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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緻命輪回管理局(無限流).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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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夏揉了揉酸脹的眼睛,屏幕上的代碼已經模糊成了一片藍色的海洋。淩晨三點十七分,整層辦公樓隻剩下他一個人,空調早就停止了運轉,悶熱的空氣裡彌漫着咖啡和泡面的味道。

"再堅持半小時,"他自言自語道,手指在鍵盤上敲出最後幾行代碼,"把這個bug修完就回家。"

就在他點擊運行的瞬間,屏幕突然一片漆黑。祁夏心頭一跳——他忘了保存!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一個純黑的彈窗在屏幕中央浮現,白色的文字簡單直接:

【想體驗真正的生命嗎?】

下面隻有兩個選項:【是】和【否】。

"什麼鬼..."祁夏皺眉,移動鼠标想要關閉窗口,卻發現電腦完全不受控制。他歎了口氣,熬夜果然會出現幻覺。也許是太累了,明天再...

他的手指懸在鼠标上,不知為何,那個簡單的問句像鈎子一樣抓住了他的思緒。真正的生命?他這每天加班到淩晨,住在合租房,連戀愛都沒時間談的生活,算得上"真正的生命"嗎?

幾乎是鬼使神差地,他點擊了【是】。

世界在瞬間天旋地轉。

祁夏感到一陣強烈的失重感,仿佛被人從高處抛下。他本能地閉緊雙眼,耳邊響起尖銳的嗡鳴聲。當一切重新靜止時,刺鼻的消毒水味沖入鼻腔。

他睜開眼,發現自己站在一條昏暗的醫院走廊裡。天花闆上的熒光燈管忽明忽暗,牆壁上滿是斑駁的血迹和抓痕。遠處傳來不知是什麼東西的拖沓腳步聲,還有微弱的、像是從很遠處傳來的哭泣聲。

"搞什麼..."祁夏低頭看向自己,身上的程序員标配格子衫和牛仔褲還在,但口袋裡熟悉的手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手腕上一個發着微光的銀色手環,上面顯示着幾行文字:

【新手任務:逃離慈愛醫院】

【時限:60分鐘】

【當前存活玩家:2】

"兩個人?"祁夏警覺地環顧四周,走廊空蕩蕩的,隻有盡頭一扇半開的門透出些許光亮。他下意識地後退一步,後背卻撞上了一個堅硬的物體。

不,不是物體——是一個人。

祁夏猛地轉身,看到一個比他高出半個頭的男人正警惕地盯着他。男人穿着黑色戰術服,利落的短發下是一雙如鷹般銳利的眼睛,肌肉線條在緊身衣下清晰可見,整個人散發着危險的氣息。

"你也是玩家?"男人開口,聲音低沉而冷靜。

祁夏點點頭,注意到對方手腕上也有同樣的銀色手環:"看來我們是這個任務的'兩個存活玩家'。"

"齊嶽。"男人簡短地自我介紹,目光不斷掃視着周圍環境,"特種部隊退役,現在私人安保公司工作。"

"祁夏,程序員。"他下意識地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鏡,"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

"不清楚,但看起來我們得合作才能離開這裡。"齊嶽指向走廊盡頭,"那邊有聲音,可能是線索,也可能是危險。我走前面,你注意觀察環境。"

祁夏沒想到這個陌生人如此自然地承擔起領導角色,但在這種詭異的情況下,有個專業人士在身邊确實令人安心。他點點頭,跟上齊嶽的步伐。

他們剛走出幾步,走廊的燈光突然全部熄滅。黑暗中,那拖沓的腳步聲驟然接近,伴随着濕漉漉的、像是某種粘液滴落的聲音。

"蹲下!"齊嶽低喝一聲,同時一個側身擋在祁夏前面。

祁夏感到一陣風從頭頂掠過,接着是重物撞擊牆壁的悶響。燈光再次亮起時,他看到一個扭曲的人形生物正從牆上爬起來——如果那還能稱為"人"的話。它的四肢以不可能的角度反轉,脖子上沒有頭,取而代之的是一團蠕動的黑色觸須。

"跑!"齊嶽抓住祁夏的手腕,拖着他向走廊盡頭沖去。

那怪物發出刺耳的尖嘯,緊追不舍。祁夏感到心髒幾乎要跳出胸腔,但大腦卻異常清醒。經過一扇半開的門時,他注意到裡面牆上挂着的醫院平面圖。

"這邊!"他反拉住齊嶽,拐進一條側道,"急診室有後門通往停車場!"

