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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溝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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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侍衛晨練的時候又誤傷了自己,尋宓十分無奈。

好在公主不知道此事,尋宓便主動攬下近日守夜的差事,讓顧洺好生歇息。

自從解決了過繼皇嗣一事,劉棹歌的身子亦痊愈如初,也開始隔三差五的前去禦書房,一是想多多陪伴皇上,二是想借此聽取朝政。

從前的劉棹歌居于深宮不問世事,因她深知後宮女子不得幹政,而懿成帝除卻喜好作畫賦詩等文雅之事,于劉棹歌心中亦是個剛正不阿盡職盡責的好皇帝,卻不知道這官場中的紛繁複雜似龍潭虎穴,即便是皇上,也有被大臣、宦官暗中算計的時候,懿成帝又極容易相信身側之人,尤其是跟随他多年的潘德福。

所以當南方水患的奏折上到京城,懿成帝看後的第一反應便是去問潘德福,此事當如何解決。

潘德福捧着大腹便便的肚腩,微微躬身:“依老奴所見,應立即派人前去當地解決水患,建堤立壩,擋住洪水之勢,安撫百姓,修複被摧毀的房屋。”

劉棹歌立于一旁,研墨側耳傾聽。

潘德福所言實乃廢話,提議中的哪一句不需要銀兩?

果不其然,懿成帝緊蹙眉頭,一拍奏折氣憤道:“戶部上奏說國庫虧空無力解決水患是怎麼一回事!?年年稅收,如何虧空?”

潘德福見皇上動了怒,趕忙垂喪着臉解釋道:“皇上,每年充盈國庫的稅收,都用來支援邊疆了啊,齊将軍鎮守漠南城多年,輕易不回京,十萬大軍在邊疆待命,這些保家衛國的将士們自是要花重金養着,況且養兵千日用兵一時,若是匈奴侵犯,這些保衛國土的将士們才是守護住南唐江山的關鍵,省不得啊。”

潘德福一席話,頓時堵的懿成帝無話可說,焦頭爛額起來,他頹坐在桌案前,單手扶額,覺得潘德福說的有道理,又一時想不到要從何處挪用銀錢去解決水患。

懿成帝倍感無力,沉聲歎息道:“赈災銀兩晚到一日,水患便不知要害死多少無辜百姓,皆是朕的疏忽。”

潘德福連忙安慰起皇上,說了幾句不痛不癢的話。

一旁的劉棹歌則是放下手中的墨石,擡起頭來柔聲道:“阿钰有一事不解,還望潘公公能夠解惑。”

潘德福眯着眼笑道:“能為公主解惑是老奴的榮幸。”

劉棹歌盈盈一笑,問道:“方才說國庫的銀錢全數支援邊疆十萬大軍,可據我所知,漠南城已有至少五年未曾發生過任何與匈奴兵刃交接的摩擦之事,更未引發大規模的戰事,為何每年還需花如此多的銀錢供養?再者南唐地域廣闊,大大小小數十座城池,稅收養二十萬大軍應亦不成問題,現下卻連赈災水患的錢都拿不出,當真沒有其他原因嗎?”

公主的溫聲細語在禦書房内悠然回蕩,聽在潘德福耳中卻讓他面色頓時暗沉。

懿成帝聽了這番問話,也擡起頭回過味來,同樣不解道:“阿钰所言極是,國庫本應充盈,為何連赈災銀兩都沒有,錢去哪了?”

潘德福冷靜應對,立即跪在地上扮着苦相,擰成八字眉道:“這老奴也不知啊,此乃治粟内史之事,老奴一心跟随皇上,即便知道的比旁人多一些,也從不敢涉政。”

見解釋不清,就開始甩鍋給朝臣了。

劉棹歌眸中深沉,國庫的錢是怎麼沒的,她自然猜得到,可手中沒有把柄,她便拿潘德福這個老狐狸沒有辦法。

懿成帝見狀,揮揮手道:“你起來,跪在地上作何,朕又不是拿你出氣,快去宣治粟内史前來觐見。”

潘德福爬起身,點頭應下便去了。

治粟内史是個年過花甲的老官員,油得很,進到禦書房後便開始哭訴國庫早已入不敷出,将虧空一事全推到了遠在邊疆的十萬大軍身上,一套話說的是滴水不漏,不管皇上怎麼問,反正是要錢錢沒有,挨罰也沒辦法,還表現出一副忠心愛國的模樣,甚至提議年後給百姓加重賦稅來解決國難。

總之一番話聽下來,便知道是潘德福已與他通過氣兒,皆是油鹽不進,反而讓懿成帝更加内心焦灼,沉重不堪,命他将國庫收支于明日早朝時呈上。

一日下來,水患之事沒有得到解決,懿成帝連晚膳都沒有心情吃得下。

劉棹歌見狀,親自為皇上布菜,安慰道:“父皇莫要因政事而枉顧自己的身體,多少吃一些罷。”

