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其他原因。

先靜觀其變吧。

“你們先進去吧，我去下洗手間。”他要去跟熊岩打個招呼，免得待會碰上，那個熊憨憨說漏了嘴。

“裡面有。”賀珵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像是知道他在打着什麼小算盤。

“謝謝你啊，賀總。”沈初時不悅，故意叫回了那個“見外”的稱呼。

賀珵禹眸光微動，斂起了大部分笑意，沒再說什麼，擡腳進了包間。

跟在後面的沈恒川滿意地朝沈初時笑了笑。

沈初時：……，幼稚！

包廂裡還有另外三個人，賀珵禹簡單地為雙方做了介紹，期間不忘捎帶上沈初時。

沈初時隻當自己是個局外人，随便聽了一耳朵，知道對面三人是某個大項目的持有者，這次跟賀珵禹見面，是為了談項目轉讓的事。

他對這個項目，以及賀珵禹為什麼要叫沈恒川來都不感興趣，稍作寒暄後就去了洗手間。

他先給熊岩打去電話，那邊一直沒有接聽，他隻能改發微信。

酒吧裡人員複雜，剛才在卡座裡的一些人跟他不太對付，熊岩又是個神經大條的人，手機保不準會随便亂放，保險起見，他沒有在微信裡說明情況，隻是讓熊岩盡快回他電話。

可等了幾分鐘，也沒見對方回複，他隻能先離開洗手間。

複古豪華的包間裡，隻開着幾盞暖色的壁燈，那三個人坐在C位，其中一個人正在講述項目的情況。

沈恒川坐在距離C位最近的一個單人沙發裡，背靠椅背，看似随意地翻動着手中的資料。

沈初時是個商務談判老手，最拿手的就是透過現象看本質，沈恒川估計是想表現得對項目不感興趣，但微微傾向談話人的肩膀，以及膝蓋和腳尖指向的方向，都在說明事實正好相反。

倒是另外一個人……

沈初時看向坐在沈恒川對面的賀珵禹。

賀珵禹坐得離C位較遠，坐姿閑散，一隻手握着杯酒，食指指尖無聊地摩挲着杯沿，杯中琥珀色的酒液，以及浸于酒液中的冰塊随着他的動作輕輕晃動。

因為背光的關系，他的半張臉隐沒在陰影裡，相對于這次會面的參與者，更像個旁觀者。

沈初時看到那杯透着寒氣的威士忌，方才如幽靈般鑽入他鼻腔的酒香，化成一條琥珀色小魚悠遊于他的腦海中。

這貨該不會是喝多了吧？怎麼看起來對項目不太感興趣？

他正納悶着，賀珵禹停止了摩挲杯沿的動作，側頭往他這邊看來，原本處于陰處的上半張臉也暴露在了燈光下，冷峻的五官一下子染上了暖色，連眸中都潋起了柔光，整個人都變得溫和起來。

沈初時怔了怔。

賀珵禹卻忽然牽起一邊嘴角，用視線點了下自己身邊的位置，示意沈初時過去坐，一副不安好心的模樣。

沈初時：錯覺，剛才一定是錯覺。

他居然會覺得賀珵禹這隻大尾巴狼溫和。

他目光挪向别處，打算找其他位置坐下，卻看到沈恒川正看着他，準确來說，是在觀察他和賀珵禹，跟他視線對上後，就微不可察地用下巴點了下自己身邊的位置，示意他坐過去。

沈初時：你們這些霸總是有什麼奇怪的勝負欲嗎？

連個位置都要搶。

他哪邊都沒去，自己搬了張椅子放到中間的位置，隔着茶幾對着C位。

C位中負責介紹項目的張總可能是感覺到氣氛不對，停下來左右看看下賀珵禹和沈恒川。

“賀總、沈總，兩位對項目還有什麼想要了解的嗎？有沒有興趣接下這個項目？”

“我們沈家幾代都是做實業的，房地産項目的話還是要看賀總。”沈恒川搶先說道。

除了沈初時，其他人都看向賀珵禹。

沈初時盯上了茶幾的車厘子，趁着大家注意力都不在他身上，偷偷薅一顆丢進嘴裡。

不愧是3J，好吃。

賀珵禹抿唇笑了笑。

張總見賀珵禹不回應，趕緊接話恭維道：“做實業好啊。”

沈初時又薅了幾顆車厘子到手裡，對于面前的談話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最後不知道怎地，話題就拐到了賀氏、沈氏可以一起合作接下項目上，沈初時不動神色地嚼着車厘子，心道終于說到正事了。

“這個項目體量大，合作開發确實更加穩妥。”張總看着也是個老江湖，一番交談下來，對局勢也摸了個大概，臨走前握着賀珵禹的手說道。

“我是有這個想法，就看沈總感不感興趣了。”賀珵禹收回落在沈初時唇上的餘光。

沈初時吃了一堆車厘子，唇上也不知道是不是染上了汁水，看起來比平時顔色要深些。

沈初時瞄了眼一本正經的賀珵禹：你不就是知道沈恒川感興趣，才讓沈恒川來的嗎？

沈恒川适時露出些許猶豫：“我先回去考慮考慮。”

沈初時：你巴不得現在就答應吧？

送走張總三人後，沈恒川也準備告辭：“你今晚突然叫我過來，我什麼思想準備都沒有，合作開發這件事，我再想想吧。”

賀珵禹表示理解地點頭，慢條斯理道：“不着急，今天也隻是談個意向。”

沈初時趁着他們說話，悄咪咪彎腰，想把包在紙巾裡的果核丢到垃圾桶裡。

賀珵禹忽然轉身，看向貓着腰的沈初時，“如果能達成合作，我想讓小時負責跟進這個項目。”

沈初時：？

沈初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