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随着裴府下人直接來到了後三進,被裴府老太太一把握住了手。
老夫人眼淚直流,握着她的手說了很久的話,年少時就離開長安遠嫁至今再沒見過娘家相關的小輩。
家中的各房的狀況身體如何,長安東西市行市的變化添了什麼好玩的店鋪,京中燒尾宴裡添了些什麼新鮮玩意,誰的詩在綠野堂裡最賣座,一聊起來就停不下來很是投緣。
裴家人喚她娉婷是荥陽鄭氏長在京中的次女,裴老太太的娘家人。
離裴太夫人的壽宴還有月餘,這次從長安到梁州就是向老太太祝壽的。
小姑娘性格活潑不受内宅拘束,閑來無事就愛帶着家丁侍女梁州城内近郊到處遊玩。
梁州城郊良田百頃,山間有小盆地水系衆多。
挽起褲腳在水田地裡踩着抓泥鳅,農戶家裡借水和村裡婦人閑聊,家中瑣事口糧徭役田宅稅負總能扯幾句,還幫人規劃灌溉水路,代買代寫忙活的緊。
泛舟江上釣到魚,岸邊一半烤着吃一半做魚脍,幾日之内繞遍了周圍所有村落。
梁州,魚米之鄉此地民風淳樸為襄王駐地。襄王父子在此治水解決了多年的水患又輕徭薄賦,百姓富足。
一時之間坊間都傳梁州城來了個奇女子,見識廣博又善良親厚。
連帶着鄭氏在梁州的幾處産業都熱鬧了起來,城中的富家子或是功名郡望之家紛紛上門打聽這位鄭氏娘子。
這日,娉婷早早見過裴鄭氏,帶了家奴說要去梁州城裡轉轉。
一出家門就打發小厮婢子去城中采買,獨自在街上閑逛起來,買了些零零碎碎的小玩意珞子、香囊、胭脂香粉,逛累了來到一家茶鋪坐了下來。
“姑娘來點什麼。”
“茶湯吧,老闆胡椒可要多放些”
“好嘞,今兒日頭大,小店再送您一碟酥山”
“有酥山啊!那可是長安西市最賣座的冰點可太好了。”
鄭娉婷看了一眼對面綢緞鋪,門隻開了半扇。
小二端來茶湯“嗯!真香!香料加的不多不少。店家您這茶可絕了,長安城也找不出比你這更好喝的香茶飲子了,要是長安開分号也一定是門檻踏破的。”
“姑娘賞臉了,咱這鄉野小店可比不得長安城,但咱真材實料倒是像您這麼漂亮的娘子多來小店生意一定紅火。”
娉婷一面和夥計饒舌閑談,一面打聽。
“店家,我想看看綢緞行,今天都這個時辰了怎麼還沒開門啊。”
“還真是,不過對面這家綢緞莊倒是時常隻開半天的,姑娘你就在我這慢慢吃茶,吃完了說不定就能去了。”
半晌,綢緞店門開了,卻出來了幾張生面孔,緊接着聽到門前幾人大喊。
“報官啊!出人命了”
娉婷聞聲一驚,眉頭緊皺立馬上來到店門前向店内張望,側身剛想進去不知道哪來的十幾個虬髯大漢,将她圍了起來。
娉婷尖聲“幹什麼青天白日的,想打劫?大家幫我做個見證老闆八成就是被這群人害的。”
半晌無人回應,一幹人緊緊盯着她,掄起拳頭就要動起手來。
四下裡都是街市裡圍觀的路人,她摸了摸袖口似是在猶豫些什麼,突然大喊“救命啊~~~”
人群裡閃過一雙少年的眼睛清明透亮,山城霧氣還未消散,目光交彙少年眉宇間似有殺氣。
她下意識的打量着,身型高瘦卻一看就是從小習武的健者。
騰空間劍氣飛濺似踏風點水而來,一把劍舞的像疾風般剛勁,變化又如飛燕般輕巧,頃刻就将局勢扭轉。
幾十人的打手隻有為首的一人還立着,少年眼神淩厲那把劍就放在那賊人頸上。
為首的賊人顫顫巍巍的道:“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