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什麼？”蘇棠皺着眉噘着嘴問他，明顯是生氣了。

黎恒看着蘇棠撅起來的嘴都能挂毛巾了，竟笑了起來：“快穿，你自己穿還是我給你穿，我給你穿就不保證隻穿衣服了。”

蘇棠斜眼看了看他，沒任何反應。

“你确定讓我給你穿是吧？”黎恒再次發問。

蘇棠一把抓過來黎恒手裡的衣服，快速伸腿套上褲子，起身站在床上提起。轉過身，脫了身上的裙子，又迅速穿上上衣，一粒一粒扣上了扣子。

黎恒看着蘇棠又生氣又順從的穿着睡衣，被她捉弄了一晚上的火氣消失地無影無蹤。

看她穿好衣服鑽回了被子裡，黎恒才把燈關了。

等聽着蘇棠的氣息節奏慢慢變得平緩，黎恒輕輕從她身後攬住了她。

蘇棠顫了一下，她覺察到了，但是并沒有抗拒，等着黎恒接下來的親吻、撫摸、甚至是進入。

但是，黎恒卻什麼都沒做。

他隻是抱着她，蘇棠能感受到的，隻有黎恒的呼吸在自己的脖頸處進進出出。

剛開始他的呼吸有些粗短，也并不規律，後來慢慢變得平和而悠長，竟然像一隻協奏曲，輕輕酥酥的在她身邊奏響，再後來，她就睡着了，在黎恒的懷抱裡，自然而然地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有一種清冽而溫暖的香味，像薄荷也像肉桂，還有點梨子的味道……梨子……把她帶回了聖馬洛的那個豔陽高照的午後。

夜又恢複了甯靜。宛若時光被誰偷偷按下了倒帶按鈕，回到了蘇棠蹑手蹑腳的從浴室出來那一刻，隻是這次，蘇棠不再忐忑不安，她滿心歡喜的穿着睡衣，與黎恒如一對夫妻一般相擁而眠。

晨曦微露時，蘇棠醒了，她身體輕輕動了一下，黎恒也醒了，他打了個哈氣。

“醒了？”蘇棠問，她轉過身看他還睡眼朦胧着。

“嗯。”說着黎恒去拿床頭櫃的手表看時間。

“這麼早去上班？”蘇棠看他看時間問道。

黎恒起身，打開衣櫃，拿出了套運動服開始換衣服：“老頭早上要跑步，難得在這住，我也去跑兩圈，你繼續睡吧，今天放你一天假，下午我來接你。”

蘇棠還沒完全睡醒，這會兒迷迷糊糊的看着黎恒，他走到門口又叮囑一句：“今天晚上再留你，不要答應了，記住了嗎？”

“嗯。”眨着忽閃忽閃的大眼睛點了點頭。

黎恒走客廳時，正巧老黎總穿着運動服，脖頸上搭着一條白色毛巾從卧室走了出來。兩人相視看了一眼，都沒說話，像默契更像共識。他倆一塊走出房門，按照老黎總每天的路徑開始晨跑。

經過沿途路邊的石凳時，老黎總示意黎恒停下。他自己則坐下，用毛巾擦着汗。

黎恒也坐了下來，他爸緩慢鄭重地開口問道：“你倆在一塊挺久了吧？”

黎恒撓着頭，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我能看出來，你是真心喜歡她。”老黎總繼續說，“我知道你遇到個喜歡的不容易，你倆的事兒我沒意見，既然遇到了就好好相處，盡快定下來，該見她父母盡快安排，該訂婚訂婚，需要我跟你劉姨登門拜訪的，提前跟我說。你平時讓着她點，看她也就二十歲出頭的樣子，脾氣性格也像個小孩子，你退讓一步，她就記你一分好。”

聽到老黎總這番話，黎恒是感激的，他從頭至尾沒問過蘇棠家裡的情況，也沒談論過所謂的門當戶對，關注的隻是自己喜不喜歡。但是他不知道該怎麼跟他爸談蘇棠，他能确定自己很喜歡她，甚至也能确定自己能跟她走向婚姻，但是他卻不确定蘇棠是不是也這樣想。

“爸，我的事兒你别管了。”

“什麼意思？你不是奔着結婚跟蘇棠處對象的？”老黎總看着黎恒不耐煩地樣子，怒火沖頂。

“現在誰一談戀愛就聊結婚？”

“不結婚你們談什麼戀愛？”老黎總覺得黎恒腦子簡直進水了，一派胡言，他掄起毛巾，重重抽在黎恒背上，“你……你……是不是欺負了人家，又不想負責任！”

這下确實打的挺疼，黎恒“哎”的叫了一聲：“我怎麼又欺負她了？”

“你說你怎麼欺負她了？她是不是……跟了你……。”老黎總覺得黎恒簡直明知顧問，又要掄起毛巾抽他。

黎恒這會兒明白了他爸的意思，一邊伸手擋着他爸即将揮下來的毛巾，一邊應和着：“是是是，都是我的錯。”

“那你準備什麼時候辦事兒？”

“辦什麼事兒？”

“你說辦什麼事兒？”老黎總瞪向黎恒，眼神中滿滿的殺氣。

“見她父母是吧？”

“還有訂婚，不過訂婚時間你不用管了，我回頭跟你劉姨找人算個日子。”老黎總盤算着。

“順便算算孩子的出生日期生辰八字，我們好卡着點做準備。”黎恒真不知道他爸催什麼。

老黎總聽出來他在說反話，故意回答：“我孫子孫女哪天出來，那天就是好日子！”

黎恒簡直無語，他懷疑蘇棠是不是給他爸下了什麼藥了，怎麼這麼迫不及待讓她嫁過來：“你就這麼喜歡蘇棠？”

“你先問問你自己吧。”說罷老黎總起身抖了抖腳腕，繼續開始跑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