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夏的指尖在鍵盤上飛舞,屏幕上的代碼像是有生命般自行重組。自從靈異校園任務後,他發現自己能"看"到現實世界中的系統代碼——那些漂浮在空氣中的綠色字符隻有他能看見,而且越來越清晰。
"又發現什麼了?"齊嶽從廚房走出來,手裡端着兩杯咖啡。自從祁夏的能力覺醒後,他們幾乎形影不離,以防系統突然采取什麼"糾正措施"。
祁夏接過咖啡,指着屏幕上的一串亂碼:"這不是普通的程序錯誤。看這些符号的排列方式,和我在任務世界裡看到的'創世代碼'片段很像。"
齊嶽湊近屏幕,溫熱的呼吸拂過祁夏的耳際:"能解讀出什麼嗎?"
"不太完整,但似乎在說'鑰匙藏在鏡子的另一面'..."祁夏突然停住,因為一段新的代碼自動填充了空白處,"等等,這不對勁。我沒有輸入這些..."
屏幕上的代碼突然變成血紅色,整個房間的燈光開始閃爍。祁夏的手環自動顯現,投射出一行警告:【未經授權的訪問嘗試。違規記錄已提交系統管理員。】
"糟了。"齊嶽立刻拔掉電腦電源,但為時已晚。公寓的門鎖發出咔哒一聲,自動反鎖。
祁夏的瞳孔收縮——空氣中浮現出大片的紅色代碼,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清晰:【清除協議已啟動。執行者:清道夫團隊。】
"他們來了。"齊嶽的聲音像刀刃般鋒利。他迅速從沙發墊下抽出兩把□□,遞給祁夏一把,"無論發生什麼,跟緊我。"
話音剛落,客廳的窗戶突然爆裂,三個黑影如鬼魅般躍入。祁夏隻來得及看到金屬的寒光,齊嶽已經擋在他前面,匕首精準地格擋住第一擊。
"祁夏,卧室!"齊嶽低吼,同時一個側踢将第二個入侵者逼退。
祁夏沖向卧室,卻在門口被第三個黑影攔截——一個高挑的女人,黑色面罩下露出一雙冰冷的藍眼睛。她的武器很特别:一根帶電的細鞭,在空氣中噼啪作響。
"小天才想去哪兒啊?"女人輕笑,鞭子如毒蛇般襲來。
祁夏本能地舉起匕首,鞭子纏上刀刃,高壓電流瞬間傳導。他整條手臂都麻木了,匕首當啷一聲落地。
就在女人準備第二擊時,齊嶽從側面撞來,将她狠狠撞到牆上。另外兩個襲擊者已經重新撲來——一個身材魁梧如熊的光頭男子,和一個瘦小如猴的少年,他們動作協調得可怕,顯然是經過長期配合。
"林殇的手下,"齊嶽護在祁夏前面,聲音壓得極低,"'電鞭'艾麗,'鐵壁'王熊,還有'幽靈'小K。都是高級玩家。"
艾麗揉着被撞痛的肩膀,冷笑道:"喲,認識我們啊?那應該知道規矩——新人乖乖交出積分,可以死得痛快點。"
"我們沒興趣交朋友。"光頭王熊的聲音低沉如雷,"林哥說了,你們兩個是系統标記的異常者,必須清除。"
祁夏注意到他們的手環都泛着不祥的紅光,比普通玩家的更複雜,似乎有額外功能。更令人不安的是,他能看到紅色代碼像鎖鍊一樣纏繞着這三個"清道夫",仿佛系統在直接控制他們。
"跑!"齊嶽突然抓起茶幾上的花瓶砸向吊燈,房間頓時陷入黑暗。他抓住祁夏的手腕,沖向廚房。
身後傳來艾麗的咒罵和腳步聲。齊嶽踢開廚房後窗,外面是防火梯:"你先走,我斷後!"