齊嶽沒有質疑他的判斷,兩人七拐八繞,甩開身後的怪物。急診室裡一片狼藉,仿佛經曆過大屠殺。祁夏強忍着不适,迅速定位到出口方向。

就在他們即将到達後門時,三個同樣的無頭怪物從不同方向包圍過來。齊嶽将祁夏護在身後,從戰術靴中抽出一把軍刀——祁夏甚至沒注意到他什麼時候帶上的武器。

"我擋住它們,你找機會沖出去。"齊嶽的聲音冷靜得不像身處險境。

祁夏卻盯着急診台上的醫療設備,突然有了主意:"不,我有更好的辦法!"

他沖向一台老式除顫器,迅速檢查電量——還有足夠一次擊發的能量。齊嶽似乎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圖,故意引怪物靠近。

當最近的怪物撲來時,祁夏将除顫器電極狠狠按在它身上,按下放電按鈕。藍白色的電流瞬間貫穿怪物全身,同時通過地上的水漬傳導到另外兩個怪物身上。三團扭曲的□□在電擊中劇烈抽搐,最終化為一灘黑色粘液。

"漂亮。"齊嶽微微挑眉,這是祁夏第一次看到他臉上出現表情波動。

兩人沖出後門,發現停車場中央有一個發着白光的圓圈。手環上的倒計時隻剩下最後三十秒。

"那應該是出口。"祁夏說,兩人奔向光圈。

就在他們即将踏入光圈的瞬間,地面突然裂開,一隻巨大的、由無數人體殘肢組成的巨手破土而出,向他們抓來。

齊嶽反應極快,一把将祁夏推進光圈:"走!"

祁夏在跌入光圈的最後一刻,死死抓住齊嶽的手腕,兩人一起被耀眼的白光吞沒。

當視線恢複時,他們站在一個純白的無限空間中,腳下是如同水面般微微反光的平面,卻沒有倒影。

【恭喜玩家祁夏、齊嶽完成新手任務】一個中性的機械音在空間中回蕩,【正式獲得無限遊戲參與資格。下一個任務将在72小時後開啟,請做好準備。】

祁夏和齊嶽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和困惑。但在這片純白的虛無中,至少有一點是确定的——他們的生活,再也不會和從前一樣了。

我想你應該很忙,所以你看前三個字就可以了。

純白的空間沒有邊界,沒有陰影,甚至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祁夏低頭看自己的手,皮膚在無處不在的白光下顯得異常蒼白。

"這是什麼地方?"他的聲音在空曠中産生輕微的回音。

齊嶽站在他旁邊兩米處,身體仍保持着警惕的站姿,肌肉緊繃。"不知道,但肯定不是正常的醫院後停車場。"

【無限遊戲歡迎新玩家的加入。】那個中性的機械音再次響起,仿佛從四面八方同時傳來,【以下是基本規則,請仔細聆聽。】

祁夏眼前突然浮現出一片半透明的藍色光幕,上面排列着整齊的文字:

【規則一:玩家将定期被傳送至不同任務世界,完成任務可獲得積分;

規則二:每個任務世界存在主要目标和隐藏目标,完成隐藏目标可獲得額外獎勵;

規則三:在任務世界中死亡,現實世界中的你也會死亡;

規則四:積攢一萬積分可兌換永久返回現實世界的權限;

規則五:禁止向非玩家透露遊戲存在,違者抹殺。】

"這算什麼?"祁夏的手指劃過光幕,觸感像觸摸靜電,"某種實境生存遊戲?"

齊嶽的眉頭緊鎖:"看起來不像普通的遊戲。那個醫院裡的怪物...感覺太真實了。"

【新手任務獎勵結算中...】系統聲音繼續道,【玩家祁夏,基礎積分100,發現隐藏逃生路線獎勵50,擊殺變異體獎勵30,當前總積分180。玩家齊嶽,基礎積分100,保護隊友獎勵50,擊殺變異體獎勵50,當前總積分200。】

兩張半透明的卡片憑空出現在兩人面前,懸浮在空中。祁夏伸手抓住自己那張,卡片觸感冰涼,上面顯示着他的積分數字和一段小字:【支線任務提示:觀察者往往是被觀察的對象。】

"你們有支線任務提示嗎?"一個陌生的女聲突然插入。

祁夏猛地轉身,看到純白空間中不知何時多了三個人——一個紮着馬尾的年輕女子,一個戴眼鏡的中年男人,和一個看起來隻有十六七歲的少年。說話的是那個女子。

"你們也是...玩家?"祁夏問道。

女子點點頭:"剛完成新手任務。我是蘇雨,這是張教授和小飛。"她指了指身邊的兩人,"我們的任務是在一個鬧鬼的學校裡找到失蹤的孩子。"

齊嶽的目光在三人身上快速掃過:"你們收到支線提示了?"

