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褲子不用。”李藍島補充。
單枭又瞥唐溯一眼,見唐溯臭着臉快速脫了風衣,連花襯衫也一并解扣搭在座椅靠背處,他這才也慢條斯理地解開衣扣。
然後随手往桌上一丢。
燈光下,兩具極其富有沖擊力的年輕肉-體赤-裸裸地展現在面前。
李藍島發出第一聲驚呼:“...唐溯,你什麼時候紋了個這個?”
唐溯作為李家組員,畢業後去紋了身,這點李藍島知曉,但當時他紋的是花臂、滿背和山根的組徽,今天他才發現唐溯又在腹部補了一個花紋極為複雜的小圖,看起來像藤蔓環繞着聖劍。
至于單枭,則讓李藍島發出第二聲驚呼。
“...你跟唐溯打架,除了頭上臉上流了點血,身上居然一點傷都沒有?”
單枭微笑:“是的。”
明明唐溯才是拿刀的那個人,但身上有淤青和劃痕的竟然是唐溯。
“行。”李藍島嘴角抽搐,“你兩聽好了。”
他把椅子和桌上的衣服拿起來,“這件帶血校服,唐溯你拿回去洗幹淨。這件襯衫還有内搭的背心除了沾血外還有點破了,單枭你拿回去縫好,也洗幹淨。”
“我拒絕。”唐溯陰沉着臉,“要我洗他的衣服不如讓我去死,太惡心了。”
單枭莞爾:“我也拒絕,小島,我不會給除了你以外的任何人洗衣服。男的女的都不行。”
“操,小島是你能叫的?”唐溯一點就着,“你他嗎的别以為自己很了不起,要想讓李藍島和你結婚,除非你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好啊。我不介意試一試。”單枭恻恻地笑道。
“你們兩個給我閉嘴!”李藍島把兩件衣服甩他們身上,“有完沒完了?磨磨唧唧的,誰再吵我就拉黑誰一個月。”
這話一出,兩個人都愣了下,而後安靜如雕塑。
“既然你們這麼厭惡對方,那就現在洗,洗好就在這曬,明天自己過來取。”李藍島拿出手機,“還有,為了讓你們從此以後想動手就會想起今天,我要拍照留個念。”
“...不要了吧。”唐溯終于吐出一口氣,臉上寫着認命,他已經猜到了李藍島要做什麼。
“要。”李藍島擡眸看他兩,“我會把你們的照片發給明山叔和爺爺。你兩自己看着辦吧。”
他們一個蹲着一個站着在洗衣服,李藍島看着單枭:“現在我問你,你和唐溯說了什麼?讓他生氣到不惜在帝都也要和你動手?”
“沒什麼。”單枭微笑,滿手都是肥皂,“不重要。”
“你如果不說,我今晚會去唐溯的酒店,問他問個明白。”
“...”單枭臉色黑下來,“我說,我和你登記結婚了。”
“然後呢?”
“他可以滾蛋了。”
地上蹲着的唐溯冷笑一聲。
李藍島頭疼地揉着太陽穴:“單枭,你應該明白吧,唐溯是我的家人。我和你介紹過了,他是我發小,我們一起長大。他和爺爺一樣,是我第一梯隊裡的家人。”
“就是這點。”單枭突然看向李藍島,面無表情,眼神很冷,“就是這點讓我惱火。”
“你隻能是我的。”
李藍島和單枭對視,沒有移開目光,而是平靜地回望:“你知道為什麼我會同意和你結婚麼?”
“為什麼?”單枭問。
“因為爺爺很看重你。同樣,爺爺也很看重唐溯。所以你們兩個在我這是對等的。”李藍島說,“總之,我不懂是出于嫉妒還是别的原因,你總對唐溯充滿敵意,這不應該。你們兩個分别代表李家和單家,如果老打架,别人看到了會以為我們兩家關系不好。”
“不要給我爺爺添麻煩。”李藍島冷然,“而且很明顯,我和唐溯在一起生活的時間更長,你跟唐溯比較沒有勝算。”
單枭手上動作一頓,整個人氣勢都變了變,眼神的壓迫感極強。
李藍島卻繼續道:“但是28天之後就不同了,我們是法律上的伴侶。這點無可替代。而且換句話說,也是家人。”
“到那時候,你也會成為我的第一梯隊。”
“不過我感覺你可能撐不到28天後了。”李藍島随意道,“你現在就讓我很想解除婚約。我想你或許也是?”
方才仿佛被人勒住脖子、命懸一線的緊張氣氛轟然消散,單枭握緊了手裡浸泡肥皂水的衣服,愣愣看着李藍島:“不要。”
“不要,不要。我會努力的。”單枭叼着橡膠手套,擦擦自己額角的汗,目光裡是怔然,“我不是。我不想離婚。”
很好。
李藍島咔嚓咔嚓拍了照片,回了單枭一個标準的微笑,“那你加油。洗完縫好,我叫閃送送來了針線盒。”
“好。”單枭此刻看上去無比順從,“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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