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元錦婳不說話了,商玄台也不再管他,拿出了紅寶石喚景容出來。
小皇帝的虛影再一次翩然出現在空中,景容微微朝商玄台俯身淺淺行了個禮,看向姜洛葵消失的地方:“姜仙長......是逃了嗎?商閣主,這樣會有問題嗎?”
“沒事。”商玄台吸了口氣:“他躲不了多久了......你之前要同我說什麼?”
景容笑了笑:“您交代我辦的另一件事,我找到您說的人了。”
商玄台聞言眉毛卻是輕輕一擰:“什麼?”
“當年您把棋子給我時,不還給了我另外一樣東西?”
商玄台顯然是一點沒想起來:“什麼東西?”
“一個......青綠色的耳墜子。”景容回憶道:“您說把它交給一個人,我問您是給誰,您卻說等到遇見了我自然會知道......”
聽到這裡,商玄台如夢初醒,下一刻,他想起嚴青黛那單邊的耳墜子來,他還在失憶的時候問過嚴青黛為什麼要帶個這樣的耳墜,後來還笑他從哪的來的自己一絲魂魄......
想起來了......都是自己送的......
商玄台在封印瀛洲之時,特意為已經被“趕出家門”的嚴青黛送去了一句話,他記得很清楚,故事的最後,他對嚴青黛說:“不要等我。”
可連他自己都忘了,最初為嚴青黛留下的話隻有兩個字——“再會”。
他将這句珍重的“再會”連同耳墜和自己的一絲魂魄交給景容,卻并未期待景容将他交到嚴青黛手裡,他甚至沒有告訴過景容這是給誰的,小皇帝也沒可能遇上一個被魔教趕出去的妖來。
這不過是他給自己留下的一個徒勞的念想,所以商玄台也沒怎麼把這事情放在心上,很快便揭了過去,卻沒想到造化弄人,景容不僅遇上了嚴青黛,還和嚴青黛喝了壺茶。
小皇帝對自己的河山盡心盡力,盈妖之變後的幾年,他親自跑了很多地方,一方面是想深入各處尋找最好的治國良策,另一方面,對于商玄台交待給他的事他一直記在心上,景容想着隻要多走些地方,便總能遇上這耳墜子的主人。
景容迷路了,随行的侍衛小厮不見了蹤影,開滿杏花的山谷裡隻有他一個人的身影,景容也沒有慌,這本便是他支開衆人,随後憑自己本事迷路的,在山裡轉了一整天,他現在又困又累,眼見着面前出現了一塊雕了花的大石頭,他向前快走幾步看過去,石頭一面雕花,一片抛光,光面上刻着“桃花谷”三個大字,景容疑惑一瞬,揉了揉眼睛往石碑之後的一片林子看去,一樹樹的......不都是杏花嗎?
這是種錯了樹還是取錯了名。
他懶得想,不過這石頭既是精雕細琢過,周圍說不定有人家居住,能讓他問個路。
果不其然,景容向桃花谷内走了不遠,便看見一處木屋小院,大老遠他就聞見了從小院中飄出的袅袅香味,不是飯香,而是檀香的味道。
離得越近這香味便越濃,濃的景容覺得有點嗆了,不過可以肯定,這裡有人住。
他擡手叩門,院中卻無人回應,正在此時。
“你是誰?”一道清冷的質問聲響起,嚴青黛幾步走到院門前,好奇的問來人。
景容被嚴青黛吓了一跳,這人什麼時候出現的,走路怎麼沒有聲音。
“啊,無意打擾,隻是我走着走着迷路了。”景容驚訝轉身,随後看向嚴青黛,他愣了愣。
眼前男子看起來年紀輕輕,身型挺拔,穿着淡綠色衣袍,馬尾高高束起,俨然一副少年模樣,很是意氣風發。
意氣風發的扛着一捆柴火。
“噢,這樣。”嚴青黛把半人高的柴火随手往地下一扔,蕩起一片塵土,他拍拍手,對景容說:“那我送你出去。”
“小友對這裡很熟悉?”
“我住這兒。”嚴青黛指了指身旁的小院,回答。
“誤入您家,真是抱歉。”
“我就是住在這裡,這兒不是我家。”嚴青黛糾正。
景容:“我在這裡迷了将近一天的路,不知可否再讨碗水喝。”
嚴青黛欣然答應,推開了門邀請到:“行啊。”
一會兒的功夫,嚴青黛泡了茶,還端出兩盤點心來。
景容:“多謝。”
“不是什麼好茶。”他一邊說着,一邊拉開椅子坐在景容對面:“湊活一下。”
景容咕咚咕咚喝了茶水,精力回了大半:“這怎麼是湊活,承蒙款待,不知小友如何稱呼?”
“嚴青黛。”嚴青黛回答。
“這附近不像是有活計營生的,不知嚴小友是做什麼的?”
嚴青黛沒回答,隻是擺了擺手指,一柄長刀穿堂而過飛到嚴青黛身邊來。
“啊,原來您是仙門中人。”景容驚訝,連忙改口道:“是我唐突,該是稱呼您嚴仙長才是。”
“不唐突不唐突,叫我什麼都行......況且我也談不上是什麼仙門。”嚴青黛一手支着頭,一手來回摩挲着刀柄,像是想到了些什麼。
“嚴仙長如此年輕,為何一個人住在這山中,沒想過出去成就一番?”景容喝了口茶,不禁好奇到。
“我在這裡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