祁夏剛要抗議,就看到齊嶽的眼神——那不是商量,而是命令。他咬牙翻出窗戶,金屬樓梯在腳下嘎吱作響。齊嶽緊随其後,但剛踏上樓梯,一道電鞭就纏住了他的腳踝。
"齊嶽!"祁夏眼睜睜看着齊嶽被拖回窗内,廚房裡傳出打鬥聲。
他猶豫了一秒,然後做了一件完全不符合程序員性格的事——爬回窗戶,抄起牆角的滅火器,沖進混戰中的廚房。
齊嶽正以一敵三,雖然身手不凡,但面對配合默契的專業殺手已顯劣勢。祁夏拔掉滅火器安全栓,對準艾麗的臉按下把手——白色粉末噴湧而出,女人尖叫着後退。
"走!"齊嶽抓住這個機會,一記肘擊打退小K,拉着祁夏沖出廚房。
兩人跌跌撞撞地跑下樓梯,身後追兵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沖出公寓樓時,祁夏差點撞上一個站在路中央的高挑身影。
男人穿着黑色長風衣,銀白色的短發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面容英俊得近乎不真實,卻帶着某種非人的冷漠。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一藍一黃,異色瞳孔在黑暗中微微發光。
"林殇..."齊嶽将祁夏拉到身後,匕首橫在胸前。
林殇微微一笑,那笑容讓祁夏想起毒蛇露出毒牙的瞬間:"齊嶽,好久不見。上次見面你還是個菜鳥,現在居然帶起徒弟來了?"
祁夏驚訝地看向齊嶽:"你們認識?"
"一面之緣。"齊嶽的聲音緊繃,"在我第二次任務後。他就是'清道夫'的首領。"
林殇優雅地攤手:"系統管理員的小幫手,維持遊戲平衡的清道夫。你們兩位最近表現太...突出了。特别是你,祁夏。"異色瞳鎖定祁夏,"能看到系統代碼的玩家可不多。"
"你想要什麼?"祁夏強作鎮定,同時注意到空氣中圍繞林殇的代碼密度異常高,幾乎形成繭狀。
"本來隻是要清除異常。"林殇向前一步,祁夏和齊嶽同時後退,"但現在我改主意了。你們知道'創世代碼'的事,對吧?"
齊嶽的肌肉繃緊:"系統剛剛發布的任務。"
"不,不。"林殇搖頭,"系統隻是重新發布了這個任務。創世代碼一直存在,隻是大多數玩家沒資格接觸。而我...收集碎片已經很久了。"
艾麗和其他兩人此時也趕到,呈半圓形包圍了祁夏和齊嶽。林殇做了個手勢,他們停下腳步,但武器仍然在手。
"加入我。"林殇突然提議,"你們的能力加上我的資源,我們可以找到所有代碼碎片,甚至...改變遊戲規則。"
祁夏和齊嶽交換了一個眼神。這是個陷阱,但也許是獲取信息的機會。"為什麼要改變規則?"祁夏試探道,"你們'清道夫'不是系統的走狗嗎?"
林殇大笑,笑聲裡卻沒有溫度:"你以為我們喜歡當清潔工?不,這是系統強加的角色。找到足夠多的代碼碎片,就能改寫我們的身份,甚至..."他壓低聲音,"離開這個該死的遊戲。"
這個說法與祁夏從代碼中解讀出的信息吻合。但直覺告訴他,林殇隐瞞了關鍵部分。
"考慮得怎麼樣?"林殇追問,"加入,或者死在這裡。"
齊嶽的手悄悄移到背後,在祁夏手心快速寫下幾個字母:D-I-S-T-R-A-C-T(分散注意力)。
"我們需要證據。"祁夏突然說,"證明你真的有代碼碎片。"
林殇眯起眼睛,然後慢慢從風衣内袋取出一個小金屬盒。打開後,裡面漂浮着一片發光的紅色晶體,形狀像破碎的雪花。祁夏立刻認出那和他電腦上出現的代碼屬于同一類型。
"這是第一塊碎片,我從——"
林殇的話戛然而止,因為齊嶽突然擲出匕首,同時拉着祁夏沖向路邊停着的一輛摩托車。匕首精準地擊中了林殇手中的金屬盒,代碼碎片飛向空中。
"抓住它!"林殇怒吼。
祁夏看到碎片劃出一道紅色軌迹,本能地伸手——不可思議的是,碎片像被吸引般飛入他掌心,瞬間融入皮膚。一股熾熱的能量順着手臂蔓延至全身,他的視野突然被紅色代碼淹沒,世界仿佛變成了由數據構成的網格。
"祁夏!快上車!"齊嶽已經發動摩托車,伸手拉他。
祁夏恍惚中抓住齊嶽的手,跳上後座。摩托車咆哮着沖出去,身後傳來林殇憤怒的咆哮和槍聲。
"抱緊我!"齊嶽在風中大喊。
祁夏緊緊摟住齊嶽的腰,臉頰貼在他結實的後背上。紅色代碼仍在視野邊緣閃爍,帶來一種奇異的清明感——他突然能"看"到所有可能的路線,預判每個轉彎和障礙。
"左轉!"他喊道,"然後立刻右轉進小巷!"