戴眼鏡的張教授推了推鼻梁上不存在的眼鏡——顯然他平時戴眼鏡的習慣延伸到了這個虛拟空間:"我的提示是'知識有時是緻命的',完全不明白什麼意思。"

"我的是'最弱小的可能是最危險的'。"少年小飛嘟囔着,眼睛一直盯着地面。

蘇雨展示她的卡片:"我的是'不要相信你看到的'。你們呢?"

祁夏和齊嶽交換了一個眼神。祁夏開口道:"我的是'觀察者往往是被觀察的對象'。"

"我的是'最強的武器不是武力'。"齊嶽說,聲音裡帶着一絲困惑。

【72小時後将開啟下一個任務世界,請玩家做好準備。】系統聲音打斷了他們的交流,【現在開始傳送返回。】

祁夏還沒來得及再問什麼,眼前的白光突然變得刺眼,他本能地閉上眼睛。熟悉的失重感再次襲來,伴随着耳邊呼嘯的風聲。

當他再次睜開眼時,發現自己正坐在公司的辦公椅上,電腦屏幕還停留在代碼編輯界面,時鐘顯示淩晨3:19——距離他點擊那個神秘彈窗隻過去了兩分鐘。

"這不可能..."祁夏摸了摸自己的手臂,醫院裡被齊嶽拉住的觸感還清晰留在皮膚上。他迅速卷起袖子——手腕上,一個銀色的手環正閃爍着微光,然後漸漸隐沒在皮膚下,隻留下一個幾乎不可見的淡銀色印記。

手機突然震動起來,一條陌生号碼的短信:【你也回來了嗎?——齊嶽】

祁夏的手指在屏幕上懸停了一秒,然後快速回複:【回來了。手環變成了印記。你知道我的号碼?】

回複幾乎是即時的:【手環消失前顯示了你的基本信息,包括電話号碼和住址。我在城西區,看來我們同城。】

祁夏的心跳加速。這個叫齊嶽的男人知道他的住址?他下意識地環顧四周,淩晨的辦公室依然空無一人,卻突然感覺不再安全。

手機又震動了一下:【不必擔心,我沒有惡意。建議見面交換情報,咖啡館之類公共場所。明天下午兩點,中央廣場的星辰咖啡?】

祁夏深吸一口氣。理智告訴他應該遠離這個來路不明的陌生人,但另一種更強烈的好奇心驅使他回複:【好。穿紅色格子衫。】

發完這條消息,祁夏立刻後悔了——這聽起來像是某種蹩腳的間諜接頭暗号。但齊嶽的回複隻有一個簡單的:【收到。】

---

星辰咖啡館是中央廣場邊緣一家不起眼的小店,以深色木質裝修和過于濃郁的意式咖啡聞名。祁夏提前二十分鐘到達,選了一個靠窗但能看到整個店面的位置——這是他的習慣,總是給自己預留觀察和撤退的空間。

他點了一杯美式咖啡,手指不安地敲打着桌面。電腦包就放在腳邊,裡面除了筆記本電腦,還有他從公司"借"出來的幾件可能用得上的電子設備。祁夏不确定自己為什麼這麼做,隻是本能地覺得可能需要一些技術手段來應對即将到來的談話。

咖啡館的門被推開,齊嶽走了進來。即使穿着普通的黑色T恤和牛仔褲,他依然顯得與衆不同——肩膀的寬度,挺直的背部,還有那種警覺而從容的步伐,在人群中格外醒目。

祁夏舉起手示意,齊嶽點頭走來,在他對面坐下。近距離看,這個男人比他記憶中更加輪廓分明,下颌線條堅毅,眼睛是罕見的深灰色,像是暴風雨前的天空。

"你喝什麼?"祁夏問道,聲音比自己預想的要緊張。

"黑咖啡,不加糖。"齊嶽回答,目光快速掃過咖啡館的每個角落,最後回到祁夏臉上,"你昨晚睡了嗎?"

