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盈早就想徹底進行一番清潔,隻是前幾天遇見的水源都太露天。
雖然是荒野,隻有野獸,沒有人煙,但鐘盈也保留着一星半點的羞恥心。
多少社死來源于家養寵物啊!它們雖然看不懂,但它們真的很會學習。
鐘盈可不想有朝一日,看到行為奇奇怪怪的野獸,笑了半天發現源頭居然是自己。
哇——想想就頭皮發麻。
這個洞穴中的淺潭足夠隐蔽,恰好她又濕了頭發濕了身體,再不搓搓洗洗,簡直對不起這天時地利。
無患子又被稱為皂角樹,它的果實一般不會自動脫落,又不怎麼受鳥兒和其他動物的歡迎,因此一年四季都高高挂在枝頭。
一路上,鐘盈曾刻意地收集了一些用來洗手,現在全部搗碎,正好派上新用場。
在鐘盈自制洗發水和沐浴露的間歇,外面的風雨愈加大了,雨水彙聚成小溪,嘩啦啦地從石頭縫隙中彙入淺潭,泛起白色的水花。樹枝和落葉被沖擊到邊角,堆在一塊兒飄飄蕩蕩。
鐘盈避開水蚤和水蜘蛛,就着黯淡的天色,痛快地洗了個頭,沖了個澡,還洗刷刷了換下的衣物。
泡沫和體溫讓流水增加了一些溫度,但這些虛假的溫暖很快散去。風一吹,鐘盈打了個噴嚏。
這會兒可不能感冒!
遠離淺潭的洞穴内部伸手不見五指,但随着時間的推移,她的眼睛逐漸适應了黑暗。
越往裡積水越少,出現了幹燥的小石灘。一些殘破的樹枝和動物骨架斜埋在碎石中,不知道被風幹了多少年,大多數隻輕輕一捏就碎了。
有幹柴,能生火。
鐘盈用毛毯裹住全身,拎起鞋子激動地淌水走進小石灘。
——在寒冷又潮濕的雨夜,能擁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小火堆,該是多麼幸福的事情啊!
可惜不清楚這裡有多少枯樹枝能夠揮霍,鐘盈隻好點一根火把草草了事。
這個洞穴狹長幽深,隐隐約約有風聲和滴滴答答的水聲。
半幹的頭發一直往下滴水,鐘盈不得不挪用大部分的毛毯去包裹頭發,顧了上頭顧不了下頭。
得找一個合适的地方插上火把,解放雙手。
鐘盈四下逡巡着,目光鎖定一道小石縫。
是一塊巨石因為樹木的紮根,後天形成的開裂。縫隙周邊很幹淨,沒什麼積水,隻有些糾纏幹燥的樹根。
她點燃一小簇艾草,丢進石縫中,試圖熏走藏身裡面的蛇蟲。
沒有蛇,倒是爬出來一條小蜈蚣。
等艾煙熄滅,鐘盈将火把斜插進石縫中。
火焰雖小,烘幹夏季的衣物卻也不怎麼費時。
在套上了重新變得幹淨清爽的衣物後,她終于擺脫了令人尴尬的半裸奔狀态。
解開毛毯,鐘盈矮下身子,半蹲着一點點地烘幹頭發。
在洞穴裡披散着頭發似乎更保暖,鐘盈一邊用手梳理烘幹後的長發,一邊捏着暫時沒用的發繩,思考用它制作一把彈弓的可行性。
發繩的彈性還算不錯。
就是用來制作弓架的木材,需要仔細挑一挑。
最好是硬度比較大的,還要有些韌性,不容易崩毀斷裂。
鐘盈回憶着彈弓的制作方法,比照着對木材挑挑揀揀。
這下子,幹的濕的,長的短的,全部的木材在她眼中,好像都能派上不錯的用場。
簡直挑花了眼。
直到最後,鐘盈仍在猶猶豫豫。
這也好,那也好,可惜頭繩帶的太少。
最終,一根剛好長成彈弓模樣的樹杈打敗對手,脫穎而出。
樹杈很輕,但似乎很有韌性,被水浸泡了很久,能輕輕松松剝除樹皮。
纏繞好頭繩,鐘盈嘗試着對着淺潭發射小石子。
“啪嗒——”
用力拉伸後快速放開的頭繩,仍在嗡嗡震顫着,小石子卻中途脫落了,并沒有像預想中那樣迅猛彈射出去。
還有待改進。
鐘盈又嘗試了幾次,找到了手感。
過了一把瘾後,她簡單地解決了晚飯。
所剩的食材不多,燴成一鍋咖喱味的大拌菜,倒是恰到好處。
又燒了一鍋熱水,慢慢地喝上幾口後,鐘盈舉着火把,小心翼翼地貼壁往裡挪。
甬道很深。
如果這是恐怖片,踏入甬道的瞬間,大概會有什麼東西從黑暗中竄出來,突然給一個貼臉殺。
鐘盈打了一個寒顫,伸長手臂,将火把遠遠地捅進黑暗裡。
冰涼涼的水花飛濺到臉上,像無數細小的飛蟲,鐘盈忍不住驚叫了起來。
“啊啊啊啊啊!”
她僵直地在原地緩了一陣,慢慢睜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