又聞到他身上沾染了燕琅玉的氣息,果真漫步走過來。起先小心謹慎,而後大膽地靠近,最終循着氣味找到了他手中燕琅玉的那一條帕子,頓時親昵地眯起眼睛,用腦袋蹭着桂鴻山的手背。

毛發軟而油亮,看來平時沒少吃好東西。

蹭了一會兒,這黑貓居然真把他當成燕琅玉,竟然在他手邊躺倒打滾,露出肚皮。

桂鴻山不由微笑,索性将他抱起來,扛到肩上,人也緩緩站起。黑貓蹲在他肩上,視野一高,更有種睥睨阖宮的神氣。發覺原來這個高大的“仆人”甚是好用,自此也對桂鴻山态度變好了些。

桂鴻山手拖着黑貓,走入房中後,視線漫無目的,黑貓順勢跳到窗邊。桂鴻山的視線随之落在桌案上。那裡還攤開着燕琅玉寫過的字。

大多數都是“九思”二字。字字都寫得工整認真,加之筆意清秀,遙遙一觀,仿佛便能令人清心靜氣。

桂鴻山好奇地走近。

他久在軍中,看過的書并不太多,便問燕琅玉:

“‘九思’何解?”

難得他有向人請教的時候。

燕琅玉走來,骨相清麗的手推開鎮紙,溫聲答:

“視思明,聽思聰,色思溫,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問,忿思難,見得思義。”

“是為‘君子九思’。先生教過。在我幼時,他每日講書前都會提問。”

他答得自然,近乎脫口而出,“說來慚愧。我如今也不太記得先生的事了。”

似乎是怕桂鴻山不能理解,又與他娓娓解釋道:

“這是孔聖人之言。勸誡人們應當明是非,辨真理;處變不驚,言語溫謙,以誠待人;也要心口如一,多聞阙疑。知忍讓,三思而後行,不可見小利而忘大義。”

說來簡單,卻并非人人能做到。

“譬如,皇上不可苛待宮人。”燕琅玉平和地望着他,眼中冒出微小的笑意,有些循循善誘的意思:

“一傳十,十傳百,人心潰散。日後皇上交辦的事,他們隻會恐懼皇上威壓,想着如何應付了事,不會實心去辦。宮人如是,朝臣亦如是。”

這番話說得使桂鴻山一默。

這一刻,桂鴻山隐隐體會到梁青不願效忠他的緣由。也暗暗覺察出他與燕琅玉之間的差距。這差距并非一星半點。也許他在鎮軍馭下方面确實頗有心得,但到了這些治國、治人之處,他或許未必比得上燕琅玉。

……可是燕家朝廷到底是冤殺了他一心為國的父親!

朝廷不仁,他便不義!

他桂鴻山又不是聖人,還談什麼大義!

想到這裡,桂鴻山心中那一絲理智的慚愧已經消散,取而代之,剛沉靜下來的心情又複躁動。仇恨無法泯滅,每每回憶,便猶如星星之火,燎原而起。一瞬之間,連帶着燕琅玉一張清貴的臉也變得扭曲到令他憎惡。

冤殺了他的父親,卻在這裡和他談什麼大義!

“隻是,人非聖賢孰能無過。”

燕琅玉輕聲地說。

“先生說過,即便是天子,如有失德,也不免遭受天罰。”

燕琅玉聲音雖輕,一字一句聽起來卻很有力量。他抱起桌邊蹲伏的黑貓,“何況我隻是個常人。”

“如今我不記得事,大抵是從前錯處太多了罷。”

燕琅玉像是在開一句玩笑,又像是自嘲。

桂鴻山的父親桂朔是在四年前被逮入京師的,飲恨死于獄中。那時候燕琅玉也不過十二三歲。這與他又有什麼關系呢。桂鴻山在心中暗自輕嘲。太子年少,他犯不着和這個孩子計較。

想到這裡,他怒火稍有平息。可心念一轉,想起燕琅玉的确還是個孩子,心中忍不住輕輕一揪。似乎沒人記得——太子今年也不過十六歲而已。

除了他一個高貴卻虛無的身份,旁人還記得住他的什麼呢?

桂鴻山不由想起,初遇劉安的時候,劉安正在火海當中飼喂禦馬。他問劉安為何不逃。

劉安指了指禦馬早已被松開的缰繩:

“連這一匹馬都不願棄主而去,何況是我。等喂完這些料,我也随主子去了。”

一名低微至此的太監,卻有這樣的膽魄。桂鴻山端坐在馬背上,眼中微露訝異,也對他有了幾分興趣。他居高臨下傲慢地問:“馬主何人。”

劉安擡起頭,頂着他的目光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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