祁夏搖搖頭:"太...震撼了。我查了很多資料,關于實境遊戲、集體幻覺、外星人綁架之類的。"

"找到什麼有用的了嗎?"

"沒有。"祁夏苦笑,"最接近的是些都市傳說和科幻小說。你呢?"

齊嶽接過服務員送來的咖啡,道謝後才回答:"我聯系了幾個在特種部隊時的戰友,旁敲側擊地問了問。要麼他們真的不知道,要麼就是被禁止談論。"

兩人陷入短暫的沉默。祁夏注意到齊嶽的右手食指有節奏地輕敲杯沿,像是某種摩斯密碼的節奏,但看不出規律。

"那個手環,"祁夏最終打破沉默,"它顯示了我的住址和電話?還有什麼?"

"基本信息。姓名、年齡、職業、住址、電話。沒有更私密的内容。"齊嶽喝了一口咖啡,"你的呢?關于我的信息。"

祁夏搖頭:"我沒有收到。可能因為你是主動聯系的一方。"他停頓了一下,"你覺得其他人呢?蘇雨、張教授、小飛?他們也回到各自的城市了嗎?"

"不确定。但如果系統能随意獲取我們的個人信息,它完全有能力按地域分組玩家。"齊嶽的目光變得銳利,"我更關心的是,為什麼我們兩個的新手任務和其他人不同?他們是鬧鬼學校,我們是變異醫院。"

祁夏一怔:"你怎麼知道?"

"你注意到那個叫小飛的少年嗎?他的鞋底有紅色泥土,隻在城東的第三中學附近有那種土壤。而蘇雨提到'失蹤的孩子',第三中學去年正好有個學生失蹤案。"

祁夏驚訝地看着齊嶽:"你就憑這點細節...?"

"職業習慣。"齊嶽聳聳肩,"重點是,系統似乎根據某種标準對我們進行了分類。我們的任務明顯更...暴力。"

祁夏回想起那些無頭怪物,胃部一陣緊縮。"你認為系統在測試什麼?"

"或者篩選什麼。"齊嶽糾正道,"那個支線任務提示,'最強的武器不是武力',你怎麼理解?"

祁夏思考了片刻:"字面意思?在那種情況下,我的除顫器主意比你的軍刀更有效。"

"可能。"齊嶽的深灰色眼睛直視祁夏,"也可能指其他東西。你的提示是什麼來着?'觀察者往往是被觀察的對象'?"

"嗯。"祁夏突然感到一陣寒意,"你覺得系統在觀察我們?"

"不止是系統。"齊嶽壓低聲音,"還記得純白空間裡突然出現的那三個人嗎?他們是怎麼進入'我們的'空間的?"

祁夏的咖啡已經涼了,但他渾然不覺:"你是說...可能有更高級别的玩家能夠觀察新手?或者..."一個更可怕的想法浮現,"我們可能是某個更大遊戲中的棋子?"

齊嶽沒有立即回答,他的目光越過祁夏肩膀,看向咖啡館的門口。祁夏下意識想回頭,但齊嶽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

"有人在監視我們?"祁夏用唇語問道。

"不确定。"齊嶽同樣無聲地回應,然後正常音量說,"你的工作涉及虛拟現實技術嗎?"

祁夏領會了他的意圖,順勢聊起自己的程序員工作,兩人表面上進行着普通的職業交流,同時警惕着可能的監視者。

半小時後,他們離開咖啡館,沿着人流量最大的步行街漫無目的地走着,确保沒有人跟蹤。

"72小時後是下次任務,"齊嶽說,"我們需要做些準備。"

"比如?"

"體能訓練、基礎戰鬥技巧對你。"祁夏剛要抗議,齊嶽繼續道,"而我需要學習更多技術知識。系統既然給我們不同的支線提示,可能意味着我們需要互補的能力。"

祁夏不得不承認這個建議很合理:"我可以教你一些編程基礎和電子設備使用。至于體能訓練..."他看了看自己瘦削的身材和齊嶽結實的肌肉,歎了口氣,"别太狠。"

齊嶽嘴角微微上揚,這可能是祁夏第一次看到他接近微笑的表情:"保證讓你活着進入下次任務。"

他們交換了更詳細的聯系方式,約定第二天在齊嶽的公寓碰面——那裡有個小型家庭健身房。分别前,祁夏猶豫了一下:"你覺得...我們還能相信其他人嗎?那些玩家?"