“困于洪水中的百姓可有一口飯吃,他們如今保命都難,朕每每想到這裡,便如鲠在喉,食不下咽。”懿成帝愁緒萬千,不知歎了多少氣。

劉棹歌放下玉箸,思索片刻,溫聲道:“曆朝都有此天災地變,無可挽回之事,父皇不必太過引咎自責,況且此事……其實不難解決,阿钰有一辦法。”

懿成帝聞言立即驚詫的擡眸看她,似乎不相信劉棹歌會有辦法。

連一旁侍候的潘德福都眯起雙眼,十分不相信,卻還是出言說道:“公主殿下有何高見,不妨說出來替皇上解解憂。”

劉棹歌微微一笑,對懿成帝提議道:“父皇,京中商戶繁多,有錢的商隊亦是多,若是有商人願意捐贈銀錢以救濟災民修繕堤壩,而後可禦賜稱号和牌匾作為褒獎,商人們得到了聲譽和一些地位,朝廷亦解決了水患這一難題,乃是各取所需,一舉兩得。父皇意下如何?”

懿成帝聽聞後眼眸瞬間發亮,感到茅塞頓開,可随即潘德福便火上澆油道:“公主殿下提議雖好,可那些商人唯利是圖狡詐自私,誰會自願捐贈如此多的銀錢給朝廷,恐怕難啊。”

話音落下,懿成帝的心境也如潮水般大起大落,他沉思片刻,端起桌上的碗筷,還是有絲欣慰的贊賞道:“阿钰自小聰慧,如今也能替朕解憂了,雖經驗尚淺,但有阿钰在朕身側時時陪伴,朕便寬慰許多。”

劉棹歌沒有多做解釋,見懿成帝終于肯吃些東西,便含笑伴着他一起用膳。

膳後劉棹歌回了安襄宮,便讓尋宓送信給京城苗家,讓苗啟文明日入宮。

另一邊,潘德福于暗房的躺椅上閉目沉思,小奴才于身側為他端茶捏肩。

下值後潘德福便一直有一事想不明白,自打公主及笄,好似換了一個人,平日裡雖依舊溫聲細語和和氣氣,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總在與他對着幹,從之前過繼皇嗣到現下國庫虧空,紹合公主的言論或多或少會抓到他的痛點,将人打個措手不及。

今日若不是他事先與治粟内史串通好,恐怕真的要紙包不住火露出餡來。

潘德福越是細想越覺得不對勁,甚至懷疑紹合公主是否知道了他暗中謀利奪權之事,可奇怪的是,一個身體羸弱的深宮女子,到底是如何得知這些事情的?難道紹合公主不似表面這般純善簡單,朝中還有她安插的人不成?

思及此,潘德福不得不打起萬分精神,連夜派人去查,朝中可有與公主走動過近之人。

潘德福此舉必然竹籃打水一場空,劉棹歌倒是想有眼線,奈何她從前隻顧着避嫌,與那些大臣子女皆不相熟,錯過了許多深入結交的機會。

不過無妨,劉棹歌早已想好日後的對策。

翌日早朝,懿成帝看着厚厚一冊國庫支出的賬簿,裡面記載的确多半都與漠南城相關,還有一少部分是宮内的開銷,一條條的看下來,真是每一筆都有條有據,讓人挑不出錯來。

懿成帝沉下心,緊蹙眉頭。

殿内,靛青色官袍的徐丞相出列,他躬下身,隻能看到嘴邊的一撮胡須,言說道“皇上,事分急緩,臣以為現下當務之急是湊齊赈災銀兩,國庫虧空一事可解決水患後再做查處。”

懿成帝聞言,放下了手中的賬冊,擡手揉了揉眉心,才消去些許疲乏,擡頭問道:“丞相所言極是,衆位大臣可有辦法解決萬兩銀錢一事?”

話一出口,議事殿内都安靜了下來,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沒有站出來說話,畢竟這可不是小數目,即便有些人能拿的出,也不願做這等出頭鳥,在座的除了兩袖清風的徐丞相,誰手裡幹淨?到時候再因這些錢查到些貪官污吏之事,倒黴的還不是自己,賠了夫人又折兵的買賣可沒人想做。

徐丞相顯然早已料到此情此景,朝中從多年前開始,便由内到外層層腐蝕,不是官宦勾結,便是貪圖私利,不是坐享其成,便是碌碌無為,他兢兢業業的輔佐,自然知道皇上空有一顆理國之心,卻沒有治國之力,容易輕信他人讒言,易容易被他人左右。

徐丞相臉上的皺褶已深如溝壑,滿心無力,能說皇上不是個好皇帝嗎?他是,因為他一心為民一心為國,愛戴子民,視百姓安康為己任;他不是,因為他從不平衡朝中權利,亦不懂拿捏人心掌控局勢,一味地被大臣們牽着鼻子走。所以如今的局面,都是曾經一點一滴累下的過錯。

議事殿内的沉靜,又給了懿成帝當頭一棒。

散朝後,皇上便悶在禦書房内,茶飯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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