齊嶽毫不猶豫地執行,摩托車在小巷中靈活穿梭,逐漸甩開追兵。但當他們即将沖出巷口時,一輛黑色SUV突然橫擋在前方。
"抓緊!"齊嶽猛轉車頭,摩托車幾乎與地面平行滑行,堪堪避開撞擊。
然而,一聲槍響過後,齊嶽的身體猛地一震。祁夏感到溫熱的液體濺到自己手上——血。
"齊嶽!"
"沒事..."齊嶽咬牙堅持,但摩托車已經開始不穩,"前面...安全屋..."
祁夏接過控制權,按照齊嶽斷斷續續的指示來到城郊一棟不起眼的小公寓。停下車時,齊嶽已經面色慘白,右肩被鮮血浸透。
"子彈...還在裡面..."他虛弱地說,靠在祁夏身上。
公寓内部出乎意料地整潔,醫療用品一應俱全。祁夏扶着齊嶽躺下,手忙腳亂地剪開他的衣服。傷口觸目驚心,子彈卡在肩胛骨附近,血流不止。
"需要去醫院..."祁夏聲音發抖。
齊嶽抓住他的手腕:"不行...會被他們找到...你有醫學知識嗎?"
"隻在網上看過!"祁夏幾乎要崩潰了。齊嶽的呼吸越來越弱,皮膚冰冷潮濕。常規方法救不了他,而救護車意味着暴露位置...
就在這時,他體内的代碼碎片突然發熱,紅色代碼在視野中重組,顯示出詳細的醫療程序:【創傷處理協議激活。需要執行者:level 2權限。】
祁夏不知道什麼是level 2權限,但此刻别無選擇。他集中注意力,嘗試"觸碰"那些代碼。令他驚訝的是,代碼回應了他的意志,開始流入他的雙手。
"齊嶽,我要嘗試一些...不尋常的方法。"祁夏深吸一口氣,将手懸在傷口上方。
紅色代碼從指尖流出,像有生命的絲線般鑽入傷口。齊嶽痛苦地弓起背,但沒發出聲音。祁夏能"看"到代碼在體内尋找子彈,将其分解,同時修複受損的組織。這個過程既神奇又恐怖,他感到自己的能量在被快速抽走。
終于,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隻留下一道淺淺的疤痕。代碼重新流回祁夏體内,但明顯變弱了。
"天啊..."齊嶽虛弱地觸摸自己的肩膀,"你是怎麼...?"
"代碼碎片..."祁夏突然感到極度疲憊,"它讓我...看到了醫療程序..."
話沒說完,一陣強烈的眩暈襲來。祁夏眼前一黑,最後的意識是齊嶽驚慌的呼喚和一雙有力的手臂接住他下墜的身體。
不知過了多久,祁夏在劇烈的頭痛中醒來。他躺在公寓的床上,齊嶽守在旁邊,眼中滿是血絲。
"歡迎回來。"齊嶽的聲音沙啞,"你昏迷了十二小時。"
祁夏試圖坐起來,卻被一陣刺痛擊倒:"副作用?"