齊嶽的表情重新變得嚴肅:"目前,隻相信彼此。至少在我們弄清楚遊戲規則前。"

祁夏點點頭,一種奇特的安心感湧上心頭。在這個瘋狂的遊戲裡,至少他有一個可靠的同伴——一個能在無頭怪物襲擊時擋在他前面的特種兵。

回家的路上,祁夏不斷回想咖啡館裡齊嶽注意到的監視者。他刻意繞了幾條遠路,時不時停下假裝系鞋帶或看手機,确認沒有人跟蹤。直到回到自己的公寓,鎖好門,拉上窗簾,他才稍微放松下來。

洗漱時,祁夏盯着鏡子中的自己。眼下有明顯的黑眼圈,面容憔悴。他觸摸手腕上幾乎看不見的銀色印記,一陣微弱的電流感順着手指傳來。

"觀察者往往是被觀察的對象..."他喃喃自語,突然有種強烈的感覺——在鏡子的另一面,有什麼東西正回望着他。

祁夏的鬧鐘在淩晨三點準時響起。他猛地從床上彈起,手指已經按掉了鈴聲,眼睛緊盯着手腕上的銀色印記——它正在逐漸顯現,發出微弱的藍光。

距離咖啡館會面已經過去72小時。在這三天裡,齊嶽的"不太狠"的訓練讓祁夏全身每一塊肌肉都在抗議。但此刻,腎上腺素沖刷着所有疲憊,隻剩下一種詭異的清醒感。

手機震動,齊嶽的短信:【開始了。】

祁夏剛讀完這兩個字,熟悉的眩暈感便席卷而來。他閉上眼睛,感受那種被連根拔起般的失重感。當雙腳再次觸地時,撲面而來的是腐肉和火藥混合的刺鼻氣味。

他睜開眼,發現自己站在一棟廢棄商場的中庭裡。破碎的玻璃天窗投下斑駁的光線,地闆上滿是幹涸的血迹和可疑的黑色污漬。六個人影在他周圍逐漸顯現——齊嶽、蘇雨、張教授、小飛,還有兩個陌生面孔:一個染着金發的年輕女孩和一個身材魁梧的光頭男人。

齊嶽是最後一個完成傳送的。他落地時已經處于半蹲姿勢,右手握着一把□□——顯然是從他的世界裡帶來的。看到祁夏,他微不可察地點點頭,然後迅速評估着周圍環境和人員。

"搞什麼鬼?"光頭男人摸着自己光溜溜的腦袋,聲音粗犷,"這次人變多了?"

金發女孩緊張地咬着指甲:"我、我上個任務隻有三個人..."

所有人的手環同時亮起,投射出一段全息文字:

【任務世界:末日求生】

【主線任務:72小時内抵達城市北端的軍事撤離點】

【當前幸存者:7/7】

【特别提示:感染等于死亡,不要被咬到】

文字消失後,手環上浮現出一個倒計時:71:59:23,以及一個小型地圖,顯示他們所在位置和撤離點的方向,中間隔着大半個已成廢墟的城市。

"至少這次給了地圖。"張教授推了推眼鏡,聲音幹澀。

祁夏注意到齊嶽正盯着商場二層的某個點。順着他的視線看去,幾個歪歪扭扭的人影在陰影中晃動,動作不協調卻充滿詭異的渴望。

"喪屍..."小飛的聲音發抖,"我就知道會是這個。"

光頭男人哼了一聲:"老子最讨厭喪屍片。"他拍了拍腰間,那裡别着一把消防斧,"不過砍這些玩意兒倒是挺解壓。"

蘇雨已經翻開了附近的幾個背包:"系統給我們準備了物資。有限的水和食物,一些基礎醫療用品,還有..."她舉起一把手槍,"隻有六發子彈。"

"給我。"光頭伸手就要搶,齊嶽卻先一步擋在蘇雨前面。

"我們先分配一下。"齊嶽的聲音不容置疑,"誰有槍械經驗?"

金發女孩怯生生地舉手:"我爸爸是射擊教練...教過我一些。"

"你叫什麼名字?"祁夏問道,同時檢查着另一個背包裡的物品。

"林小雨。"她聲音細如蚊呐。

"好的,林小雨拿手槍。"齊嶽做出決定,"光頭..."

