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新房子,她站在窗前,看見的也隻是對面樓。
四面八方堵的嚴嚴實實,連陽光都吝啬照進來。
她在想,要不要賭一把大的,她身邊圍繞的事情太多了。影響了她的判斷。
按照目前馮異不想私了,無非是覺得手裡的錢分配不均,她不可能這麼打着官司,和蔣琰之談投資。這樣拖下去,蔣琰之就不願意投資了,而她可能最後什麼都得不到。
除非一步到位,直接重新開始,換一個環境,無人機訂單在,核心技術在就可以出産品,隻要她有技術在手,一切都不是問題。
首先,不能讓官司拖累腳步。
她不信自己的運氣這麼寸,一步錯,步步錯。等晚上回去,陳晏今天又去了醫院,見她回來問:“新房子那邊去了嗎?你爸今天還問什麼時候搬家?”
陳年:“年後吧,我暫時沒時間。”
陳晏:“好。”
隻有娜吉最開心,家裡人多熱鬧了,她就很開心。
晚飯時候,她問:“今天去怎麼樣了?”
陳晏:“沒什麼大問題,過幾天我就回去了。”
陳年試探問:“真不用我去看看?”
”不用,你忙你的。”,陳年聽的心沉沉的,媽媽生怕她接觸外婆那邊的人。
可是她們卻都在逼媽媽。到底是什麼樣的家庭,需要命令女兒帶着外孫去相親結婚……
周三的時候,她接到法院那邊的電話,馮異那邊果然提交了訴訟書,走到了調解庭。
她一上午咨詢了律師,查看了所有的記錄,确信自己在調解過程中不會處于劣勢,鬧到法院,也隻是為了調解,這些隻是馮異不甘心的手段而已。
她絲毫不懼怕,隻是影響心情而已。
她給自己全都做好心理準備了。
周五晚上,家裡突然來了客人,娜吉去上課了,家裡就她們母女兩人,老太太帶着人直接進門,陳年盡管沒見過人,但立刻就知道她們是誰了。
老太太體态偏胖,一身華貴,身邊跟着一個年紀比媽媽小一些的女人,那應該是她的小女兒,那女人挑剔看她一眼,然後眼神四處掃視了一眼房子:“你就住在這種地方?和我們講你過得好?”
隻是租賃的兩居室,能好到哪裡去。
陳晏就仿佛沒聽見她講話一樣,隻是說:“進來坐吧,年年你去樓下給我買點東西。”
老太太十分難纏:“陳晏,我吃不了你閨女。當年你就是這樣,不負責任一走了之,把我的心血浪費的一幹二淨,現在又是這樣。我需要你的時候,你從來都不知道感恩,做人不能這麼沒有良心。”?陳年回頭看媽媽,見她木着臉,面無表情。
陳年站在門口問:“你到底要我媽幹什麼?”
老太太這才扭頭看她一眼,和陳晏說::“我生了三個孩子,在你身上用的心血最多,也是你傷我最深。”
那個女人立刻說:“媽!說這些沒用的,她就是個白眼狼!”
陳晏毫不在意問:“都過去幾十年了,說這些有意思嗎?”
道德綁架十幾年,也改變不了,她自己的失敗,三個兒女都不是好東西就對了。
老太太尖着聲音說:“我是為你女兒好!一輩子呆在這種兩居室裡,前途在哪裡?你是在哪裡長大的?你小時候住的房間都比這個屋子大,你越活越回去了?這是你報答我的機會,這是你欠我的,該還的。”
陳晏忍着脾氣,催陳年:“快去吧。”
陳年不肯去,催着說:“就為了錢?覺得我媽沒能給你們換來錢?想拿我換錢?你們又幹什麼違法勾當了?之前是老頭分家你們沒拿到錢,這回又是因為什麼?”
“你!”
“陳年!”
陳年冷着臉:“出去吧,别髒了我的地方,現在立刻!”
陳晏攔不住陳年,她直接把人轟出去了。
陳晏才說:“行了,别在我眼前晃。”
“所以,這些年,因為你爸爸處處留情,弟弟妹妹們一大群,她就折磨你?沖你發瘋?”
陳晏:“行了,咄咄逼人像個什麼樣子。”
陳年二十五歲之前認識的陳晏,就是家裡最嬌氣的那個人,她挑食、愛美,不沾煙火,不做飯、不打掃衛生、也不愛管小孩,反正什麼都不愛管。
可二十五歲那年知道,媽媽其實不幸福,任何一個幸福的人,會熱愛生活的,她一點都不熱愛生活,隻能由爸爸愛着她,她才能平靜安穩的生活。
這麼多年她活的很憋屈。
“媽,忘了她們吧,那些都不關你的事,隻有我和爸爸對你來說才最重要。”
陳晏:“你現在都這麼出息了,我已經很驕傲了,能把人趕出去。”
可陳年想說的不是這個,陳晏不會和她談起自己的家庭。
陳年晚上給蔣琰之發消息:我們詳細談談條約吧。
陳年原本想的這種超出商業範疇的合約,都是騙人的東西。
可是真的和蔣琰之詳細商讨的時候,其實想的都是錢,其他的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