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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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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貞見二人出來,立刻跟上一路道歉。

成羽快步走下樓梯,應貞連忙上前賠笑道:“成員外消消氣,都是我的錯。”

成羽稍稍提高音量道:“應掌櫃,你這野菽苑拜高踩低的本事着實不小!若說平常宴請也就便罷了,今兒我是好說歹說才請得平甯伯出來,你倒好,給我上的是什麼?拿條昨天的死魚就打發我了,你是打量着我吃不出來嗎?”

許琛看到小叔抛來的眼神,連忙上前說:“算了,昨天的魚也是魚,我不在意的。”

“平甯伯恕罪,今日之事我必定給你讨個公道。”許箐緊接着便轉身對應貞道:“他太子舍人要吃魚就得是新鮮的,平甯伯就隻能吃昨天的?應掌櫃,你瞧不起誰呢?”

應貞會意,立刻将态度放得更低了些:“成員外這是哪兒的話,小的怎麼可能瞧不起二位啊!是小店照顧不周,二位多多海涵!”

許琛上前勸道:“夕林,一條魚而已,那位要吃便給他好了,你知道我不在意這些的。”

應貞連忙沖着許琛行禮:“多謝平甯伯!平甯伯大人有大量,千萬别跟小人計較、小人以後還要靠仰仗各位關照我的生意呢!”

許琛:“應掌櫃客氣了,貴店的菜做得極好。”

成羽還在一旁自顧自地生氣:“應掌櫃,你自己想想清楚,我一個平頭百姓自然無所謂,可平甯伯是吃宮宴長大的!況且他太子舍人再厲害,見到平甯伯也得行禮!平甯伯日常低調與人為善,但也不是你們欺負他的理由!”

“夕林你别亂說,我可不是吃宮宴長大的!而且不過是一條魚而已,哪就算是欺負了?”許琛又轉顧應貞道,“應掌櫃别在意,我并非挑剔之人,今天的菜品我十分滿意。我同太子殿下少時也曾一同讀書,太子殿下是極好相與的,今日不過是場誤會。”

應貞如蒙大赦一般對許琛說道:“多謝平甯伯!此事真的是小人的錯!小的給平甯伯賠不是了!”

成羽卻不依不饒:“應掌櫃!我提前就告訴你了我今日要宴請平甯伯,讓你準備好,是不是?”

應貞連連點頭稱是。

成羽繼續說道:“可我今日到店裡,定好的雅間沒有也就算了,連魚都不給我新鮮的!你們是不是欺人太甚了?!這還是提前告訴你了我要請的人是平甯伯,若我不說,是不是今兒我們連飯都吃不上了?”

此時一名堂倌走上前來:“平甯伯見諒,成員外也請消消氣,此事真的怪不得我們東家。東家确實早就告知了我們,但今兒那位官人進來便亮明身份,還說……”

應貞呵斥道:“這兒沒你的事,住嘴!”

“應掌櫃你讓他說,說出來讓大家也評評理,究竟是我胡攪蠻纏還是有人仗勢欺人?!”成羽這話一出,食客們也都側耳等着,聽那堂倌要如何說。

?堂倌道:“那位官人說了,莫說是平甯伯,就是許侯來了也不讓。”

野菽苑内明顯安靜了一瞬。太子舍人這官職對平頭百姓來說似乎是“大官”了,但實際上品秩僅為從七品。若他隻對許琛如此倒也還罷,可他言語之中直接提及了定遠侯,那就太過狂妄了。無論是官品還是差遣,定遠侯都是實實在在的從一品高官,是武官極品,真正的位極人臣。一個并未領其他官職的太子舍人如此說話,不禁讓人心下生疑————難道東宮對功勳卓著的長主和許侯就這般不放在眼中?

“他不讓我,我便讓他就好了。”許琛轉向大堂裡正在吃飯的人說道,“今日因為一些小事叨擾大家吃飯了,實在抱歉,我在這裡給大家賠禮。”

在場的人都是平頭百姓,聽聞平甯伯賠禮哪裡還坐得住,都紛紛起身回禮。

“應掌櫃,今日這事到此結束,無需再提了。”許琛說完之後便拉着成羽走出野菽苑。

二人在店外道别各自回去,另一邊野菽苑内,應貞跟堂倌對視一眼,也都忙開了。

許琛剛剛邁入平甯伯府的大門,就見小叔已經等在廊下。此時他已摘掉成羽的面具,換回了自己的着裝,就連幞頭都換過了。

“小叔怎的比我還快?”

“抄了個近路。”許箐笑笑,與許琛一同往書房走去,“小孩兒演技不錯嘛,有潛力!”

“我要吓死了,小叔下次還是給個提示罷,讓我知道個方向也好啊。”

“不告訴你就是為了演得真,你若提前知道,必定就不會像剛才那樣驚慌懊惱,你别看那些跟着你的人隻是在旁觀察,他們慣常做這些事,你的表情話語是真是假,他們一眼就能看出。”

許琛輕輕歎氣,道:“我不過剛出學堂,天家就……”

“小小年紀别老歎氣!”許箐輕拍許琛的頭,“就因為你剛出學堂,他才會派人盯着你。過段時間自然就好了。”

“真的?”

許箐微微一笑,說:“别忘了,太子舍人。”

許琛面露憂色:“咱們這般編排東宮,不會有問題嗎?”