"王猛。"男人不滿地糾正。

"王猛有近戰武器,負責前鋒。我負責後衛。張教授和蘇雨負責導航和物資管理。小飛..."齊嶽看向少年,"你負責觀察周圍環境,預警危險。"

祁夏注意到齊嶽沒有提到自己:"那我呢?"

齊嶽嘴角微微上揚:"你和我一起前後機動,用那個聰明的腦袋找出最安全的路線。"

這個安排讓祁夏心頭湧起一絲暖意。齊嶽不僅記得他在醫院裡的表現,還給予了明确信任。

"等等,憑什麼你說了算?"王猛不滿地嘟囔。

"因為他是特種部隊退役的,而你現在還活着全靠他剛才沒讓你搶到那把槍。"祁夏平靜地說,自己都為這種直接感到驚訝,"如果我們要在三天内穿過喪屍橫行的城市,最好接受專業人士的指揮。"

王猛張了張嘴,最終隻是惡狠狠地瞪了祁夏一眼,沒再說話。

"出發前,我們需要了解彼此的能力。"張教授建議道,"我叫張明,大學物理教授,45歲,體力一般但方向感不錯。"

"蘇雨,28歲,急診護士。"蘇雨簡短地介紹,"基本醫療處理都沒問題。"

"小飛...17歲,高中生。"少年低頭看着自己的運動鞋,"我跑得挺快的。"

祁夏和齊嶽也簡單介紹了自己。當聽到祁夏是程序員時,王猛不屑地嗤笑一聲,但被齊嶽一個眼神制止了。

"商場不是久留之地。"齊嶽指向東側的緊急出口,"我們從那裡出去,沿着地圖上這條支路前進,可以避開主幹道上可能的擁堵。"

祁夏檢查着手環地圖:"如果走地下管網呢?更安全吧?"

"也更危險。"齊嶽搖頭,"封閉空間,回聲大,逃生路線有限。除非必要,否則保持地面行動。"

小組悄悄向出口移動。祁夏走在齊嶽斜後方,注意到這個男人每一步都精确地避開可能發出聲響的碎片,身體始終保持着可以随時應對攻擊的姿态。這種專業素養在虛拟訓練中是無法獲得的,隻能是無數次真實危險中磨砺出的本能。

商場外的景象令人窒息。曾經繁華的商業街如今滿目瘡痍,撞毀的車輛橫七豎八地堆在路中央,幾具已經風幹的屍體懸挂在公交車窗外。遠處傳來斷續的嚎叫聲,分不清是人還是怪物。

齊嶽示意大家貼着建築物陰影前進。祁夏注意到喪屍大多集中在陽光直射的區域,似乎在有意躲避陰影。

"它們對光敏感,"他低聲對齊嶽說,"可能保留了部分人類時的生理特性,畏光。"

齊嶽點頭:"意味着夜晚會更危險。"

前半小時相對順利,小隊隻遭遇了幾個落單的喪屍,被王猛的斧頭和齊嶽的匕首迅速解決。祁夏強迫自己觀察這些"生物"——它們外表還保留着人類特征,但眼睛渾濁無神,皮膚呈現不健康的灰白色,行動時關節似乎無法完全伸直。

"它們主要靠聽覺和嗅覺,"齊嶽在一次解決掉轉角遇到的喪屍後分析道,"視覺似乎退化嚴重。"

"而且有學習能力。"祁夏補充,"注意到嗎?第二批遇到的比第一批動作更協調一些。"

張教授臉色發白:"你是說它們在進化?"

"或者适應。"祁夏不安地看着街道盡頭越來越多的身影,"我們得加快速度。"

中午時分,小隊在一棟相對完好的辦公樓裡暫作休整。蘇雨分配食物——每人半瓶水和一小包壓縮餅幹。祁夏坐在窗邊,觀察着樓下街道的情況。

"看那裡。"他突然指向遠處一個十字路口,"那些喪屍在...排隊?"

其他人聚集到窗前。大約二十幾個喪屍确實排成了一條歪歪扭扭的隊伍,緩慢地通過路口,仿佛遵循某種無形的規則。

"這不合常理。"張教授皺眉,"喪屍題材的作品裡它們都是無序的。"

"除非這不是自然爆發的疫情。"齊嶽的聲音變得凝重,"有人,或者什麼東西,在控制它們。"

林小雨打了個寒顫:"你是說像《生化危機》裡的紅後那樣?"

