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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第一百二十三章 奔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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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許箐嘶啞的聲音明顯有些顫抖。

夏翊清走出書房,對等在書房外的晟王颔首,晟王低聲道過謝,便快步走進書房。夏翊清回頭看到書房中相擁的身影,心中升起些暖意,轉身離開了晟王府。

是夜,晟王飛身進入了寭王府寝殿。

“伯父可是要吓死我了。”夏翊清心有餘悸,“若是被暗衛誤傷了可怎麼好?”

晟王擺擺手:“你那倆暗衛認識我,沒事的。”

夏翊清無奈:“伯父請說。”

晟王道:“季亭起了燒,你離開後沒多久他便開始發抖,後來又說身上疼,我看着有些像之前毒發的模樣,我想讓你去看看他。”

夏翊清指向桌上擺着的藥方和藥瓶:“原是打算明兒一早送過去的,沒想到小叔這病發得這般快。伯父放心,肯定不是毒發,隻是經脈異常所緻。我這些年一生病就骨節酸痛,小叔很少生病所以并沒感受到那毒對經脈的影響。”

晟王追問:“那豈不是以後隻要是生病都會像毒發那樣疼?”

“那疼不及毒發的萬一,習慣就好了。”夏翊清繼續說道,“小叔這二十多年一直提着一口氣,怨恨、失望、心寒,還有沒完沒了的算計籌謀……這種種情緒堆積在一起,如今乍然一松,是很容易這樣的。伯父放心,這病過去後小叔就徹底好了,身上的和心裡的毒都徹底解了。”

“多謝。”晟王點頭,又道,“他的毒解了,那你心裡的毒呢?”

夏翊清平靜地說:“也解了,伯父放心,我會好好的。”

晟王看着夏翊清波瀾不驚的面容,心疼說道:“道理都懂,但不一定能做得到,你……你自己保重。若是心裡不痛快就來找我,别什麼事都自己扛。”

夏翊清點頭:“明白,多謝伯父。”

“乖,”晟王揉了揉夏翊清的頭發,“快休息罷。”

然而對于正在輔政的親王來說,休息是件奢侈事。夏翊清剛剛躺下沒多久,就被即墨允叫醒了。

看完即墨允的消息之後,夏翊清道:“世叔此時正在病中,姑母還得撐着公府,暫時不要讓他們知道。通知北邊,讓孫娘子往西境去,叮囑孫娘子不要跟骁騎衛說。待紅疏入京,我會将許公調回,明兒我再去找一趟代内人,你替我傳信知白,讓他安心。”

即墨允立刻離開去辦事了。

“遠國公病重”這五個字就像冬日裡刺骨的寒風,讓夏翊清徹底醒了過來。帶兵打仗的将領哪一個不是一身傷病,自己的父親錦衣玉食,也隻是勉強熬過了四十三歲,滿身傷病四處奔波的遠國公比先帝還年長三歲。将軍骨硬不畏苦,可沒有人能逃得過時間摧磨。

次日晨起,紅疏入宣政處,未幾,批複傳出,遠國公即刻回朝。

兩日後,坐落于西南山坳裡的藥仙谷重開山門,當家人陵遊時隔二十年再次親自出動,前往西境前線。

三日後,遠在北疆的孫翥啟程,一路向西。

十五日後,西域四國撤兵,西境之困迎刃而解,平甯侯奉旨回朝,然而回朝途中北疆又傳來戰報,便直接轉道北疆草原。

這樣一折騰,就到了年尾。

遠國公回到京城時病情稍有起色,已可獨立進食湯水,亦可稍坐對話。

是日,寭王散值後親赴遠國公府。

夏翊清進門時正碰上陵遊,陵遊欲行禮,夏翊清連忙扶住:“老先生别這樣,我随代内人學習醫術多年,她是先生的親傳弟子,我該給先生行禮才是。”

陵遊含笑說道:“原來是你。來,伸手過來。”

夏翊清恭敬地伸出手腕遞到陵遊面前,陵遊診脈片刻,朗聲笑道:“不錯,醫者亦可自醫,你将自己調養得很好。年輕人,别太勞累,細水長流才是正道。”

“多謝先生。”夏翊清恭敬說道,“那許公他……?”

陵遊:“這次沒事,但不代表以後沒事。年輕時消耗過大,昔年傷病又不甚在意,西域氣候多變,被流矢傷到之處未盡清理,以緻化膿感染,接着引發舊傷,才會病重至此。”

夏翊清問:“先生可有辦法?”