“他要沒說過那話,這戲也做不成。那堂倌早湊到應貞身邊了,所以我才把話遞出去的。”

“我怎麼沒注意?”

“你光顧着拉我了,堂倌在你第一次準備拉我出去的時候就湊了上來,所以我後來才又追了一句。這才是送上門來的大禮。”許箐輕蔑一笑。

“大禮?”

許箐解釋道:“若沒有那句話,今天這件事頂多就算是野菽苑巴結權貴,這京城的商戶哪家不這樣,到時候大家無非感慨一句拜高踩低也就罷了。可太子舍人那話說得那麼狂妄,擺明就是仗着身後是東宮不把你放在眼裡,那百姓怎麼看?不論夏祌實際上對你們做過些什麼,但面子上的事情他從不會落下。在百姓和那些并不太了解内情的官員眼中,他是信任你父親的。再深究下去,太子如今尚未登極,他身邊人就對深受夏祌信賴的功勳官員言語不敬,那是否意味着太子心中早有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的态度?又或者是,他跟夏祌實際上已經離了心?”

這話聽得許琛心底一陣陣發寒,無論太子舍人今日這番言行是擅自作主,還是真的有太子授意,都已經給人落下了一個“東宮與侯府不睦”的印象。這不僅是讓東宮落人把柄,更是将侯府置于尴尬之地。

說話間二人已進入書房,早有伯府的下人在他們進門之時就去通知了歸平和平留,所以書房中已備好了茶。

進入書房之後,許琛便落座點茶:“小叔,你肯定明白這其中的關鍵,為何還要鬧這一出?”

“這個問題我一會兒再回答你。”許箐拿起茶筅亦準備點茶,口中則說起了另外一件事,“京西路下轄四府十二州,共六十三個縣。汝州便是其中之一,今天我們從三品居拿到的消息表明如今汝州的知州和京城中某人有往來,你能從中想到什麼?”

“我有個問題,汝州知州是帶官外放嗎?”許琛這個問題倒确實是關鍵。為了解決冗官問題,開宇五年左右,朝廷開始了官制改革,後來被稱為開宇改制,這改制的重點便是讓官和職相稱。改制以前,國朝官職混亂,諸如“禮部尚書知某州事”、“吏部侍郎行戶部某司事”等情況屢見不鮮,甚至一度“非特命,凡官皆任他職”。而開宇改制之後,官員皆不再以差遣定品階。然改革不易,更需時間,如今國朝依舊有“官不對職”的情況,即許琛口中的“帶官外放”。

不過這汝州知州并非是帶官外放。

許琛思索片刻,分析道:“汝州是中州,若想轉調其他中州或上州,似乎不用這般斂财讨好,不過若是想回京,倒确實需要多多費心。所以汝州這位知州所聯系的必定是京城中能在仕途上有所幫助之人……有可能是在吏部。”

“很好。”許箐繼續說,“後來文禮從暗室中拿回來的記錄則是太子舍人吳易和另外一人的對話,那人身份未知,但有一定的地位,或者說代表着某個身份高貴之人,這是其一。其二,他們提到即将有武功高強的人混入東宮侍衛之中,而且不止這一批。”

許琛道:“現在天家隻讓太子殿下随侍勤政殿,卻不曾給東宮置幕僚,而且這太子舍人也着實不是什麼有實權的官階,他怎麼會這般張揚?他對外如此跋扈,連父親都不放在眼裡,卻又對另一人言聽計從頗為恭敬……難道那人是有什麼特殊身份?”

許箐笑而不語,隻專心點茶。

“小叔?”

“我們來鬥茶吧!”許箐似是忽然來了興緻。

許琛未料到小叔會突然說起茶,手中茶筅一頓,節奏已亂,便幹脆認輸道:“我定是赢不過小叔的。”

許箐盞中的茶浮起雲霧,已然咬盞,但他手中動作卻未放緩,若再點下去,怕是要過猶不及,破了湯花了。就在許琛準備出聲提醒時,許箐手中茶筅輕擡,自茶面上劃過,竟是用茶沫畫出了個圖案。這種以茶沫作畫的方式叫做“分茶”,是茶藝之中最頂級的技藝,對操作者的要求極高。

不過許琛此時并無心情感歎小叔分茶技藝的高超,因為那茶沫上并非普通圖案,而是一個字————“反”。

“我輸了。”許箐用茶筅将湯花徹底打散,端起茶盞說道,“我心不靜,點不出好茶來,浪費了你一團上好的白茶。”

“我不明白。”許琛木然說道。

“我不了解太子,但我卻了解夏祌。”許箐輕抿茶湯,才繼續說道,“你知道他為什麼至今不肯放權給太子嗎?”

許琛搖頭。

“永業三十二年後,天下隻知東宮,不知天家。”

“小叔的意思是……天家怕舊事重現?”

許箐不置可否,而是問道:“若你父親日日提防你,怕你是為了他那定遠侯的爵位才對他恭敬有禮,隻挑你的錯處,卻從不告訴你何為正确,你會怎麼想?”

“我非親子,如今又有珩哥,就算父親真的提防于我,也是人之常情。我的衣食住行皆來自父親母親,若父親真像小叔說的那般對我,我也不該有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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