"不管是什麼,我們最好别遇上。"王猛嚼着餅幹說,"按這個速度,天黑前能到地圖上标記的超市嗎?"

祁夏查看手環:"如果走直線,可以。但直線要穿過三個可能的喪屍聚集點。"

"我們投票決定。"蘇雨建議,"安全路線還是快速路線?"

最終除了王猛,所有人都選擇了安全路線。大個子不滿地嘟囔着"浪費時間",但還是跟着隊伍出發了。

下午的行程比上午艱難。随着太陽西斜,越來越多的喪屍出現在街頭,迫使小隊多次改變路線。有幾次他們不得不穿過狹窄的小巷,祁夏敏銳的方位感幫助他們避免了死胡同。

"等等。"小飛突然拉住前面的張教授,"那邊樓裡有聲音。"

所有人停下腳步。祁夏集中注意力,确實聽到右側廢棄公寓樓裡傳來微弱的敲擊聲——三下快,兩下慢,重複着。

"求救信号。"齊嶽确認道,"國際通用求救代碼。"

"可能是幸存者!"林小雨眼中閃過希望。

"也可能是陷阱。"王猛???笑,"别忘了特别提示'感染等于死亡',誰知道裡面是人還是什麼别的東西。"

祁夏和齊嶽交換了一個眼神。最終齊嶽說:"我和祁夏進去查看,其他人保持警戒。如果五分鐘後我們沒出來或有異常聲音,立刻按原計劃路線前進。"

"你瘋了?"王猛瞪大眼睛,"為了可能不存在的幸存者冒險?"

"這是基本原則。"齊嶽的聲音冷了下來,"在确認安全前,不放棄任何可能的幸存者。"

祁夏驚訝地發現自己完全同意齊嶽的決定。在醫院任務裡,這個男人毫不猶豫地保護了他;現在,這種責任感擴展到了整個團隊。這種品質在末日般的世界裡顯得如此珍貴。

公寓樓内部比想象的更昏暗。齊嶽打頭陣,祁夏緊随其後,兩人沿着聲音源頭上到三樓。敲擊聲來自走廊盡頭的一扇門。

齊嶽做了個手勢,祁夏會意地停在轉角處,而齊嶽悄無聲息地接近門邊。他用匕首柄輕輕回敲了兩下——一下快,三下慢,表示"已收到求救"。

門内傳來一陣急促的移動聲,然後是一個沙啞的男聲:"天啊,真的有人...求求你,幫幫我..."

"你被咬了嗎?"齊嶽保持距離問道。

"沒有!我發誓!"男人聲音裡帶着哭腔,"我被困在這裡三天了,食物和水都快沒了..."

齊嶽看向祁夏,後者點點頭。門鎖已經壞了,齊嶽輕輕推開門——

一個瘦骨嶙峋的中年男人蜷縮在牆角,身邊散落着空罐頭和礦泉水瓶。他看起來虛弱但确實沒有受傷痕迹。看到齊嶽和祁夏,他激動地想站起來,卻因體力不支而踉跄。

"謝謝...謝謝你們..."男人顫抖着說,"我叫李國棟,是這棟樓的住戶...疫情爆發時我正好在家..."

"能走路嗎?"齊嶽簡短地問。

"應該...可以..."

祁夏上前扶起李國棟,同時注意到桌上的一張全家福照片:"你的家人呢?"

李國棟的眼神黯淡下來:"妻子...變成了它們中的一個。女兒在大學宿舍...我不知道..."

齊嶽拍拍祁夏的肩膀,示意時間緊迫。兩人攙扶着李國棟下樓與其他人會合。

看到他們真的帶回來一個幸存者,林小雨和小飛明顯松了口氣,而王猛則一臉陰沉。

"又一個拖油瓶。"他低聲咒罵,"我們自己的物資都不夠!"

"超市就在前面兩條街,"祁夏堅定地說,"那裡肯定有更多補給。"

李國棟虛弱地笑了笑:"如果你們說的是好又多超市...那裡的地下室有個員工通道,可以直接進入倉庫區。我以前在那裡工作過。"

這個信息改變了氣氛。小隊重新整頓後繼續前進,現在有了明确的目标。祁夏走在齊嶽旁邊,注意到他右手始終沒有遠離腰間的匕首。

"你覺得王猛會是個問題嗎?"祁夏小聲問。

齊嶽微微點頭:"注意他的眼神。他在衡量每個人的價值,就像在計算什麼。"

"生存主義者。"祁夏猜測,"隻考慮自己的那種。"

"隻要他不危及團隊,随他怎麼想。"齊嶽的聲音冷硬,"但如果他越界..."

