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行啊姑娘。”
黎亦歡擺擺手“喜鵲,不許強人所難,既然王将軍軍命難違我們自己去吧。”
王七幾個都是軍戶出身選入平日裡在家務農,說好了隻是陪着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不到半天功夫就看不下去開始親自動手采起來。
十幾個人撒了半面山,不一會兒就看不清這半山誰是誰了隻曉得大家都在這一片裡忙活着。黎亦歡借機脫身,一路順着樹木來到了一處獵戶小屋,那是山中的暗探據點。
“黎将軍”
“嗯,怎麼樣。”
“将軍,軍中尚未發現人員出入異常,最近也沒有發現其餘各州和梁州都督府有異常往來”
“馬呢,馬的事怎麼樣了。”
“最近大軍确實是在訓馬,據說是一種新的陣型,兩天前都城那邊的消息,相關馬匹交易已經按照規定上報朝廷,就是這馬……”
“怎麼了”
“這馬品質奇佳,那夥西域人送給襄王的幾匹,我們的人來報他們也不認得是什麼品種,但比朝廷統一采購的戰馬高出半個頭。”
“是嗎,李因最近就一直在幹這事。”
“是”
“你們在附近鋪的人差不多就往回撤一些吧,隻留這個秘密據點重點還得着落在這些馬上。”
黎亦歡交代完,順着山澗一路飛躍輕功回去。
山色水色一彎碧瑩瑩的陽光斜照樹影相映,估摸着山下軍士們采藥還得個把時辰,黎亦歡一揮袖轉身下去想打打水。
卻發現水是渾的,從岩石形狀和位置判斷應該是漲了不少,這幾日下雨倒也算是正常,黎亦歡心裡估摸着。
往一旁走了兩步眉頭卻越皺越緊,山體有新生的裂紋和原本的紋路交織在一起若不是格外留意打眼看不出什麼端倪。
原本已經風幹的山體新出現了水流流經的印記,且水量不小。
山風起天色忽變,越看越不對勁,黎亦歡想起三年前并州山洪一夜之間整個山谷被山石泥沙填平,山洪速度極快來勢洶洶最終隻救出了十數人。
那時的她剛入内衛,腦海裡都是那晚山谷間回蕩的巨響和哀鳴。黎亦歡出了一身冷汗立馬疾行返回原地,混入了一行人中。
“哎?黎姑娘什麼時候在這兒啊,好像半天沒見你。”
“奧,我腸胃不适去更衣了。”
她沒心思再思考怎麼藏身,應付兩句立馬找到雲英,指尖輕叩打起暗語說明山中所見。
「不行,說,就是單獨行動過」「那是上萬人性命」「他們未必不會察覺」『我們借口晚回去,先撤』
亦歡遲疑了半刻,如果真的完全暴露身份她的生死且不談,一起參加行動的其他内衛恐怕性命難保,這些人跟随了她數年身家性命全在她身上。
可山石泥沙一但傾瀉而下,那數萬軍士怎麼辦?
軍士們大多是軍戶出身和王七他們一樣,平日務農戰時在戰場賣命。
北境的戰事剛剛結束好不容易活着歸來,家中老幼完全指望軍士減免徭役租庸過活,難道要因為這些“任務風險”喪命山中嗎。
黎亦歡咬了咬嘴『先回大帳,見機行事』。
黃昏十分回到帳中,山坳裡看起來一切如常一半天陰翳,一半還有幾分陽光看起來格外平靜。
可慢慢的,天色漸變眼見又要下起雨來,不能再猶豫了大軍轉移需要大量的時間。
黎亦歡徑直朝周子憂的軍帳中去,“姑娘”
雲英擡手擋住了喜鵲“你攔不住的。”
周子憂:“鄭姑娘?”
“世子,可發現什麼沒有”
“姑娘的意思是?”
“快通知王爺組織大軍撤離,要來不及了。”
“什麼?”
“我今日上山采藥,發現山水渾濁水位上漲山體也有松動的痕迹。眼下又要下雨,營地在山坳之中,上流有水源一但山裡泥沙彙聚這裡。”
“你别急,我馬上去找父親,小唐你去先命斥候整物集中。”
“我和你一起去找王爺。”
二人來到中軍帳中襄王正在與部下商議什麼,說明緣由後。
周子憂:“大都督,來之前我已經命先行小隊整裝了。”
黎亦歡:“來不及整裝了殿下,現下數萬人想要安全撤出,我們隻能攜帶重要生活物資。”
一旁幕僚先于襄王開口:“抛棄辎重那怎麼能行,你個小女娘如何能知道這些,這可是軍中之事怎容得你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