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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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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月亮很圓,像一顆飽滿的蔥油煎蛋的蛋黃,攤在撒滿冰晶的黑釉瓷盤上,寶文瞥開視線,去找北鬥星。

操場濕氣重,沒一會兒小腿就又涼又麻。裙子?裙子從她坐下的那一刻起,就已經髒了。

想說的話沒說出,伏城拿給她一隻帶鎖的木盒,盒子表面落滿灰塵,他不惜用幹淨的衣擺去擦,露出被歲月剝蝕的原木漆面。

“差點忘了,這是學委……也就是玫瑰,你姐姐,讓我轉交給你的19歲生日禮物。”

“姐姐?”寶文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再念出這個稱呼,她眼前浮現出最後的畫面:一把破碎的白玫瑰,刺破細嫩的雙臂,鮮血凝結。

寶文跪着凳子,推開窗戶,吹不散滿室的玫瑰香。

“還記得她嗎?學委對你很好。”

寶文敏感地捕捉到伏城話裡的落寞,把那落寞放大,她想起以前跟在姐姐身後的伏城,雖然不愛笑,但始終很安甯。

“記得啊,她對我最好,姐姐以前就對寶文最好,雖然姐姐不說,但是寶文都知道。”

她還保持着小時候跟玫瑰說話時的習慣,“寶文也想過,要是當時寶文全部的喜歡都能被好好傳達的話……哪怕那時姐姐心如冰川,也會為寶文流出一條小溪吧?也許那樣,姐姐就不會死。”

“哥哥就還能和姐姐在一起……”

周寶文語帶哽咽,心裡更是五味雜陳,卻還是勉強對伏城擠出笑容說:“哥哥你自己去吃雞蛋面吧,我晚上跟室友約好了聚餐,我先走了。”

她逃了,那些迷迷昧昧的情愫她看不清,也不想看清,她對伏城,伏城對姐姐。

至于姐姐的禮物……

寶文撥着銀鎖,鎖是雲頭長命鎖的樣式,被試紙打磨過的鎖齒嶄新,沒有半點老化的痕迹。

寶文深吸一口氣,做好心理建設,拿出手機給伏城拍照、發消息。

哈哈公主:[圖片]

哈哈公主:鑰匙呢?

哈哈公主:哥哥?

五分鐘後,伏城灰色帶刺的月亮頭像一閃一閃:

月亮:你還在外面?早點回宿舍

月亮:學委交給我的時候,就沒給我鑰匙

月亮:要不明天你來我店裡

月亮:[語音:我撿把錘子給你砸開]

哈哈公主:不行!

哈哈公主:那樣盒子也壞了

哈哈公主:而且鎖看起來好貴

哈哈公主:哥哥你混迹江湖那麼多年

哈哈公主:[語音:就不會用鐵絲開鎖嗎?]

月亮:[語音:你把我當成什麼了?賊嗎?]

寶文嘴角微翹,打字回他,當然是——

哈哈公主:無所不能的超級英雄[比心]

月亮:[語音:别耍貧,周寶文,等會兒到宿舍了給我發定位]

哈哈公主:哦……

寶文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思來想去哥哥最關心她什麼?最關心她的安全,好像也僅僅隻是關心她的安全。

寶文有些氣餒。

日朗風清,櫻花大道落英缤紛。

寶文決定去校外找專業開鎖的鋪子,她不想把姐姐留給她的禮物,以暴力損壞,她不能再留下任何遺憾。

寶文抱着盒子從樹下經過,幾瓣櫻花飄轉落在盒面又轉眼被清風拂走。

校道上泊着一輛冷銀色澤的小轎車,車身前蓋很長,線型流暢,給寶文的感覺像是海鷗伸展着翅膀,沾着海面滑翔而過。

總之,是很漂亮的一款車,寶文不免回頭多看了兩眼,與一個男人錯身而過,被他相機上挂的一把銀鑰匙晃到了眼。

寶文回頭,莫名有想喊住那個男人的沖動,但眼看男人轉道走上櫻花大道的背影,又打消了念頭。

“是我太敏感了吧?怎麼可能這麼巧?随便一把鑰匙就能打開這把鎖……”

不過,他好眼熟……

古南街道一家敝舊的鎖鋪裡,師傅托起那把雲頭小鎖,摸到鎖底錾刻着一朵字紋。

“哎~妹妹,你這把鎖,是在我們家打的吧?”

