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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聽見生命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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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聲敲打着音樂廳的玻璃屋頂,像一首無規律的即興曲。程暖站在後台,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小提琴的琴弦,琴身上有幾道細小的劃痕,那是她七年演奏生涯留下的印記。

"五分鐘後上場,程老師。"場務小聲提醒。

程暖點點頭,深吸一口氣。這是她傷愈複出後的第一場正式演出,右肩那道十厘米長的疤痕還在隐隐作痛。三個月前那場車禍帶走了她的樂團首席位置,卻沒能帶走她對音樂近乎偏執的熱愛。

舞台燈光亮起的瞬間,程暖閉上眼睛,讓巴赫的無伴奏小提琴組曲在腦海中流淌。當她舉起琴弓時,音樂廳突然陷入一片黑暗。

觀衆席傳來低聲的驚呼。程暖僵在原地,琴弓懸在半空。

"請各位稍安勿躁,電路故障,我們正在處理。"主持人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

程暖感到一陣眩暈,右肩的舊傷開始刺痛。就在這時,一束手機光亮從舞台側面照來,一個修長的身影快步走到鋼琴旁。

"借光檢查一下線路。"男人的聲音低沉溫和,像大提琴的G弦。

借着微弱的光亮,程暖看見他蹲在鋼琴旁檢查電源。他穿着簡單的白襯衫和黑色西褲,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線條分明的小臂。他的動作幹淨利落,手指修長有力,在琴鍵上輕敲幾下,鋼琴發出幾個零散的音符。

"不是電路問題,是鋼琴拾音器故障。"他擡頭對程暖說,眼睛在手機光下呈現出一種透明的琥珀色,"介意我用一下你的小提琴做個測試嗎?"

程暖猶豫了一下,還是将琴遞了過去。男人接過琴的姿勢很專業,左手托琴頸的姿勢像個經驗豐富的演奏者。他簡單地拉了幾個音階,眉頭微蹙。

"E弦有點走音。"他說着,手指靈活地調整琴軸,"你平時用什麼牌子的松香?"

"Pirastro的。"程暖有些驚訝他能聽出這麼細微的音差。

男人點點頭,又拉了一段帕格尼尼的随想曲片段,速度快得令人眼花缭亂。程暖睜大了眼睛——這段即使是專業小提琴手也需要練習數月。

燈光突然恢複,刺得程暖眯起眼睛。男人在明亮的光線下顯得更加清晰,他有着棱角分明的下颌線和略顯蒼白的膚色,左眉上有一道細小的疤痕。

"許寒,鋼琴調音師。"他将琴遞還給程暖,嘴角揚起一個淺淡的微笑,"祝你好運,程首席。"

程暖還來不及驚訝他知道自己的名字,主持人已經宣布演出繼續。她匆忙站回位置,卻發現自己的心跳比平時快了許多。

演出結束後,程暖在後台收拾琴盒,那個叫許寒的調音師不知何時站在了她身後。

"你的G弦在第三樂章時又走音了。"他遞給她一張名片,"如果你需要定期調音服務,這是我的聯系方式。"

程暖接過名片,上面除了名字和電話,還印着一行小字:"聽見音符之間的沉默。"

"你以前是演奏者?"程暖忍不住問。

許寒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很久以前的事了。"他指了指她的琴,"你的琴音色很美,但配不上你的技術。你應該用更好的琴。"

這句話戳中了程暖的心事。她一直夢想擁有一把斯特拉迪瓦裡,但那個價格對她這個剛複出的演奏者來說遙不可及。

"也許下次我可以幫你看看琴。"許寒說完,轉身離開,背影挺拔得像鋼琴的低音區琴弦。

一周後,程暖在公寓裡練習□□亞夫斯基的《傳奇曲》,門鈴響了。透過貓眼,她看見許寒站在門外,手裡拿着一個琴盒。

"我路過聽到你的琴聲,"他舉起琴盒,"想讓你試試這個。"

程暖開門讓他進來,公寓很小,琴譜和CD散落在各處。許寒的目光掃過牆上的演出海報和架子上排列的獎杯,最後落在她的小提琴上。

"這是..."程暖看着他打開琴盒,一把古舊的小提琴躺在深紅色天鵝絨襯裡中,漆面在陽光下泛着蜂蜜般的光澤。

"1780年的瓜達尼尼,"許寒輕撫琴身,"音色比斯特拉迪瓦裡更明亮,适合你的風格。"

程暖小心翼翼地接過琴,當她拉響第一個音符時,一種奇異的共鳴從指尖傳來,仿佛這把琴一直在等待她的觸碰。

"這太貴重了,我不能..."

"隻是借你試試。"許寒走到她的小鋼琴前坐下,"介意我伴奏嗎?"

