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研二笑了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前段時間換了個手機,不小心把号碼備份全删了。”
柏原朔對此持懷疑态度。他睜開一隻眼睛看了萩原研二一眼,到底還是掏出了手機。
在他打開手機屏幕那一瞬間,微微愣了一下。
那個漫畫app右上角的紅點可謂是顯眼至極,柏原朔不由自主地點進了這個app。
碩大的更新公告映入他的眼簾。
【恭喜宿主完成第一階段救濟任務!現在發放任務獎勵:
部分漫畫更新開啟。】
漫畫更新?
漫畫以黑白的筆觸描繪了火焰,這個地方很眼熟,柏原朔不久前才從那裡離開。
那是燃燒的蒼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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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注于烹饪的蒼木香澄轉過頭,看向門口的影子,嫣然一笑:“哎呀,客人來的這麼早,飯還沒準備好呢。”
帶着連衣帽的男人目光掃過地上的殘肢,絞肉機裡的肉碎,以及冒着熱氣的鍋子,微微眯起了眼。
他沒有表現出任何不适,這樣血腥的場面對他來說似乎習以為常,那雙冷漠的藍色眼睛最終盯住了他的目标——屋裡僅剩的那個活人。
蒼木香澄關了火,轉過身:“組織果然放棄蒼木家了,還好我先下手一步。”
她的表情滿是慶幸,似乎對即将到來的死亡毫不在意:“我的專屬死神,你是代号成員嗎?”
帶着連衣帽的男人歪了歪頭,聲音居然很溫柔:“這很重要嗎?”
蒼木香澄點頭:“這确實不重要,不過你或許不趕時間?不如先坐下遲鈍夜宵?”
男人沒有動,似乎在等待指令。他轉了轉身,讓别在胸前的攝像頭清晰地看到屋内的場景。耳機裡很快就傳來了冷酷的命令:“動手。”
于是男人掏出了槍。
蒼木香澄笑了,她用指尖點了點紅唇:“哎,看在我今天心情好的份上,就不勞煩你了。”
随着她的話音落,鮮紅的血液慢慢溢出唇邊,她就這麼笑着看着男人,口中的鮮血越來越多。
男人不由得皺眉。
咽下最後一口氣前,蒼木香澄的目光看向了門外,似乎落在了某一個地方。
然後眼中的光徹底熄滅。
諸伏景光沉默了幾秒,默默走過去摸了摸蒼木香澄的脈搏,淡淡道:“死了。”
耳機另一邊的琴酒:“補刀。”
諸伏景光再次将槍口對準了蒼木香澄,在她的頭和胸口處各補了一槍。
補完槍後,諸伏景光轉身看向那滿地的狼藉。琴酒通過攝像頭看着這一幕,突然道:“把屍體拼起來。”
“……”
諸伏景光明白他是想驗證究竟死了幾個人,但他看着絞肉機和鍋裡飄着的頭發,再次溫溫柔柔地開口:“不如琴酒大人教教我,怎麼把這些東西拼起來。”
諸伏景光或許沒有注意,但琴酒卻在一閃而過的鏡頭中,準确地看到了那片像是裝飾一般、被擺在白瓷盤子上的藍紫色花瓣。
琴酒:“……啧。”
琴酒居然沒在意他的冒犯,幹脆道:“收拾了,别給條子留下痕迹。”
說完,耳機那邊徹底沒了聲音,似乎琴酒已經對這邊沒了興趣。但諸伏景光依然沒有大意,他安裝好炸彈後,突然轉頭看向了蒼木香澄最後目光落在的方向。
不知為何,他心裡有些在意那個眼神。那個方向有什麼東西嗎?按照布置來說,那應該是蒼木恒義的書房。
諸伏景光眸光微動,最終還是決定過去看看。
蒼木恒義的書房是非常傳統的日式書房,書桌上放着一些文件合同,似乎并沒有不妥。
但諸伏景光站在房間中央,環視了一圈,走到了書架前,伸手敲了一下。
聽到聲音的諸伏景光微微眯了眯眼。他伸手扶住書架,猛地用力,居然将書架推開了一條縫。
這後面還有一個空間。
紅光通過縫隙透了出來,諸伏景光看着房間裡的紅光,再次用力,徹底推開了書架。
這是一間用來洗照片的暗室。
諸伏景光将槍上膛,小心翼翼地踏入了暗室。
暗室裡當然沒有任何人,房間也小的很,但有兩面牆上都滿滿當當地挂着不同的照片。諸伏景光看着這些照片,呼吸微微一窒。
這些照片從黑白到彩色,上面記錄這不同的兒童,男孩、女孩,他們哭喊着,滿臉淚水,身上布滿了傷痕。
這是蒼木恒義犯罪的證據,諸伏景光甚至在其中找到了一張神似蒼木香澄的照片,模糊的彩色照片清晰地記錄下了那雙棕紅色眼睛流淚的過程。
諸伏景光後退兩步,看向另外一面牆。
那面牆上的照片更像是一種“證件照”,就像是犯人入獄前拍的照片,孩子們畏縮地看着鏡頭,對自己接下來的命運一無所知。
方才滿地殘肢的血腥場面沒有讓諸伏景光皺眉,此刻暗室裡的照片卻讓諸伏景光死死皺起了眉頭,他掃視着照片,心想蒼木恒義着實死的有點太簡單了。
這種畜生,簡直不配為人。
忽然,他的目光一滞,心髒劇烈跳動起來。
他不可置信地往前走了兩步,看到了挂在最下面角落裡,那張彩色的照片。
男孩的目光焦點不在鏡頭,他身上穿着單薄的衣服,眼皮微耷,透綠色的眼睛黯淡無光。
就像諸伏景光第一次見到他時那樣。
這是他再熟悉不過的模樣,他曾親手将這雙眸子點亮。
這是柏原朔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