"看起來是。"齊嶽遞給他一杯水,"但值得。你救了我的命。"
兩人沉默片刻,都在消化這個事實——祁夏現在擁有了可以治愈甚至可能改變現實的能力。這個念頭既令人興奮又令人恐懼。
"林殇不會放過我們。"齊嶽最終打破沉默,"特别是現在你體内有代碼碎片。"
祁夏點點頭,突然注意到房間角落裡漂浮着一行新的代碼:【系統故障:修複中。玩家追蹤暫停12:00:00】。
"我的能力導緻了系統故障。"他告訴齊嶽,"我們有十二小時的安全時間。"
齊嶽的眼中閃過一絲希望:"足夠我們制定計劃了。如果代碼碎片能影響系統,那麼更多碎片可能..."
"讓我們控制整個遊戲。"祁夏完成他的想法,"但林殇說他已經收集了很久,說明碎片很難找。"
"不一定。"齊嶽拿出手機,調出一張照片,"昏迷期間我查了資料。這是我父親筆記中的一頁,看這個符号。"
照片上是一個與代碼碎片形狀幾乎一緻的圖案,旁邊寫着:"意識的鑰匙藏在鏡子的另一面。尋找紅色之門。"
"你父親也知道代碼碎片?"祁夏震驚地問。
"看來他研究的正是這個系統。"齊嶽的表情複雜,"而我們現在有了第一塊碎片和線索。林殇想找我們?很好,我們要先找到他——和其他碎片。"
祁夏握緊拳頭,感受着體内代碼碎片的脈動。它像一顆小小的心髒,帶來疼痛,也帶來力量。最令他不安的不是碎片本身,而是它帶來的熟悉感——仿佛這能力一直屬于他,隻是被長期遺忘。
窗外,黎明的第一縷陽光穿透雲層。十二小時的倒計時已經開始,而他們的遊戲,才剛剛升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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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夏的指尖在鍵盤上敲擊,屏幕上的代碼像流水般滾動。自從融合了那塊代碼碎片後,編程對他來說已經變成了一種本能——不再需要思考,隻需要讓手指跟随腦海中浮現的數據流。
"找到什麼了?"齊嶽從廚房走出來,手裡拿着兩罐能量飲料。十二小時的系統故障期已經過去了九小時,他們必須争分奪秒。
祁夏接過飲料,眼睛沒離開屏幕:"林殇沒說謊。系統确實有清除機制,針對那些記憶能力過強的玩家。"他調出一組加密文件,"看這個,'記憶重置協議',每十個任務周期自動執行一次。"
齊嶽俯身查看,溫熱的胸膛貼着祁夏的後背:"能追溯到多久以前?"
"最早記錄是五年前。"祁夏放大一段代碼,"但這裡有個異常點——某些玩家被标記為'不可重置',直接列為清除目标。"
"清道夫?"
"不,相反。"祁夏轉過椅子,面對齊嶽,"清道夫是系統的執行工具,而這些'不可重置'玩家是系統的威脅。我們..."他指向屏幕上兩個閃爍的紅點,"現在就在這個名單上。"
齊嶽的眉頭擰成一個結:"因為你能看到系統代碼?"
"不僅如此。"祁夏調出另一組數據,"我分析了我們的任務記錄。每次我們破解系統規則或找到創新解法,監控等級就提升一級。那個古代戰場任務後,我們直接被标記了。"
窗外突然傳來汽車急刹的聲音。兩人同時繃緊身體,齊嶽無聲地移動到窗邊,小心地撥開百葉窗一角。
"黑色SUV,兩輛。"他低聲報告,"四個武裝人員,不是警察。"
祁夏迅速保存數據,拔出U盤:"後門?"
"太遲了,他們已經在包圍建築。"齊嶽從抽屜裡拿出兩把手槍,檢查彈匣,"你用過槍嗎?"
