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通訊才傳來老管家的回複。

「“請肯特老爺将方才地上的血迹，和機械手臂收集回來，我想借此，我們可以更加明确的确認紅頭罩的身份。”」

一隻手拿着機械手臂，一隻手拿着收集起來的血竭，克拉克兩眼寫滿了茫然，他不能飛回去，總不可能走路回去吧？

「“肯特老爺飛機馬上就到，ETA一分鐘。”」

話音剛落，他便聽到了飛機的聲音，哦！哦！哦！竟然是蝙蝠飛機。

「“老爺，您可以先把手上的東西放進儲藏箱内。”」

飛機自動挺穩，左側機翼後方打開，伴随着一陣寒氣，看裡面的凹槽那是，存放試管恰到好處的地方。

将存放着已經幹成血竭的樣本放入其中，下方又緊接着打開了一個櫃門，從内部升起一個可以放置手臂的空間。

阿爾弗雷德的準備實在是太貼心了！太周到了！

東西全部放好，飛機艙門打開，克拉克卻沒有第一時間進去。

「“肯特老爺，我知道您不會駕駛飛機，這邊由我來操作，您放心。”」

“阿爾弗你真是太貼心了！”

「“感謝您的贊美，老爺，請快點上飛機并系好安全帶。”」

左右看看、确認周圍都沒有人，克拉克才小心翼翼的爬進機艙。

阿爾弗雷德：看慣了布魯斯老爺幹脆利落的跳入飛機，突然這麼一下可真不習慣。

蝙蝠洞内，提姆的燒已經漸漸退下去不少了，但還躺在治療無菌艙内沒有出來。按照阿爾弗雷德的指揮，克拉克開始磕磕絆絆的使用儀器做血液分析。

“沒有能夠匹配上的數據，真是好奇怪啊。”

“咳咳……試試看加上今年的亡者記錄數據……”提姆的臉還非常紅，十分勉強的從無菌倉爬了出來。

“提姆，你還沒好呢，快躺回去！”克拉克不贊同的看着提姆，但他這眼神絲毫沒有震懾力，提姆依舊來到了電腦面前。

幾分鐘不到，得益于運行速度飛快的蝙蝠電腦，結果一下提提出來了。

血液匹配結果，傑森·陶德——100%。

提姆幾乎是險些向後倒去，克拉克也知道一些端倪，吃驚不已。

這時啪嚓一聲，鐵質托盤落地，瓷杯碎了一地，克拉克轉身看去，才發現老管家站在身後，他表現的既震驚又悲痛。

那是屬于蝙蝠家族的一道疤痕，是他們怎麼都不願意再觸及的底線。

“所以，那孩子是，傑森·陶德？”

這個問題沒有人回答，他們既不願意相信，卻又迫切地希望紅頭罩就是傑森。

這的确很矛盾……

“既然他是布魯斯的孩子，他為什麼會對布魯斯這般憤怒？”

提姆脫力的坐到蝙蝠椅上，“因為小醜還活着，因為布魯斯有了……我……”

“提摩西少爺，那并非您的錯，因為您是希望幫助老爺，同時繼承傑森少爺的遺志而已。”

克拉克發現他完全無法插足到提姆與阿爾弗雷德之間，他們兩人的氣氛對一個外人來說太濃烈了。

不過悲傷并非當前首要，他們都明白一個道理，死去的人正常情況下是不會活過來的。

“是魔法？還是說傑森當年其實并沒有死？”

克拉克曾有幸參加過傑森的葬禮，雖說沒有收到韋恩家族的邀請，但他也在空中為這位小英雄祈禱過。

他深知，傑森那個樣子，絕不可能僅僅是休克，那是真實的，不應該發生在一個孩子身上的死亡。

“我想，我們必須去确認一番！”

老人家挺直的背，提姆贊同的點了點頭，兩個人似乎在克拉克不知情的情況下達成了什麼共識，就見少年披上了雨衣，滿臉因高燒不退的绯紅，卻毅然決然的跟着老管家往外走。

“等會！”他看到阿爾弗雷德手中拿上工兵鏟時，才意識到這兩個人大膽的想法。

“大可不必，挖墳掘墓不太好吧！”

一老一小兩人這才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用着餓狠了的眼神看向克拉克。

“我差點忘了，你能透視。”

生活在資本主義社會他們應該為人資本一點，物盡其用這個單詞或許就是這麼出來的。

提姆我拉上克拉克，“阿爾弗，你留在家裡，我們馬上就回來！”

雨越下越大了，克拉克盡量護着提姆在暴雨中前進。鐵門伴随年久失修的吱呀聲被推開，漆黑一片，孤寂的哥譚公墓被雨水沖刷着，他們來到傑森·陶德的墓前停駐。

“雨衣拉上去一點，别淋雨導緻更嚴重了。”

少年悶悶的嗯了一句，卻沒有動作，克拉克隻好幫提姆拉緊了雨衣的領口，随後用X射線，透視了一下墓地。

“裡面的确空無一人。”

或許是出于生病的緣故，少年的眼眶此刻通紅，臉頰兩側也帶着不正常的紅色，他似乎有些精神恍惚，喃喃自語道：“所以他活着，他一定是活着，而我們卻沒有發現……”

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是他的孩子或者是家人發生了這些事，他自己會如何的混亂呢？

并非不是希望那孩子活着，也不是無法接受他的回歸，就是這件事太過匪夷所思了。

正常情況下，以蝙蝠俠的思維，他的理智永遠是大于感情的，他會先去細思原因，思考利弊，思考對這一次複活對他們而言，對傑森來說，到底是什麼？這份複活到底有什麼樣的影響？

“你不希望他回來嗎？”

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克拉克才感到自己冒昧了，且不說，這樣的問題有多突兀，又有多傷人。

少年唇色慘白，臉頰通紅，眼神潰散，他現在的體溫不正常。淋雨受風，加上情緒劇烈的波動，讓提姆的高燒溫度，上漲到了一種危險的地步。

“我怎麼會不希望他回來呢？”他沙啞的聲音苦笑道，那情緒是克拉克讀不懂的，太複雜了。

“ 提姆，你需要休息，你不能再受涼了。”

“你又怎麼可能懂呢？！你又不是布魯斯！”

少年腳步不穩，好在克拉克及時來到了提姆後身，抱住了對方，才叫提姆不至于摔倒在雨夜之中。

“我很抱歉，所以，睡吧。”

他抱着提姆，裹了裹外套，披在提姆身上，抱緊對方飛上天空。

他們每個人都是如此的痛苦，克拉克迫切的希望，自己能做點什麼，改變這一切。

而他明白，大概傑森，就是這一切的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