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中帶上了些哭腔,口不擇言的辯駁道,之後便是一次次的磕頭,響聲連站在門口的人都聽到了。
雲清甯像是松了一口氣,打了個哈欠,仍是那副不甚在意規矩的模樣。
站也沒站想,不自覺的,侯夫人便開始挑刺。
“事到如今,也無需狡辯,難不成你倆都在這,二小姐還能夠分個身去你的房間,把東西藏進你的房中?”
“還是說,你覺得我這副眼睛長了沒用,什麼也看不清。”
侯夫人又抿了口杯中的茶,似乎是嫌吵,擺了擺手,讓人拖下去了。
然後對着雲清甯不含絲毫歉意,隻是說道:“行了,你今日也盡早回去吧,沒你什麼事了。”
不含一絲情感的用完就丢。
但是雲清甯還沒開口,旁邊雲清瑟就開口:“母親,這樣勿回二妹恐是不太好,這不是把她放在與家中丫鬟同一種境地了,那主人家的威信如何立起來。”
侯夫人驚異地看向一旁,覺得雲清瑟有些反常,心中暗暗的失落湧上心頭,為什麼幫着雲清甯。
難道真是雲清甯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巴結了雲清瑟。
暗中瞪了雲清甯一眼,雲清甯都還沒有反應過來。
她承認上一刻,雲清瑟說出口之時,她的心中一瞬間愣住了。
片刻,她便回過神來。
往常她真沒感覺這副容貌有用,現在看來,也是有一定用處的嗎。
用處就在這擺着呢,讓母子倆因為她的原因暗中較量。
最終不還是母親會妥協,畢竟,天大地大,兒子最大。
但是雲清甯面上不能從心,她非常感激地看着雲清瑟,眼睛中仿佛閃着浩瀚星辰,亮晶晶的,在昏黃的暖光下格外美好恬靜。
雲清瑟一下恍惚間好像被一根箭射穿心髒般,被驚豔徹底,可惜雲清甯很快轉回了身,在他的眼中看來好似在避嫌。
雲清甯做了個樣子就急忙轉回去,觀察侯夫人的反應。
便看到侯夫人由不解到掙紮,最後轉為妥協,問她的兒子:“那清瑟想如何處置。”
雲清瑟想了想,讓侯夫人道歉是不可能的,太有損顔面。他多少還是顧及幾分母親的。最好想個兩全其美的法子。
最為簡單粗暴的便是賞錢了。也算是一種變相地穩固穩固雲清甯的地位。
“不若就補償二妹三兩銀子吧,畢竟冤枉了二妹。”
侯夫人眉頭有些擰起,事到如今,她家最缺的就是銀子,即使是三兩銀子,給雲清甯也是割肉,很疼。
但是不好駁了她兒子的面子,隻好忍下來,硬着頭皮吩咐旁側的丫鬟:“去拿三兩白銀上來。”
吩咐完之後,将旁邊杯中的茶一口飲盡,想用茶水疏通心中的郁氣。
當雲清甯高高興興薅了一把銀子出門。她看向旁邊的歸蘭,溫柔地笑笑,說:“謝謝歸蘭,今日那麼短的時間找到這東西,并塞進小月箱子中不容易。”
歸蘭被這笑迷得有些飄忽,差點崴到腳,回過神來連忙擺手:“小姐不用說謝謝,這是應該的。”
與此同時,侯夫人坐在房中,身邊隻餘親近的丫鬟,雲清瑟早已出門不見蹤影。
手中的手帕被一步步地捏緊,直到團成了團,皺得不成樣子,才些微松開。
“去查,去查二小姐和大公子私下有沒有見過面。”
寒露深重,早上天氣愈發冷冽,即使屋内的炭火正旺,也是起床艱難。
雲清甯今日拖到了很晚才起,如今已是大婚前的最後一天,估計是怕她搗亂,侯夫人特地吩咐今日無需她去,安安分分待在莊子上便好,雲清甯自然也樂得輕松。
沒想,難得清閑一日,也有人找上門。
木門被有規律地敲了三聲。
歸梅沿着門縫往外瞧,瞧着眼熟,但是半天沒有想起是誰,停頓了一會,第六感告訴她,這人好像沒有惡意,才開門迎客。
來人打開門便向她做了個揖。
歸梅轉身把門關上,就聽到來人說出了來這一趟的用意。
“打擾雲小姐了,受主子吩咐,主子派我來問問,那藥丸研究到哪一步了。”
歸梅轉過身,又盯了他幾秒,終于結合了他方才說出口的話認清了他是哪一方的人。
“你家主子是沈小公子,對哦,難怪看着眼熟。”
歸梅點點頭,這般禮貌,她自然樂得問一趟,順便将人帶了進去。
雲清甯就坐在屋中,擡眸看着來人,眼睛微眨,片刻就認出了來人。
“大婚之後,隔兩日應該能出結果了,沈小公子稍安勿躁。”
歸梅對此沒有任何反應,倒是旁邊的侍衛有些驚訝。
——這是很快就認出他來了,還是聽力很好,亦或是兩者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