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燼露出一副“早幹什麼去了現在知道怕了的”表情撇開視線搖搖頭。
大殿上位的幾位星君像是終于談話結束了,衆星君共同面向了這邊七殺星君肅聲道:“說吧,究竟是怎麼回事?”
幾人迅速跪好了氣氛再次端重下來。
靜滞片晌,趙驚堂率先告狀,“是淩酒酒把我們打成這樣的!”
淩酒酒原本都已經平息下來的火氣一下又有點炸,不甘示弱反駁,“是你先傷了阿霧的!”
“是她先踹我的!”趙驚堂一手指了下臉上還印着的滑稽鞋印。
淩酒酒:“是你先罵我的!”
“我沒有想罵你……我隻是想證明沈燼是裝的!”
“你才裝的!你還要當我面打沈燼!是你先欺負沈燼的!”
“是他先——”
“行了!”七殺星君聽得頭大,蓦地沉厲一聲。兩人肩膀一抖瞬時誰都不敢再說話乖乖跪好了。
“這是菜市場嗎!”
淩酒酒攥着拳心中還有不忿,瞄着遠處的趙驚堂無聲狠了狠神色狂白眼,對上七殺星君警告的眼神立刻斂斂神色佯裝什麼都沒發生似的低下眸。
角落的貪狼星君看着這小丫頭頗覺有趣似的笑了笑。
在場有幾位星君訝異,指着趙驚堂幾人灰頭土臉的模樣詫異問:“這些……都是你打的?”
“嗯!”淩酒酒供認不諱,還不以為恥反以為榮似的高揚起頭。她這大招超能力本就該讓人佩服敬仰的!
趙驚堂胸口發漲氣憤不甘地瞪她。
幾位星君更加詫異,“……都是?”
“嗯!”
幾人面面相觑交遞了下眼神……這小宮主的術法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了?
沈燼清黑的眸光始終低垂不動聲色。
這邊的七殺星君轉向了淩雲木,“宮主,您怎麼看?”
淩雲木一直未曾說話,負手而立在幾人面前像審視,對上淩酒酒慚愧的目光像無奈暗歎了口氣。
看見沈燼身上還殷紅的血色微微凝眸。
她掌中無聲運起一層薄息盡數附在沈燼的傷處上,沈燼一瞬就難忍般微彎了腰皺眉忍了忍。
淩酒酒見狀面露訝異剛想開口去阻止,就見他身上的傷就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漸漸愈合,連衣上的血痕都不見了。在淩雲木放下手的刹那又恢複成白衣如雪的模樣隻是臉色有些蒼白。
哇……淩酒酒心下驚贊。
沈燼也微訝異地看了看自己的身上啞聲俯了一身,“謝宮主。”
淩雲木重新負手到大殿之上做最後的處置。
“不管怎麼說,同門私鬥都乃大忌。趙驚堂不知輕重,痛下殺招,罰杖三十,抄宮規一千遍,閉門思過一月;”
“秦修、卓明杖十、罰抄宮規五百遍,閉門半月。”
趙驚堂渾身一抖和秦修卓明共同頹喪下臉來。淩雲木的目光又落在淩酒酒和沈燼的身上頓了頓,“至于淩酒酒和沈燼……”
淩酒酒的心一提。
淩雲木:“淩酒酒私自動手有過,但是維護同門有功,功過半抵,罰杖三,抄宮規十遍,閉門三天;”
“至于沈燼,此次本是無辜受連,但總歸引起風波,就罰以閉門五日思過。”
淩酒酒懸在嗓子眼的心一瞬落下來在心裡轉圈歡呼,還好還好!雖然還是要罰但是打三下總比打幾十下能令人接受的!媽媽我愛你!
而沈燼,所說是罰,但閉門五日總歸有理由可以在卧舍好好養傷休息。他眸光微動也明白什麼般平靜地颔首,“弟子領命。”
“等等……憑什麼啊!”眼見事了,趙驚堂不樂意了,突然出聲不甘反嗆,“憑什麼他們都罰的這麼輕啊?!宮主你向來稱栖星宮無論身份階級一律公開公正……可卻給淩酒酒罰的這麼輕?你敢說這不是包庇嗎!”
淩雲木眉尖輕蹙還不待說話,淩酒酒已經先一步大喇喇朝他開了口,“這哪裡是包庇?這明明是明察秋毫好吧?說起來我倒還有個問題想問問七殺星君。”她看向七殺星君,“敢問七殺星君,七殺宮中,是缺少灑掃的星從嗎?”
七殺星君不解,“何出此言?”
淩酒酒:“我今天去七殺殿時,看見剛剛身受重傷初愈的沈燼正在殿前打掃,這位趙師兄對他大呼小叫的,都把他舊傷給吼裂開了!我一時看不過眼才多管了閑事的。我是想着,七殺宮或是人手不夠才令身有刑傷的弟子還要幹活?若是如此的話,我們天同宮的星從夠呀!可以勻七殺宮兩個!”
趙驚堂一聽猛地深吸一口氣險些背過氣去。七殺星君的眉宇也蹙起來肅道:“怎會?我七殺宮再嚴苛也斷不會讓負傷弟子勞作,怎可能……”
星君身邊大多都有随身星侍的,很快七殺星君的星侍道:“星君,今日宮中的輪值弟子是趙驚堂。”
趙驚堂心一跳臉一下垮下去。淩酒酒忙更加故作驚訝地說:“哦!原來今天的值日生是趙師兄啊!那怎麼當時是沈燼在灑掃啊?我眼睛沒出毛病啊!”
趙驚堂惡狠狠地瞪她一眼瞥到七殺星君嚴厲的視線更加低頭喪下臉。而周圍一衆星君也都聽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一時都不禁笑了。
沈燼神色難言地輕瞥了瞥身旁抿唇。
“好了。”半晌,淩雲木輕輕肅正了神色,說:“後續事宜就請七殺、天同兩位星君将他們各自帶回宮後自行處置吧,諸位若無他事,便先散了吧。”
“酒酒。”她又單獨叫住了淩酒酒。淩酒酒在一群稀稀拉拉退出殿的人流中回眸,踯躅半天還是到她面前。
“娘……”
她這會兒莫名頗覺渾身燥熱口幹舌燥,想着可能是這鬥篷太厚或這殿裡人太多熱的,随手扯了扯鬥篷的領口有點小慚愧地開口,“娘,我今天……”
淩雲木隻輕手掩去了她鬓邊的一縷碎發消無聲息握了下她的脈息微笑道:“怎的小臉紅撲撲的?可是病還沒好?”
她這一如既往溫柔不加責怪的模樣讓淩酒酒心裡忽然又升起暖意,連忙吟吟笑了擺手,“沒有沒有!都已經好了!我就是……有點熱。”
兩人說了一會兒話,淩雲木讓她走了。
淩酒酒腳步輕盈一蹦一跳地向外,重新恢複了元氣高興的模樣,被罰了都能這麼高興。
淩雲木望着她的背影良久低眸望了眼方才探過她脈息的指尖歎息搖頭。
這傻丫頭。
這麼強勁的陰火内元渡身……被燒上火了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