"隻在遊戲裡。"祁夏接過冰冷的金屬,重量讓他心驚。
齊嶽簡短地演示了保險和上膛:"記住,瞄準軀幹最大面積。我們目标是逃跑,不是交火。"
樓下傳來破門聲。齊嶽拉着祁夏退到卧室,推開衣櫃露出後面的應急通道——一個狹窄的維修管道。
"你先走,去地鐵C出口的安全屋。"齊嶽遞給他一張磁卡,"如果我沒跟上,等24小時然後——"
"不!"祁夏抓住他的手腕,"我們一起走。"
腳步聲已經上了樓梯。齊嶽的眼神變得淩厲:"這次聽我的。代碼碎片在你體内,你比我有價值。"
沒等祁夏反駁,齊嶽就把他推進管道,迅速關上櫃門。祁夏在黑暗中聽到卧室門被踹開,幾聲厲喝,然後是...沉默。
心髒在胸腔裡狂跳,祁夏強迫自己沿着管道爬行。每移動一寸,罪惡感就加深一分。抛棄齊嶽獨自逃跑?絕不。
管道盡頭是一個地下停車場。祁夏剛爬出來,就被一記電擊放倒。在意識消失前的最後一刻,他看到一雙異色瞳孔在黑暗中發光。
"抓到你了,小天才。"林殇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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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夏在頭痛欲裂中醒來。他躺在一張冰冷的金屬台上,手腕和腳踝被某種發光的束縛帶固定。房間像一個高科技實驗室,牆壁上挂滿了顯示屏,展示着各種任務世界的實時畫面。
"醒了?"林殇的聲音從右側傳來。他坐在一個控制台前,手裡把玩着祁夏的U盤,"你的數據很有啟發性,特别是關于'不可重置'玩家的部分。"
祁夏掙紮了一下,束縛帶紋絲不動:"齊嶽在哪?"
"關心則亂啊。"林殇轉動椅子面對他,異色瞳在昏暗燈光下顯得更加詭異,"放心,你的男朋友還活着。暫時。"
他按下某個按鈕,祁夏左側的牆壁變成透明,顯示出隔壁房間的景象——齊嶽被鎖在一把特制的椅子上,頭上戴着一個布滿電極的頭盔,雙眼緊閉但胸膛還在起伏。
"你對他做了什麼?"祁夏的聲音因憤怒而顫抖。
"隻是讀取記憶而已。"林殇走到透明牆前,欣賞着自己的囚徒,"系統清除玩家前都會這麼做,收集數據改進算法。我...借用了這套技術。"
祁夏注意到林殇說"系統"時的微妙語氣,不像是在說一個無生命的程序,而像是談論某個有意識的實體。
"為什麼背叛系統?"祁夏試探道,"你明明是它的爪牙。"
林殇突然轉身,速度快得不像人類。他一把掐住祁夏的喉嚨,異色瞳燃燒着憤怒:"你以為我自願當清道夫?"他松開手,扯開自己的高領上衣,露出頸側一個發光的紅色印記——比玩家手環複雜得多,更像是一個品牌,"這是控制系統植入物。我殺了多少人,清理了多少'異常玩家',就因為他們可能威脅到系統的完美運行!"
祁夏咳嗽着,但抓住了關鍵信息:"你曾經是普通玩家?"
"初代玩家。"林殇整理好衣服,語氣重新變得冷靜,"五年前,我是第一批被拉入這個遊戲的人之一。那時候還沒有明确的規則,任務世界更加...原始。"他的眼神飄遠,"我們七個活過了最初三個任務,然後系統開始清除我們的記憶。"
"七個?"
"初代七人組。"林殇冷笑,"現在隻剩我一個。其他人都成了系統的傀儡,或者被徹底删除。"
祁夏的大腦飛速運轉:"所以你收集代碼碎片是為了..."