沒等程暖回答,他的手指已經在琴鍵上舞動,彈奏起《傳奇曲》的鋼琴部分。程暖不由自主地跟上,音樂如流水般在兩人之間流淌。她從未有過這樣的體驗——不需要眼神交流,不需要數拍子,他們的呼吸和節奏自然同步,就像共同演繹過千百次。

最後一個音符消散在空氣中,程暖發現自己屏住了呼吸。

"這把琴..."她的聲音有些顫抖。

"它喜歡你。"許寒輕輕合上琴蓋,"下周六音樂廳有場室内樂演出,缺個小提琴手,有興趣嗎?"

就這樣,程暖開始頻繁地與許寒合作。他不僅是出色的鋼琴伴奏,還是個嚴格的音樂夥伴。每次排練,他都能指出她最細微的失誤,有時甚至讓她反複練習一個樂句數十遍。

"音樂不是完美的技術,"他常說,"是完美地表達不完美。"

一個雨夜,排練結束後,許寒邀請程暖去他的工作室。那是一個位于老城區的 loft,一架三角鋼琴占據了大半個空間,牆上挂滿了各種弦樂器。

"這些都是你的?"程暖驚訝地問。

許寒沒有回答,而是走到鋼琴前坐下,"聽過這個嗎?"他彈奏起一段程暖從未聽過的旋律,憂傷而美麗,像冬日裡最後一縷陽光。

"這是什麼曲子?"

"我寫的。"許寒的手指在琴鍵上輕輕撫過,"叫《離别前奏曲》。"

程暖注意到鋼琴上放着一個藥瓶,标簽上的字太小看不清。許寒順着她的目光看去,迅速将藥瓶收進了抽屜。

"胃藥。"他簡短地解釋,"要喝點什麼嗎?茶還是咖啡?"

"茶吧。"程暖假裝沒注意到他的不自然,走到書架前浏覽他的收藏。大部分是樂譜和音樂理論書籍,但最下層有一個标着"醫療記錄"的文件夾。

許寒端着兩杯茶回來,看見程暖站在書架前,眼神閃爍了一下。

"你總是這麼好奇嗎?"他遞給她茶杯,指尖冰涼。

程暖接過茶杯,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那溫度低得不正常。"你的手好冷。"

"血液循環不好。"許寒退後一步,走到唱機前放了一張黑膠唱片,德彪西的《月光》緩緩流淌。"我小時候的鋼琴老師常說,冷手的人彈琴更敏感。"

程暖總覺得他在隐瞞什麼,但音樂很快分散了她的注意力。許寒的唱片收藏令人驚歎,從罕見的早期錄音到現代實驗音樂應有盡有。他們聊音樂到深夜,當程暖準備離開時,窗外已是暴雨如注。

"我送你吧。"許寒拿出一把黑傘。

在等電梯時,程暖注意到許寒靠在牆上,臉色比平時更加蒼白,額頭上有一層細密的汗珠。

"你不舒服?"

許寒搖搖頭,卻在電梯到達時突然踉跄了一下。程暖趕緊扶住他,觸到他手臂的瞬間,震驚于他的消瘦——隔着襯衫都能感受到明顯的骨骼輪廓。

"我沒事,隻是有點累。"許寒勉強站直身體,"最近工作太多。"

送程暖上出租車時,雨小了些。許寒站在路邊,黑傘在他臉上投下陰影,隻露出緊抿的嘴唇。

"周六見。"他說完轉身離去,背影在雨中顯得格外孤獨。

程暖回到家,發現自己的琴盒裡多了一本手寫樂譜,是許寒那首《離别前奏曲》的小提琴改編版,扉頁上寫着:"給能聽見沉默的人。"

第二天,程暖決定去許寒的工作室還樂譜,順便問清楚他的健康狀況。到達時門沒鎖,她推門進去,發現工作室空無一人,鋼琴上放着一張字條:"去醫院檢查,晚上回來。"

程暖猶豫了一下,走向那個放着藥瓶的抽屜。裡面除了藥瓶,還有幾張醫院的檢查單。她顫抖着拿起最上面的一張,上面的醫學術語她看不太懂,但"晚期"和"預後不良"幾個字刺得她眼睛生疼。

"你在幹什麼?"

許寒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程暖轉身,看見他站在門口,臉色陰沉。她從未見過他這樣的表情。

"這是什麼?"程暖舉起檢查單,聲音發抖,"你生病了為什麼不告訴我?"

許寒大步走過來奪過檢查單,塞回抽屜。"這不關你的事。"

"我們不是朋友嗎?"程暖抓住他的手臂,這次真切地感受到他的消瘦,"至少告訴我這是什麼病!"

