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沒想到,這家夥死腦筋到這種程度。
男人趁此時霍然出手!
“唰——”
卻是一劍砍空,那被砍之人及時閃躲,跳到一邊,男人還欲繼續,其他沒出手之人便皆看向他,一個個眼裡要噴火。
一對一,那是跟同類才講的規矩。
至于魔頭,當然是不必忌諱何種做法。
江湖之道,可靈活多變着哩。
草生快要吓瘋了,然而那男人卻好似根本不怕,甚至忘了自己還有傷在身。隻見他舉起劍,顯然是準備殺出一條血路。
杜月寒此時也注意到他,不過并不打算立刻出手。
如果他真是魔頭,讓這些人殺了也無妨,但如果他不是,此時也正是試試他的好機會。
再說了,能擔起魔頭之名的人,就算受了傷,武功用來對付這些人,也綽綽有餘。
然而令杜月寒沒想到的是,他好像太高估了這個人。
起初,男人打得還算有模有樣,揮劍力道不小,然而越往後,越吃力,問題一一暴露,不是被割開了手臂,就是被捅穿了大腿,然而這也是他極力躲避用盡渾身解數後的戰果。
杜月寒皺皺眉,完全沒想到這魔頭居然如此孱弱,怎像個久負罵名的武林中人,倒像個學武不精的毛頭小子,不僅沒功夫,而且沒經驗。
不等了!杜月寒直接出手,一套華美劍招淩厲攻擊,不下幾招就解決了衆人。一個個捂胳膊抱臉的逃出山洞。
丢盔棄甲。
而這時,李一塵也結束了對打。
“啧!不玩兒了!走吧,看來你啊沒福氣跟我分這一杯羹!”李一塵收劍擡腳,将人踹到洞外,目送人連滾帶爬的跑了,方才笑意盎然地打量起男人。
其實他全無惡意,隻是此刻的男人是草木皆兵,即便單膝跪在地上起不來,也要扶着劍奮力站起,惡狠狠地向二人警告道:“你們别過來!滾開!”
男人握緊劍柄将劍尖對準二人,似乎在下最後通牒,卻是腳步不斷後退,幾乎快要貼在了石壁上。
李一塵好玩地又前進幾步。
“若我偏要過來呢?你還能怎麼辦?”李一塵問道,滿臉真誠求問,眼光奕奕,一派純真自然。
杜月寒抵唇一笑。男人被逼到絕路,突然低吼一聲就作勢要刺,卻是沒想到李一塵快得多,還不急看清,隻見到手指翻飛,“咣當——”幾聲後,他的劍身就碎作了幾塊廢銅爛鐵掉落在地。
男人驚愕不已,忽然看到洞外的草生,目眦欲裂。
“快跑!師弟!”
草生吓了一大跳,正要趕緊跑路,身體卻不受控制的往後一扯,駭得他睜大了眼,兩手直直抓握虛空,接着便徹底腰上一緊,被人輕輕松松地提了起來往後猛掼。
杜月寒将人輕輕放在地上,揪住腰帶的手改換為搭在肩膀上,而後他看向那還在負隅頑抗的男人,道:“他是你師弟?可人們都說,你就是那抓小孩的魔頭。”
男人像被說中了心事,擔心的看看草生,遲疑道:“你問這個做什麼?你們,跟剛才那些人難道不是一夥的?不就是想要打架嘛,你放了我師弟,他隻是個孩子他什麼都不知道,一切與他無關。”
說罷,就先控制不住的躬下腰嘔了口血。
這笨家夥!草生憤怒的死死盯住男人,眼底快速閃過擔心。
是誰教他二話不說就胡亂攬下罪名的?
然而若叫草生開口,那又是萬萬做不到的。
聽罷,杜月寒偏開臉,冷哼一聲。“自不量力。”
李一塵也輕笑,玩味似地盯着男人。“看來你也知道自己都幹了些什麼事兒。那好啊,那就好辦了。跟我們走一趟吧,先去村裡,再去城裡,對了,你可知你下山後會有什麼事在等待着你?”
李一塵眼光灼灼,男人斂下黑瞳,似乎并不慌亂但李一塵還是捕捉到了他眼底快速閃過的迷惘,與一些更複雜的心緒。
“你抓了那村裡一個流浪兒,大家這些天都在擔驚受怕減少了農事,賠錢是肯定要的吧?去到城裡的衙門人家得先審你,比如你抓的所有小孩兒是怎麼處理的?現在又在哪裡?有沒有生還的?具體流程是什麼等等,你一個一個的都得說仔細。待定了罪,可能會上街遊行,被鎖在籠子裡任由過路百姓扔石頭砸東西,最後推去刑場砍頭。不過鑒于你罪大惡極,被淩遲處死也是非常有可能的。”
李一塵越說越輕快,一手背在身後,一手甩開扇子慢悠悠地搖晃。“不過我們是江湖中人,在這之前,你得先過了我們這一關。”
說罷,李一塵斜睨一眼,勾唇輕笑。
“江湖規矩,打得過就可暫時全身而退,直至,你亡命天涯也躲不開的那一天。”
昏暗的山洞内,僅幾盞燭火飄搖,氤氲在人臉上,光影斑駁,分不清神色。
杜月寒聽罷一笑,無奈又有些寵溺的望向李一塵。
“可你都看到了,他的武功那麼差,能在我們手下走過十招嗎?”
“那就讓讓他呗。”李一塵低頭瞧一眼草生,直勾勾地叫草生莫名一顫。“反正我今天心情好。再說了,這不還有個小崽子麼?說不定啊,能幫幫他。”
話音落,對面的男人握緊了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