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天境在警校裡成績名列前茅,長相也是數一數二的帥氣,大學三年卻從來沒有談過戀愛,理由是“想參加聯考入警”。
他的舍友曾經非常震驚:因為這家夥從一開始就把這個理由挂在嘴裡,并且大學生活裡貫徹到底,他不僅每天都花大量時間學習,也始終堅持着高強度的體能訓練。
遲天境單純得不可思議,嚴于律己的同時也極有正義感,他極其善良,因此在學校裡人緣不錯。
如果不是為了把醉酒的舍友帶回來,遲天境恐怕這輩子都不會踏進酒吧。
如果沒有在酒吧看到堯新雪,遲天境也許這輩子都不會聽搖滾樂,去看搖滾比賽。
他的舍友淩晨兩點打遊戲的時候剛好等到他看完堯新雪的比賽回來,痛心疾首道:“小天你完了,你已經徹底堕落了,放在三年前我也不能想象你遲歸宿,淩晨兩點翻牆回來的樣子。”
然而遲天境不置可否,他心情愉快道:“今天堯新雪唱了一首新歌。”
舍友翻了個白眼。
所以當他看到堯新雪在舞台上出事的時候,心髒真的仿佛一瞬間停了。那時候太混亂了,所有人都擁擠在一起,堯新雪被迅速地帶去了醫院,幾乎沒有能讓他插手的地方。
遲天境心亂如麻,隻能以自己的方式找到楚枕石的聯系方式,來詢問堯新雪的狀況。
但他沒有想過,這個莽撞失禮的行為,竟然真的能讓他看到堯新雪,并且成為黑羊隊員的朋友。他在這之前從來沒有想過……他能這樣靠近堯新雪。
如今堯新雪就坐在他的手側,還知道他忌辣,向服務員确認了一遍時,遲天境仍然恍如夢中。
他偷偷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然後故作鎮定。
堯新雪身上有香根草的味道。遲天境的腦子現在隻有一個想法。
“诶,焚星會晉級嗎?”楚枕石問堯新雪。
“會的,他們今天狀态不錯。”堯新雪客觀評價道,“焚星必定會成為我們最後的競争對手,因為他們比其他人要堅定得多。他們抱着不拿第一就解散的念頭來到這裡,就注定會和我們走在同一條窄路上。”
“但這條路是擠不下兩支隊伍的,就像獨木橋一樣,承重有限。可是我們已經走了這麼久,這麼久,我們就必須走到這條路的盡頭,必須成為唯一的赢家。”堯新雪的眼底沒有什麼情緒,隻是溫和地說出了這些話。他用手托着自己的下颌,看着在場的所有人,微笑道。
“因為我們不可能讓前面所付出的時間和精力全部付諸東流,也不能失去眼前這個唯一的、能夠得到更多資源和曝光的機會。任何人,都不應該阻礙我們。所以放手去做吧,不要有任何顧慮。”
他的聲音仿佛天生帶着足以蠱惑人心的煽動性,誘人得如同禁果一般。而那雙溫柔而堅定的眼睛在說完後微微彎起,堯新雪微微仰起頭,舉起酒杯示意。
在座的其他人都有些怔愣,然後很快回過神笑了,紛紛舉起酒杯相碰。
“突然這麼說,我都有點緊張了。”楚枕石笑道,心裡卻仿佛有一塊大石落下了。
“我們會赢的。”薛仰春晃着啤酒罐。
“嗯。”堯新橙點點頭。
遲天境還沉浸在堯新雪的話裡,堯新雪的話如同一口鐘,撞進他的肺腑,直至到現在,他的胸腔裡仍餘留着回音。他凝視着堯新雪,内心感到難以言喻的觸動和共鳴,握着啤酒的手忍不住緩緩收緊。
“我記得你之前說過,你以後想做個警察?”堯新雪偏過頭問他。
遲天境回過神來,他感覺到自己的心髒在微微顫抖着,嘴巴已經先大腦一步說了出來:“對,我想做一個優秀的警察,把天下的所有壞人都抓起來。”
其他人聽到這個回答時都不約而同地笑了,遲天境才意識到自己的說法其實多少有點幼稚,他羞惱得漲紅了臉,沒有敢去看堯新雪。
然而堯新雪沒有笑他,隻是拿着啤酒和他碰杯,認真道:“好啊,小遲警官。”
遲天境猛地擡頭看向堯新雪,望着堯新雪的側臉,他的耳尖再一次熟透,匆匆地低頭“嗯”了一聲。
“你的夢想和我們隊長的夢想一樣偉大嘛。”楚枕石笑道,他打了個哈哈。
“都會實現的啦。”薛仰春望着遲天境紅得滴血的臉,忍不住再次笑出聲。
遲天境在堯新雪的注視下,将啤酒罐裡的酒全部一飲而盡。
柔和的光勾勒着堯新雪完美無瑕的側臉,他隻是嘴角帶着清淺的笑意,眉眼彎彎地看着自己。
很多年以後,遲天境才意識到,也許從那一天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無可救藥地愛上堯新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