許寒沉默了很久,最後歎了口氣,"一種罕見的神經系統退行性疾病,會影響運動功能。"他輕描淡寫地說,"所以我不再演奏了——手指不再聽話。"

"有治療方法嗎?"

"延緩病情發展而已。"許寒走到鋼琴前,手指在琴鍵上方懸停片刻,最終沒有落下,"醫生說我還有六個月到一年。"

這句話像一記重錘擊中程暖的胸口。六個月?那個在鋼琴前優雅自如的許寒,那個能聽出她琴弦最細微走音的許寒,那個寫下美麗旋律的許寒,隻剩下六個月?

"不,一定有什麼辦法..."程暖的聲音哽咽了。

許寒轉過身,第一次主動擁抱了她。他的懷抱很輕,像怕碰碎什麼。"音樂比生命更長久,程暖。記住這點就夠了。"

程暖在他肩上無聲地流淚,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松木和藥味。那一刻,她意識到自己已經愛上了這個将音樂視為生命的男人,而這段愛情從開始就注定是場悲劇。

程暖站在許寒的工作室裡,手中的醫療檢查單像一片枯葉般顫抖。紙上的醫學術語冰冷刺骨:"進行性神經退行性疾病"、"預後不良"、"預計生存期6-12個月"。

"六個月到一年?"程暖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這是什麼意思?"

許寒靜靜地從她手中抽走那張紙,動作輕柔得像在對待一件易碎品。"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他的聲音出奇地平靜,"我的神經系統正在慢慢停止工作,先是手指,然後是四肢,最後是呼吸和心跳。"

窗外的雨不知何時又下了起來,敲打着玻璃窗,像一段雜亂無章的即興曲。程暖突然覺得呼吸困難,胸口仿佛壓着一塊巨石。

"為什麼不告訴我?"她抓住許寒的手臂,這次不是為了感受他的溫度,而是怕他像一縷煙般消失。

許寒的目光落在鋼琴上,那裡放着他未完成的樂譜。"告訴你又能改變什麼?讓你用憐憫的眼光看我?還是打亂你重返舞台的計劃?"

"這不是憐憫!"程暖的聲音陡然提高,"我..."她的話戛然而止,因為她自己也不确定想說什麼。我關心你?我在乎你?還是...我愛你?

許寒微微笑了,那個笑容裡包含着太多程暖讀不懂的東西。"來,"他走向鋼琴,"聽聽我新寫的部分。"

"現在你還想着音樂?"程暖難以置信地問。

"音樂是我唯一能留下的東西。"許寒的手指懸在琴鍵上方,做了個深呼吸的動作,然後落下。熟悉的旋律流淌而出,是那首《離别前奏曲》,但比上次更加豐滿,更加...痛苦地美麗。

程暖站在那裡,任憑音符像雨水一樣沖刷着她。她突然明白了,對許寒而言,音樂不是逃避現實的方式,而是面對死亡的态度。

最後一個和弦餘音袅袅,許寒的手從琴鍵上滑落,垂在身側微微顫抖。程暖不由自主地走上前,握住了那隻手。他的手指修長而冰冷,指腹上有多年練琴留下的薄繭。

"你的手在抖。"她輕聲說。

許寒沒有抽回手,"病情發作時會這樣。有時候它們完全不聽使喚,就像背叛了我的叛徒。"他試圖用玩笑的語氣說,但失敗了。

程暖将他的手貼在自己臉頰上,感受那冰涼的觸感。"我能做什麼?"

"像現在這樣聽我彈琴就好。"許寒用拇指輕輕擦去她不知何時流下的淚水,"還有,别用那種眼神看我,好像我已經死了一樣。"

這句話刺痛了程暖。她猛地湊上前,吻住了許寒的嘴唇。這個吻來得突然而莽撞,帶着鹹澀的淚水和無法言說的恐懼。許寒僵住了,随後回應了這個吻,他的嘴唇和她想象中一樣柔軟,帶着淡淡的咖啡苦香。

當他們分開時,許寒的眼中閃爍着複雜的光芒。"你不應該這樣。"

"為什麼?因為你快死了?"程暖尖銳地說,随即為自己的話感到羞愧,"對不起,我不是..."

"不,你說得對。"許寒苦笑,"正因為如此,你更不應該把感情浪費在我身上。"

程暖搖搖頭,再次吻上他,這次更加溫柔而堅定。"這不是浪費,"她在他的唇間低語,"這是我唯一确定的事情。"

那天晚上,程暖留在了許寒的工作室。他們擠在那張窄小的沙發上,許寒的手臂環繞着她,像保護又像依賴。窗外雨聲漸歇,隻剩下偶爾的水滴從屋檐落下。

"給我講講你的故事。"程暖說,"你是怎麼從鋼琴神童變成調音師的?"

