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宴銘在面談時,隻重點表述了兩個新增的設計理念。
部長很感興趣,認為這兩個新的設計理念,對X市未來的發展建設幫助很大。
沈初時趁部長心情好,借機打探,從談話内容中确定,顧烨廷确實偷了他們的設計,并先一步做了展示。
如果他們剛才沒有防備,彙報了同樣的設計方案,事情就會牽扯不清,不管部長如何評判,他們都将失去這次溝通機會。
臨走前,部長熱情相送,還贊歎有加:“之前我看到一個很不錯的設計方案,本來已經是最優選了,但聽了你們的想法,才知道什麼叫技高一籌,賀氏不愧是國内頂尖的房企公司。”
聽到這裡,沈初時知道,設計變更的事有希望了。
部長繼續道:“下周四我們會和住建等其他幾個部門開會,你們把詳細的設計方案送過來,我們在會上讨論。”
賀宴銘稍有遲疑。
原方案已确定被盜用,出新方案是最優選,但隻有一周時間,太趕了。
“好的,我們下周三就把方案送過來。”沈初時幫忙回複。
機會難得,不管怎麼樣,先答應下來。
賀宴銘也回過神來:“對,周三我親自送過來。”
部長滿意地點點頭:“文旅部那邊也很重視這個項目,昨天他們局長還跟我提了你們賀總見義勇為的事。有這麼優秀的領導,我相信你們賀氏是個不錯的企業,不僅僅是我們發改委,整個X市政府,都歡迎優秀企業加入,共同建設X市。”
部長這言外之意再明顯不過。
賀宴銘聽到“見義勇為”,表情微怔,之後又恢複正常神色:“謝謝部長。”
說完看向沈初時,沈初時迅速将視線挪開。
出了發改委,兩人上了車,開車的是方束。
“見義勇為?文旅部?”賀宴銘既困惑又氣憤,“你們到底還有多少事瞞着我?”
“咳,”沈初時清清嗓子,把所有責任都推給賀珵禹,“是你叔叔不讓說的,想讓你先自己嘗試解決。”
“呵~”賀宴銘氣笑了,“你們知不知道,這段時間我多焦慮,頭發都快掉光了。”
方束通過後視鏡往後瞥了一眼。
沈初時安慰道:“你叔叔說,你們賀家沒有秃頂史。”
賀宴銘閉了閉眼睛,緩和心情,“說說……”
沈初時本以為他還要繼續追問見義勇為的事,沒想到他問的是設計方案的事。
“現在方案的事該怎麼解決?”
對于賀宴銘表現出來的沉穩,沈初時有些意外,但又覺得在情理之中。
“讓白主管回一趟總部,組建一個應急小組,融合新的設計思路,把新的設計方案做出來。”他直接給出建議。
賀宴銘認同地點點頭:“好,那就讓白主管今天下午回A市。”
說完,他看了看沈初時,又将臉别開:“你也一起回去吧。”
沈初時被安排得猝不及防:“啊?”
“你熟悉現在的情況,回去正好能跟我叔叔彙報,而且應急小組也得有人盯着。”賀宴銘一通解釋。
“哦,好吧。”沈初時彎起嘴角,“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賀宴銘剛才的表現,算是出師了,所以他大可以放心,反而是賀珵禹那邊,讓他有些擔心。
現在方案變更順利推進,項目轉讓的合同基本拟定,和浩盛合作的相關事宜同步推進中。
X市項目公司為了能參與項目,也在積極執行内部整改,給其他城市的項目公司起到了模範帶頭的作用。
賀珵禹下的這一盤大棋,看似勝局已定,實際上卻是最為關鍵的時候,此時任何一步棋出問題,之前的努力都将會付諸東流。
最有可能從中作梗的,就是沈恒川和顧氏,顧氏行事風格狠辣,不講規則,面對步步緊扣的棋局,想要全盤推翻,很有可能會對執棋的人,也就是賀珵禹下手。
賀珵禹也是個喜歡劍走偏鋒的,他得回去盯着。
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賀宴銘繼續留在X市,沈初時和設計部的白主管,以及方束一起飛回A市。
飛機在晚上抵達機場,公司安排了車子來接機,沈初時讓白主管坐車回去,自己則跟方束打車。
“你沒有出賣我吧?”在車上,他問方束。
方束搖搖頭:“先生隻要求我務必跟着你,其他讓我都聽你的。”
沈初時很放心,拿出手機發微信。
沈小時:“想你了,發張現在的自拍找給我。”
在他的一番誘哄下,賀珵禹很快發來了一張自拍照。
賀賀哈嘿:“要不要視頻?我正準備洗澡。【超級狗頭】”
沈初時看着那隻笑得賤兮兮的卡通大黃狗:……
他又瞥了眼一旁的方束,把手機小幅度地往自己這邊轉了個方向,點開照片。
看照片的背景,是北區的那棟别墅,這段時間賀珵禹都住那裡。
确定好賀珵禹目前所在的位置後,他才回複信息。
沈小時:“不了,你去洗澡吧。”
賀賀哈嘿:“好冷淡,是照片不滿意?”
沈初時:……
他剛要回複說不是,對話框裡又跳出兩張賀珵禹不同角度的自拍照。
連續的手機震動,讓一旁的方束都忍不住側眼看了過來。
方束沒看手機,但沈初時心虛,又不動神色地把手機往自己這邊轉了轉。
他家男朋友最近是越來越不矜持了,毫無高冷霸總的影子。
“滿意滿意。”他給賀珵禹回信息。
賀珵禹似乎察覺到他狀态不對。
賀賀哈嘿:“寶貝,你有點敷衍啊。”
沈小時:“不,是你敏感了,我要睡了,晚安。”
半個多小時後,車子駛達别墅。
沈初時讓方束跟車離開,方束沒同意,跟着一起下了車,“我要确保你進屋,并且安全後才能離開。”
沈初時本來是打算在門口按門鈴,然後給賀珵禹一個驚喜,但有方束在,他有些不好意思,隻能先通過人臉識别進了屋。
一樓沒人,他輕手輕腳地上了樓,看到更衣間的燈是亮着的,于是走了過去。
更衣間的門沒關,地上有個敞開的行李箱,行李箱裡已經放了一套西裝,而賀珵禹正站在衣櫃前挑襯衫。
賀珵禹在白色襯衫和黑色襯衫之間猶豫了一下,最後将白色襯衫挂了回去,之後舉起黑色襯衫放在眼前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