“那得看你了,”陵遊道,“他若不再去吹冷風舞刀劍,活到七八十不成問題,可若像這樣繼續點燈熬油下去,就不一定再有這般好運了。”

夏翊清颔首:“我知道了,多謝先生。”

陵遊擡頭看到了大長公主,揚聲道:“小娘子留步!”

大長公主轉過身來:“陵谷主,我都這般年紀了,莫要再叫小娘子了。”

“上次見你的時候你就是個小娘子。”陵遊朝夏翊清點頭示意,快步走到大長公主身邊說話去了。

夏翊清便順勢進入了寝室。

遠國公掙紮着要起身:“四大王……”

夏翊清連忙按住他:“許公歇着,我隻是來看看。西境已安,南境也已無事,知白在草原剛打了一場勝仗,許公可以安心了。”

“是下官失職。”

夏翊清道:“人吃五谷雜糧,總會生病。西域冬日難捱,溫差極大,軍中又苦,許公這些年實在太累了些。”

“大王這是這是何意?”

夏翊清:“許公别誤會,我不是先帝,沒那麼多疑心。仲淵四境安穩全仰仗着許公呢,隻是剛才陵老先生說了,許公的身體得好好保養。”

“下官還可以……”

夏翊清擺擺手,打斷道:“許公難道想讓知白再看到一次自己的父親在眼前倒下嗎?而且如今縣主和公子還不過八歲。”

這句話戳到了遠國公的心裡,當年四境奔走,他和大長公主心中有數,左不過以身報國,行軍之人馬革裹屍也不枉此生。可許琛年幼時親眼目睹親生父親死在眼前,他确實不忍讓許琛再經曆一次這樣的痛苦。如今仁瑲仁珩年幼,家裡這三個孩子是他的牽絆,這不是說斷就能斷的。

夏翊清繼續說:“不能再讓你們這般奔波了。知白這半年先去南境再往西域,接着又回到北疆,就算他年輕身子好,也禁不住這般連番折騰。知白去年同我說過,軍中如今有些勢頭并不好,骁騎衛也是人,許公和知白也是會生病受傷的肉體凡胎,可你們如今就是這百萬長羽軍的主心骨,離了你們似乎就不會打仗了。這固然有好的一面,可是許公,你難道就真的沒擔心過嗎?許公比我要清楚,打赢一場仗靠的絕不是一個人的力量,軍心該是将士之間彼此敢于交付後背的信任,而不是迷信于某一個人和某一支隊伍戰無不勝的功績。”

遠國公被這話說得發愣:“大王這是何意?”

夏翊清歎了口氣,換過稱呼,說道:“姑父,我對你和知白從未擔心,可未來天家親政後會如何,誰也無法預料。姑父你同先帝情同手足,又有姑母這層關系,依舊被懷疑忌憚了二十餘年,待我還政之後,仁珩和仁瑲都大了,知白也正當年,許家還能得到皇家的信任嗎?照如今軍中形勢,若有一日許家被藏弓,百萬長羽軍會如何?我仲淵邊境又會如何?永業年間仲淵式微,不就是因為敬宗不顧一切地削軍權寒了将士的心嗎?姑父放心,我不是要削兵權,更不是要對許家做什麼,我隻是想讓長羽軍真的成為仲淵的長羽軍,這樣等我還政之時,許家才能全身而退。”

遠國公停頓片刻:“許家是臣子,你不必如此。”

夏翊清笑了笑,說:“功臣良将都該有好的結局才不會讓人寒心。雖然自古以來軍功累立之人最後大多沒有好下場,但我卻想改一改這個道理。就算如今掌握軍權的不是許家,我也會這麼做的。無論以後是誰帶兵,我都希望他們能夠全身而退,我希望皇權和軍權能夠和平相處,我想要消解君王和主将那兩半兵符之間沒完沒了的猜忌和博弈。或許姑父會覺得我天真,可我還是要去做,不試一試我總是不甘心的。”

遠國公默默點頭。

“姑父好好休息。”夏翊清起身,“宣政處還有事,我是偷閑跑出來的,不能久留。今年過年宮中不辦宴,姑父若是不嫌棄,除夕夜能否給我留副碗筷?”

遠國公連忙說:“那是自然,四大王肯賞臉是下官的榮幸。”

夏翊清笑着說:“先帝已去,那般規矩忌諱也可稍松些了,家宅之内,我便隻是四郎。”

遠國公目送着夏翊清離開房間,心中一時思緒萬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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