許寒沉默了一會兒,程暖能感覺到他的心跳在她耳邊加快。"十五歲那年,我在肖邦國際鋼琴比賽上獲得了最年輕參賽者的稱号。"他的聲音低沉而遙遠,"回國後,所有人都期待我成為下一個國際巨星。但十八歲那年,我的手指第一次背叛了我。"

程暖握緊了他的手。

"起初隻是偶爾的麻木和刺痛,我以為是練習過度。但情況越來越糟,有時候右手的無名指和小指會完全失去知覺。"許寒平靜地叙述,仿佛在講别人的故事,"診斷結果出來那天,我的老師哭了,而我反而松了一口氣——終于不用再背負那些期望了。"

"所以你放棄了演奏?"

"不完全是。"許寒輕輕摩挲着她的發絲,"我轉向了作曲和音樂理論研究。調音師的工作是後來的事,它能讓我繼續接觸鋼琴,又不需要完美的技巧。"

程暖想起那把瓜達尼尼小提琴,"那把琴...它對你很重要吧?"

許寒的呼吸停頓了一秒,"它是我父親的收藏。他去世前留給我兩樣東西:這把琴和一架鋼琴。他說,一個真正的音樂家應該同時理解弦樂和鍵盤樂的靈魂。"

"你父親一定很為你驕傲。"

許寒沒有回答,但程暖感覺到他的手臂收緊了些。在沉默中,她聽到了未說出口的答案。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灑進來時,程暖醒了。許寒已經不在沙發上,鋼琴前傳來輕微的聲響。她輕手輕腳地走過去,看見許寒正在用一隻手艱難地記錄樂譜,另一隻手無力地垂在身側,手指微微抽搐。

"需要幫忙嗎?"程暖問。

許寒吓了一跳,随即微笑,"你會記譜?"

"當然,音樂學院的基礎課。"程暖在他身旁坐下,接過鉛筆,"說吧。"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裡,許寒哼唱着旋律,程暖将它們轉化為紙上的音符。這是一種奇特的親密,比擁抱更深入,比親吻更私密。他們共同創造着某種将比他們更長久的東西。

"這裡,"許寒突然停下,皺眉,"中提琴部分需要更厚重的音色,像秋天最後的落葉。"

程暖按照他的要求修改,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這首曲子...是為弦樂四重奏寫的?"

許寒點頭,"加上鋼琴,實際上是五重奏。我想在...離開前完成它。"

程暖的鉛筆在紙上劃出一道無意義的線。"它有名字嗎?"

"《暖》。"許寒輕聲說,目光沒有離開樂譜,"以你命名。"

程暖的眼眶再次濕潤,但這次她沒有讓淚水落下。相反,她拿起放在一旁的小提琴,"彈給我聽完整版。"

許寒猶豫了一下,"還不是很完美..."

"完美不重要,記得嗎?"程暖引用他自己的話,"重要的是表達。"

許寒笑了,那是一個真實的、明亮的笑容,讓他的眼睛在晨光中像融化的琥珀。他開始彈奏,程暖的小提琴加入進來,兩種音色交織在一起,像兩條終于彙合的溪流。

音樂進行到一半時,許寒的右手突然僵住了,手指痙攣地卡在琴鍵之間。他猛地抽回手,臉色變得煞白。

"又發作了。"他咬牙道,用左手死死按住右腕,仿佛這樣就能阻止神經的背叛。

程暖放下琴,握住他的雙手,輕輕按摩那些抽搐的手指。"深呼吸,"她低聲說,"醫生說深呼吸有幫助嗎?"

許寒點點頭,跟着她的引導調整呼吸。漸漸地,手指的痙攣減輕了,但仍在微微顫抖。

"這種情況越來越頻繁了。"許寒的聲音裡帶着程暖從未聽過的脆弱,"有時候我甚至拿不住一個茶杯。"

程暖将他的手貼在自己臉上,"那就讓我來幫你拿。"

許寒看着她,眼中的情緒如此複雜,讓程暖的心揪成一團。"你不明白,程暖。這還隻是開始。很快我就不能自己吃飯、穿衣,甚至...呼吸。"他抽回手,"我不想讓你看到那個過程。"

"但我想看,"程暖固執地說,"我想記住你的每一個樣子,不僅僅是現在這個能彈鋼琴的你。"

許寒搖搖頭,"你會後悔的。"

"不,後悔的是沒有足夠的時間。"程暖站起身,拉起他,"來吧,今天不是要去醫院複查嗎?我陪你。"

許寒驚訝地看着她,"你怎麼知道?"

"你的日曆上标記了。"程暖指向牆上的日曆,今天的日期旁邊寫着"CT 10:30"。

許寒的表情變得複雜,既感動又抗拒。"你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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