“嗯?我不知道,這是我姐姐的鎖。”

“諾,你看!”他指給她看那朵圓形字紋,“這個‘鐘’是我爸的手藝,我家是祖傳打鎖的,傳到我爸那輩是個‘鐘’,我這輩是‘信’。”

師傅随手從抽屜裡翻出一把新鎖,亮出底下的“信”。

“不過我爸好幾年沒打鎖了,你這把鎖年紀夠大啊,還是定做的,純銀打的。”

“大概……有十年了吧,還能開嗎?”

“能是能,不過得問問我爸,他打的鎖他更清楚。”

“老漢!老漢!”師傅換了江州話,沖裡屋喊人。

“喊啥子!喊啥子!”藍布簾後面鑽出個老師傅,精神矍铄,訓話聲更是洪亮,“你一天到晚吃飽了喊個啥子?不曉得做事邁?”

“嘞有個小妹妹要開鎖,你打的嘛!”

“我打打打,打個錘子打!我早鬥退休啰!”

“她說是十年前的。”

“拿給我看哈噻。”老師傅走近工作台,撿起那把鎖過手摸了一遍,然後微微點頭,“手藝還闊以,像是我打滴。你!去櫃子那邊給我把上頭的那個小本本拿過來。”

“要得。”

等信師傅拿來記事薄,老師傅的老花鏡已經架在了鼻梁上,他翻開那本發黃的簿子,裡面是各式各樣鎖的圖紙:内芯、彈子、鎖殼……

寶文看得有些入神,沒想到不過是一把鎖,居然有這麼多學問,市面上批量生産的鎖随便就可以買到,一把鑰匙甚至可以開幾把鎖,祖傳打鎖的,寶文還是第一次見。

“喏!是這個哈。”老師傅把簿子壓在第109頁,上面的圖樣跟寶文木盒上的鎖别無二緻,圓潤的雲頭鎖身錾刻一朵玫瑰花紋。

“好像是的……”寶文沉默兩秒,問:“那師傅你還記得來打這把鎖的人嗎?”

“等我看哈撒。”老師傅把圖紙翻到背面,藍色圓珠筆寫的字有些褪色,但仍能看清:

訂:陳慰 182××××××××

取:白玫瑰 175××××××××

“陳慰和白、白玫瑰?玫瑰是你哪個喲?”

“她剛才說是她姐姐。”信師傅插嘴道。

“那陳慰嘞?”

“肯定是姐夫哥哥撒。”

寶文想說不是的,但聽信師傅繼續說:“就是往年子經常跟玫瑰走在一路的那個男娃兒,就前面那個江州師大的陳慰,我當時就說他們以後肯定會結婚。”

“陳慰不是我姐夫,我也不認識他,我姐姐……我姐姐她十年前就走了。”

“走啰?走剋哪兒啰?”老師傅問。

“生病走了。”

鋪子裡靜了一瞬,沒人說話。

寶文原本以為他們會追問玫瑰是怎麼死的,像很多人關心的那樣,但老師傅隻是歎了口氣,說了句:“想起來了,多乖的一個女娃兒,可惜命比鎖短。”

信師傅跟着說:“其實,我當年第一眼看到玫瑰的時候,覺得她除了很乖,還有點怪怪的,她以前在書店裡賣書,那時候看起來就很不開心,不是那種一兩個小時或者一兩天的不開心,是她一直都很不開心。跟陳慰一起來的時候,開心了好多,我真的以為他們以後會結婚。”

“我不知道。”寶文迷茫又赧然:“我是被媽媽帶大的,跟姐姐在一起的時間很少。您能幫我打開這把鎖嗎?不要弄壞,裡面有姐姐留給我的禮物。”

寶文有種莫名的直覺,盒子裡一定有什麼,甚至是姐姐抱香而死的真相——她一直不敢相信,姐姐就那麼死了。

……

“啪嗒”一聲,鎖開了:一本書、一封信、一隻布袋與一本湖藍封皮的磁扣本。

書是最簡單的灰色封面,少年端着相機被擋去半張臉,他的周圍是人海,而他的鏡頭朝向任何一個拿起這本書的人。

沒有某某著,沒有出版社、沒有條形碼,隻有書脊上浮着書名——《陳慰的玫瑰》。

是姐姐自己寫的書嗎?

至于陳慰……

寶文冒出一縷閃念,她知道他!在師大的名人欄裡——陳慰,江州師範大學20XX屆優秀畢業生,于京華大學讀研,後留學讀博。國家一級心理學教授,江州心理協會會長、江州攝影協會成員。

最近兩天還有他的一個心理學講座,地點就設在江州師大,寶文聽陽陽講過不止一遍,因為放出來的展報太過“英俊”,吸引了一大批顔值粉,但她把名字錯聽成了“成偉”,才一直沒想起來。

陳慰,就是她早晨錯身而過時,那個端着相機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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