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疼疼,”科瓦後背被壓得不能動彈,命途多舛的右手被人從身後反扭擡高,科瓦的臉瞬間白了,他咬着牙快速說道,“這位先生——呃,帥哥——有事好商量,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或者等我事成之後,我,我分你一半!”
冷汗從額頭滴落到地毯上,科瓦疼得幾乎頭暈眼花。
昏暗的房間裡唯有一塊模拟着月圓之夜天空的電子屏幕在散發着淡淡的光。
科瓦脫力地躺在地上,直到黑色的裙擺占據他面前的大部分視野,他才感覺到背上的疼痛感漸漸消失。
從下往上,入目的是一雙黑色的高跟鞋,蕾絲的白襪沒入堆疊的黑色裙擺和白色的蕾絲背帶裙。
他擡起頭竭力想看清背光而立的人影。
黑白的蝴蝶結發帶将頭發一絲不苟地盤在腦後,隻餘幾縷碎發垂在耳邊。一雙冷漠的眼睛隔着面具居高臨下地俯視着科瓦,不帶任何感情。
就在不久前,科瓦才因為這雙一見鐘情的眼睛吃了苦頭。
他愣了一下,随後忍不住叫出聲:“怎麼是你?!”
幽藍的眼睛微微一動,目光彙聚到科瓦驚詫的臉上。
科瓦倔強地梗着脖子仰頭與喬伊對視,意圖維持莫涅斯家族男性所剩無幾的尊嚴,當然,他也在隐隐期待着喬伊能夠叫出他的名字。人類對自己得不到的東西總是耿耿于懷,科瓦也不例外,他甚至已經開始暗地幻想高傲美麗的喬伊在認出他以後,他應當如何沾沾自喜又故作姿态地予以回應。
然而,喬伊最終隻是面無表情地移開了視線,表情與觀察房間裡的花瓶、書櫃、吊燈、沙發、地毯沒有任何區别。
科瓦感到自己再次受到了羞辱。
始作俑者卻轉過身,順手從一旁的櫃子上拿起已經漏盡的銀色沙漏,将他倒放在距離科瓦隻有一臂距離的木質三角桌上。
銀色的沙子瞬間傾瀉而下,在模拟的月光下反射出朦胧閃爍的光。
“在沙子漏完前,你最好交代完所有事情。”喬伊說完以後就不再管趴在地上科瓦,而是借着月光開始浏覽書架上擺放的書籍。
科瓦小心翼翼擡了擡胳膊,忍不住發出嘶的一聲。
“你還有五十六秒的時間,”喬伊沒有回頭,黑色的手套撫過一排書脊,不緊不慢地說,“如果你想在臨死前檢查身體哪裡散架的話。”
喬伊話中隐約的殺意讓科瓦瞬間清醒,隐隐作痛的脊背還在提醒他剛才自己遭遇怎樣懸殊的戰鬥,後背再次滲出一層冷汗:“小姐如此貌美,把打打殺殺挂在嘴邊多殘忍……我現在哪哪都痛,話都說不利索……能不能再給我一點思考的時間?”
“四十七秒。”喬伊在巨幅油畫面前停下。
“等等!”科瓦回頭看了眼已經漏下三分之一的沙漏,大腦飛速運轉,思考自己能和喬伊談判的籌碼,紛亂的記憶裡忽然閃過他方才破解門鎖的畫面,聲音不自覺提高,“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這裡是那個帝國叛徒的房間!聽說他拿到了一個帝國機密,對,帝國機密……你是不是來找那個機密的?老家夥把東西藏在這個房間裡?我……我有辦法幫你找到它!真的!你相信我!”
沙漏裡已經堆起一座銀色的小山。
時間又過去了三分之一。
喬伊不為所動。
科瓦咬咬牙,狠下心,又說道:“如果這還不夠,等我找到希望地隐藏的武器庫,我可以把精神力武器分你,你是帝國的人吧?這裡不允許使用精神力,同樣的,如果你拿到了精神力武器,沒人能攔得住你。”
最後一粒沙準确地落在小山的山頂。
科瓦畏懼地閉上眼。
眼皮感知的光被陰影遮住,冰冷的利刃最終沒有抵上他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