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州城裡的怪事突然一夜之間全部停了下來,解除了封鎖的街市又恢複了往日的熱鬧。
黎亦歡套了車穿過街巷,來到了王府門前自己卻沒有下車的意思,打發喜鵲拿了鄭家的名帖去叩門。
小唐正在整理行裝一聽是鄭娉婷的侍女急忙去找周子憂。
人還沒走到他身邊激動的心情溢于言表“哥,鄭娘子來了。”
周子憂放下了手中朝廷新發的邸報“她怎麼來了,沒說什麼事嗎?”
“我沒來得及細問,哥去看看不就知道什麼事了嗎。”
周子憂挖了小唐一眼,原本已經走出了門又拐了回來“你可把嘴管好要是阿母知道了半個字你知道後果”邊說邊往前廳走去。
小唐一臉無奈“怎麼又是我夾在中間倒黴。”
喜鵲行禮“世子”
“你是?喜鵲?”
“老太太的壽辰因為最近城中的亂子要從簡,我們姑娘也要提前離開梁州城了。
世子曾在城中救了我們姑娘,姑娘十分感激但畢竟是未出閣的女兒她雖然到處周遊不甚顧忌,可世子身份貴重不免要注意些。所以就不親來了讓我把東西交給世子。”
說完将捧着的錦盒放在了小唐手上。
“你們要走?回長安嗎?”
“姑娘說好不容易出的門要在梁州一帶轉轉再回。東西送到了,婢子告退。”
喜鵲說完就退了出去,周子憂從小唐手上接過錦盒裡面是一隻八瓣皮球。皮質細膩縫線精緻,那是一隻那天蹴鞠場上用過的充氣皮球。
“哥,這鄭姑娘什麼意思,我朝娘子和郎君往來自由,就算是顧忌名聲怎麼這話讓她說的這麼别扭呢。”
周子憂嘴角勾了勾,拿起了那隻球“聽不出來啊,‘身份貴重’這哪裡是捧我是揶揄我,可我什麼時候得罪她了?我們懷疑她的事情被發現了?”
周子憂走到府門前晚來一步,鄭娉婷的馬車在視野盡頭一轉就不見了蹤迹。
突然覺得心裡被什麼牽動,周家未得宣召不得随意入長安,與她真是自此别過那此生怕是再難相見了。
小唐:“哥,你是不是心儀這鄭家小女娘?”
周子憂猛地回過神“别瞎說。”
“哥對這姑娘的言行是不是有點太在意了。”
“我在意是因為她和最近城中的事情相關,我們想要破局她是現下唯一抓的住的線索。”
“那人都要走了,還去哪找線索?”
“那自然是局外人,要什麼線索。”
“那哥到底是希望鄭娉婷是局外人呢,還是希望她繼續牽連其中呢。”
“……”周子憂真的想堵住小唐那張嘴,轉身就往府中走去。
馬車裡,黎亦歡正在對梁州做最後的安排。
“将軍,漢江大營那邊情況都摸查清楚了具體情況在這。”
說着遞上了情報。
亦歡接過來“情況如何。”
雲英看了一眼窗外,已離開襄王府街坊便開口道:
“将軍,如你所料其他各州内衛确實也有和梁州類似的情況,我們派去的人察查回報均是籍冊混亂。
情報傳遞人員行走物資監管早已經是脫離衛府控制的邊緣。
更有甚者和地方刺史府勾連頗深利益輸送幾乎成了明賬,恐怕惹出人命官司肆意構陷排除異己的不在少數,但您交代的和外域商人的關聯暫時還沒有明确證據。”
亦歡揉了揉頭長舒了一口氣
“是啊前朝經年的經營,這些人在地方盤踞已久雖然長官輪換,但龐大的機構内部并不适宜時常流動,内衛均以個人對皇帝直接負責。
先皇晚年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都不支持她事無巨細的管理如此龐大冗雜的機構.
和皇帝走近些多說多錯一不小心腦袋不保和地方官吏走近些能帶來更直接的好處,監察不利權利過大自然是為所欲為。”
“那我們要不要管一管。”
“我們可并沒有這樣的的權利隻有上報。
可新皇登臨不過數月隻是這些舊事貿然提及,地方吏治會更加混亂,眼前的事還沒落定顯然還不是時候。
看來所有舊府機構秩下都不可用了一切還得靠我們自己。”
喜鵲問道:“姑娘我們要走,那梁州城裡我們的人都撤出去嗎。”
雲英接着問:“梁州城一城的前朝内衛一夜之間全部消失雖然詭異,可也正是新機構重新洗牌的好時機我們要不要上報皇帝,重新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