"解放所有玩家,摧毀系統。"林殇走到控制台前,調出一組全息圖像,"但我需要更多碎片,而你能看到它們。"
圖像顯示的是各個任務世界中隐藏的紅色光點——代碼碎片的位置。
"為什麼選我們?"祁夏問,"你可以強迫任何玩家幫你。"
林殇的表情變得複雜:"因為你們是罕見的'天然配對'。系統随機分配玩家組合,但極少數情況下會出現精神波長完美契合的搭檔,能夠突破系統限制。"他指向隔壁的齊嶽,"你們在任務世界的表現...令人印象深刻。"
祁夏想起古代戰場任務中他們無聲的默契,靈異學校裡齊嶽闖入他意識世界的奇迹。那種連接确實超越了普通隊友關系。
"現在,做個選擇。"林殇拿出一支注射器,裡面是發光的紅色液體——更多的代碼碎片,"加入我,幫我收集碎片。或者..."他看向隔壁房間,齊嶽頭上的頭盔開始發出警告紅光。
"你在威脅我?"
"我在給你動力。"林殇微笑,"十秒選擇。十、九、八..."
祁夏看着隔壁的齊嶽,那個為他擋下子彈的男人,那個在無數任務中保護他的戰士。沒有猶豫的餘地。
"我加入。放開他。"
林殇滿意地點頭,按下另一個按鈕。齊嶽的頭盔松開,他猛地睜開眼睛,劇烈喘息。
"聰明的選擇。"林殇将注射器遞給祁夏,"這是我從其他玩家那裡收集的碎片。融合它們,你的能力會大幅增強。"
祁夏接過注射器,猶豫了一秒,然後将其壓在自己手臂上。紅色液體流入血管,瞬間燃燒般的疼痛席卷全身。他咬緊牙關不讓自己尖叫,感覺每一個細胞都在重組。
視野被紅色代碼淹沒,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清晰、更詳細。他不僅能"看"到系統代碼,現在還能理解它們的含義——就像閱讀母語一樣自然。
"祁夏!"齊嶽的聲音從隔壁傳來,充滿擔憂。
"我沒事!"祁夏喊道,然後驚訝地發現他能直接"看"到齊嶽周圍的代碼流動——系統對他的監控協議,以及...某種深層的連接,一條從他到齊嶽的隐形數據鍊。
林殇解開束縛帶:"感受如何?"
"像喝了十杯濃縮咖啡。"祁夏揉着太陽穴,"但我能看到更多了...系統結構,數據流向..."他突然停住,瞪大眼睛,"天啊,我看到了核心入口。"
林殇猛地抓住他的肩膀:"在哪裡?"
"所有任務世界都有入口,但需要鑰匙..."祁夏的視線聚焦在遠處某個點,"一把'活體鑰匙'。"
就在這時,警報聲刺破空氣。主顯示屏閃爍紅光:【系統修複完成。清除協議重啟。目标定位:本設施。】
"他們找到我們了。"林殇沖向控制台,"比預計的快。"
齊嶽被釋放後立刻沖進主實驗室,臉色蒼白但眼神銳利。他看到祁夏安然無恙時,緊繃的肩膀才稍微放松。
"解釋。"他簡短地要求,同時檢查祁夏是否受傷。
"暫時同盟。"祁夏快速回答,"林殇想要摧毀系統,我們需要他的資源和情報。"
齊嶽明顯不信任林殇,但眼下更大的威脅正在逼近。整個實驗室開始震動,天花闆掉落碎片。
"系統派了什麼來?"齊嶽問,已經進入戰鬥狀态。
"最糟糕的東西。"林殇啟動了一個全息投影,顯示地面上方的情景——數十個玩家正包圍建築,他們的眼睛全部泛着不自然的白光,"被系統控制的玩家軍隊。"
祁夏的數據視覺顯示這些玩家被紅色代碼完全操控,失去了自主意識。"系統可以直接控制普通玩家?"
"隻要他們體内有足夠多的納米控制器。"林殇打開一個武器櫃,扔給齊嶽一把造型奇特的手槍,"電磁脈沖武器,能暫時癱瘓控制器。"
齊嶽檢查武器:"逃生路線?"
"地下通道通往地鐵廢棄段。"林殇指向一扇暗門,"但首先需要争取時間。祁夏,你能幹擾系統監控嗎?"