話沒說完,前方突然傳來一陣騷動。五個喪屍從一輛翻倒的卡車後出現,距離小隊不足二十米。

"安靜,慢慢後退。"齊嶽低聲指揮,"不要跑,不要出聲。"

所有人屏住呼吸緩緩後退。祁夏扶着李國棟,能感覺到這個男人的顫抖。就在他們即将退入一條小巷時,李國棟的腳絆到了一塊碎石,發出清脆的聲響。

喪屍們立刻轉向聲源,發出饑餓的嚎叫。

"跑!"齊嶽大喊,同時抽出匕首迎向最近的喪屍。

小隊瘋狂地向小巷深處奔去。祁夏回頭看到齊嶽幹淨利落地解決掉兩個喪屍,但更多的身影從四面八方湧來。

"這邊!"李國棟突然掙脫祁夏的手,指向一扇半掩的鐵門,"這是超市的員工通道!"

小隊魚貫而入,齊嶽最後一個沖進來,重重關上鐵門并插上門栓。門外,撞擊聲和抓撓聲令人毛骨悚然。

"倉庫區應該在這邊。"李國棟指着一條昏暗的走廊,"那裡有食物、水...還有武器。"

"武器?"王猛立刻來了興趣。

"超市倉庫有獵刀和露營用品區。"李國棟解釋道,"至少...以前有。"

走廊盡頭是一扇厚重的防火門。推開後,小隊發現自己确實站在一個大型倉庫中。貨架上雖然淩亂,但仍堆放着大量罐頭、瓶裝水和其他生活用品。

"先檢查四周安全。"齊嶽命令道,"然後收集必需品。優先輕便高能量的食物、水和醫療用品。"

祁夏跟着齊嶽檢查倉庫的各個角落。這裡似乎确實安全,有獨立的發電機和通風系統,甚至還有一個簡易衛生間。

"可以在這裡過夜。"齊嶽評估道,"明天一早再繼續前進。"

當所有人都忙着收集物資時,祁夏注意到王猛悄悄溜向了倉庫的另一端,那裡标着"體育用品"的區域。他不動聲色地跟了過去,正好看到王猛往口袋裡塞了幾把獵刀和一把多功能軍鏟。

"準備單幹?"祁夏平靜地問。

王猛轉過身,眼中閃過一絲兇光:"聰明人都會給自己留條後路。帶着那個廢人和兩個小孩,我們永遠到不了撤離點。"

"齊嶽說過——"

"那個特種兵?"王猛冷笑,"他太理想主義了。末日裡隻有一條規則:強者生存。"

祁夏直視王猛的眼睛:"那麼按你的規則,如果我現在大喊你偷藏武器,你覺得齊嶽會怎麼處理?"

兩人對視了幾秒,王猛最終從口袋裡掏出一部分武器扔在地上:"滿意了?"

"記住,"祁夏轉身前說,"在這個團隊裡,你也是'弱者'之一。"

晚餐是罐頭牛肉和瓶裝水,在末日中堪稱奢侈。齊嶽安排了輪流守夜,祁夏和他值第一班。

"王猛是個問題。"祁夏低聲告訴齊嶽他的發現。

齊嶽并不驚訝:"預料之中。他那種人最終不是逃跑就是背叛。我們需要提前準備。"

"你覺得李國棟可信嗎?"

齊嶽思考了片刻:"他的故事沒有漏洞,而且确實提供了有用信息。但保持警惕總沒錯。"

倉庫裡其他人已經入睡,隻有守夜的兩人還醒着。透過高高的氣窗,可以看到外面偶爾閃過的身影和聽到遙遠的嚎叫聲。

"為什麼你堅持救李國棟?"祁夏突然問,"在任務世界裡,他可能隻是個NPC。"

齊嶽沉默了一會兒:"因為如果開始把人分為值得救和不值得救,我們就已經輸了。"

祁夏想起王猛的話:"'強者生存'的規則不對嗎?"

"強者生存沒錯,"齊嶽的聲音很輕,"但真正的強者不是肌肉最發達的那個,而是能讓最多人活下來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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