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便做好赴死的準備。
和她一同發現蹊跷的還有秦悅,她下意識抓緊謝隅的衣袍,聲音微微顫抖:“距離兩年期限還有多久?”
“不到一年。”
聽見回複的下一刻,秦悅沒有再問,她幹脆地答應蕭蕭:“我幫你。”
她心裡很清楚,此刻的回答無關任務、無關聲望,純粹是想讓謝隅活下去。
謝隅半掀眼簾望向蕭蕭,幽暗的眼睛裡殺意并未全然褪去,“你想讓我們做什麼?”
蕭蕭:“幫我排一出戲。”
……
幾人天黑時到達辰州城内,謝隅橫抱着秦悅走入客房。方将人放下,陸眠便擔憂道:“殿下,那毒……”
謝隅道:“我自有分寸。”
“可是……”陸眠不知該怎麼往下說,時至今日他才知道謝隅身中奇毒,隻覺自己尤為失職,他想開口讓梅月說些什麼,梅月卻隻歎息一聲拍了拍他的肩,道:“走吧,别打擾王爺和秦小姐。”
兩人離去,房内格外安靜。
秦悅被謝隅放在床榻上,環住他脖頸的手仍未松開。
“你能不能别走?”她抿了抿唇,終究還是開口問道。
無法視物帶來的陌生和差點被人抓取煉蠱的經曆萦繞在腦海,她像沉浮在黑色的海面,好不容易才抱到一根浮木。
謝隅道:“我亦有此意。”
他就着床沿坐下,松開握住她的手,剛撤走不到一寸,就被秦悅再度拉住:“不是說陪我嗎?”
她話音剛落,腕間便被柔軟的綢布纏繞,熟悉的觸感傳來。這是除夕夜綁着她和謝隅的那根紅綢。
謝隅将另一端系在手腕,盯着宛如紅線的聯結出神。他問:“讓我離開畫舫,你後悔了嗎?”
秦悅長吐出一口氣:“後悔啊!誰知道坐個畫舫都能被人陰,早知道就不饞那兩口了。”
床邊那人輕笑,辨不清是嘲笑還是自省,他笑了半晌,低聲道:“我也後悔。”
“後悔是應該的,畢竟你差點失去了我這麼一個醫術高明又為你着想的大夫。”
謝隅笑了笑:“那麼請問這位大夫,幫我解毒也是你的任務嗎?這樣做對你有什麼好處?”
“好處嘛,當然是有的,但主要原因還是我想讓你健康的活着。”
繞着紅綢的手微不可察地動了動,他傾身靠近,全神貫注凝視着那雙輕閉的杏眼。
“為什麼?”他問。
秦悅笑着反問:“有個成語你知不知道。”
“什麼成語?”
“明知故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