祁夏集中注意力,新獲得的代碼碎片在體内響應。他伸出手,紅色代碼從指尖流出,在空中形成複雜圖案:"可以,但範圍有限。"
"足夠了。"林殇啟動了一個倒計時,"九十秒後這裡會自毀。跟我來。"
三人沖進暗門後的樓梯間,身後傳來爆炸聲和金屬扭曲的刺耳聲響。林殇打頭陣,齊嶽斷後,祁夏在中間努力維持着幹擾場。
地下通道潮濕陰暗,牆壁上的應急燈提供微弱照明。跑過幾個轉彎後,林殇突然停下,按動牆上一個隐藏面闆。一道暗門滑開,露出一個小型地鐵站台,停着一節改裝過的車廂。
"安全了,暫時。"林殇啟動車廂,内部燈光亮起,顯示出舒适的生活區和先進的控制台。
齊嶽仍然緊握手槍,警惕地掃視四周:"你準備得很充分。"
"五年時間足夠挖幾條隧道。"林殇倒了三杯琥珀色液體,"敬我們的臨時同盟?"
祁夏和齊嶽都沒有碰杯子。林殇無所謂地聳聳肩,自己喝幹了三杯。
"現在,告訴我核心入口的事。"他盯着祁夏。
祁夏閉上眼睛,調用數據視覺:"系統核心被多重防火牆保護,但每個任務世界都有一個隐藏的後門,标記為'紅色之門'。要打開它,需要一個'活體鑰匙'——一個有足夠代碼碎片的玩家。"
"犧牲一個玩家?"齊嶽的聲音變冷。
"不一定犧牲。"祁夏解讀着腦海中的數據,"但鑰匙玩家會承擔巨大風險。代碼碎片會嘗試重組鑰匙玩家的意識,使其成為系統的一部分。"
林殇若有所思:"所以這就是為什麼我之前的嘗試都失敗了...我派去的玩家不夠'兼容'。"
"我們不會犧牲任何人。"齊嶽斬釘截鐵地說。
林殇笑了:"高尚的立場。但你知道系統現在對你們的清除優先級有多高嗎?"他在控制台上按了幾下,主屏幕顯示出一張通緝令——祁夏和齊嶽的照片排在首位,賞金高達一萬積分,"每個玩家都會獵殺你們。"
祁夏握住齊嶽的手:"我們得主動出擊。找到紅色之門,進入系統核心,從内部破壞它。"
"沒有鑰匙怎麼進?"齊嶽反問。
"我可能是鑰匙。"祁夏輕聲說,"代碼碎片在我體内已經紮根,我能感覺到它們...改變着我。"
齊嶽的表情變得異常複雜,混合着憤怒、擔憂和某種更深的情感。他猛地将祁夏拉近:"不。絕對不行。我們找其他方法。"
林殇識趣地走開,去檢查車廂控制系統。祁夏趁機貼近齊嶽,額頭抵着他的肩膀:"聽着,我不打算犧牲自己。但如果我們想活下去,必須冒險。"
"為什麼總是你冒險?"齊嶽的聲音低沉而痛苦,"在醫院裡你破解逃生路線,在喪屍世界你找出行為模式,在靈異學校你直面心魔...現在又要當什麼見鬼的鑰匙?"
祁夏擡頭,直視齊嶽的眼睛:"因為這是我的角色。你保護我的身體,我保護我們的出路。這才叫搭檔,不是嗎?"
齊嶽的呼吸變得粗重,眼中的情感幾乎要溢出來。終于,他低下頭,額頭貼着祁夏的:"不,不隻是搭檔。你知道的。"
這是最接近表白的一句話。祁夏感到心髒在胸腔裡瘋狂跳動:"我知道。所以相信我,就像我相信你一樣。"
"如果失敗了呢?"
"那麼至少我們試過了。"祁夏微笑,"一起。"
齊嶽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然後做了決定:"好。但有個條件——如果必須有人當鑰匙,那我們一起。要麼都活,要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