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燭說完便溜的飛快,仿佛堯光尊神是什麼洪水猛獸能把他一口吞了。
封淵與堯光尊神雖也僅有幾面之緣,但那位尊神的風姿儀容可謂是君子無暇,光風霁月,令人見之難忘。可怎麼到了幽燭這裡卻像是虎狼之人,讓他避之不及。
幽燭帶着封淵一路‘逃’到洗靈台,那是靜海靈氣彙聚之地,常年可見靈光重霄,如同參天玉柱,華彩奪目。堯光所鍛造的神兵利器會在此處注靈,而求寶之人亦要再次接受曆練,唯有兵刃靈識自行認主,才能将所求兵器帶離琉璃島。
那洗靈台浮于半空之中,台下東南西北四方有千層玉石壘成的台階,倘若修為不夠,行至中途就會被幻象迷惑心神,唯有意志堅定之人才能走完這千層玉階最終進入洗靈之境。
封淵心中其實有諸多疑惑亟待解開,但是一路上幽燭都心思重重閉口不語,而以他的立場來說,也實在沒有資格過問堯光尊神與幽燭之間過去的‘私事’。
“沉心靜氣,不可妄動雜念。”
封淵一個恍惚被幽燭的冷聲警告喚回了神智。他們此刻身在洗靈台,稍有私心雜念便會被幻象所惑,方才要不是幽燭出聲提醒隻怕他已經失了分寸。
“你有心事?”
幽燭見封淵冷着臉閉口不語,一時之間也不知怎麼就來了興趣,湊上去故意撩撥之:“小小年紀這麼多心思?來,說給我聽聽,讓我這個長輩好好開導開導你。”
“……”
封淵知道這人向來有口無心,如今故作親昵也不過就是習慣使然,這樣一想,他原本已經打算咽下去的話又忍不住沖口而出。
“帝君為何要處處躲着堯光尊神?”
幽燭問得不由一愣,怎麼也想不到讓封淵如此耿耿于懷的居然是這件事。不過看他的反應……
啊,這小子是真的醋勁好大啊。
看到幽燭露出那帶着戲谑的笑容,封淵這話一出口就後悔了。但說出去的話如同潑出去的水,又如何能收得回來,被幽燭那試探中帶着調笑的眼神一看,他尴尬得恨不得轉身就走。
“啧,沒想到你生的一副心外無塵的模樣,倒是還會關心這些事……”
封淵也覺得頗為慚愧,這些旁人的‘私事’是輪不到他來過問的,如此直接地當面質問更是不該,況且幽燭有什麼必要向他交代自己和堯光的關系呢。
就算他們之間真的有什麼不能為外人所知的關系,也不是自己能夠過問的。
“噗……”
封淵還兀自心煩着,就聽到幽燭撲哧笑了一聲,他不解對方為何而笑,但這一笑着實是讓天光失色,叫封淵原本就惴惴不安的心跳得愈發不可收拾起來。
“罷了罷了,算是滿足你一點小小的好奇心。不過此事關系堯光尊神的清譽,倘若有隻言片語洩露出去我必不輕饒,這麼說你還想聽嗎?”
封淵心道,此刻說不想怕是也晚了吧。況且箭在弦上,也容不得他退縮,話既然說到了這個份上,便是接下來聽到什麼讓人心碎的事也隻能說是他自作自受了。
“想必你聽說過堯光的原身乃是丹穴之山的鳳凰,萬年之前我與堯光同在父神燭龍座下修煉,父神長眠之後,堯光與我同登仙位,他與帝昊紫陽三人同列天界三尊,而我執掌北荒。三尊之中,我與堯光私交最深,情同兄弟休戚與共。”
“一千五百年前,妖帝九嬰翻山作亂,堯光隻身前往北荒邀我出兵共禦大敵。然而就是在這一戰中,我被九嬰的血魔大陣反噬,妖氣入骨難除,堯光将我帶回靜海琉璃島療傷,結果……”
說到這,幽燭臉上浮現出一絲無奈的苦笑:“結果我在療傷時,亂了心智,險些輕薄了他……說到底此事是我虧欠了他,所以他要殺要剮我都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