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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陰影中的男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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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排現場的聚光燈刺得人睜不開眼。美娜抱着 Boy-running 的演出服站在側幕,看見南向民在 3 米高台上擺出标志性的空翻姿勢。他腰間的安全繩晃出虛影,汗水順着下巴滴在銀色的演出服上,像撒了把碎鑽。

“泰西哥,接着!”

南向民的聲音混着伴奏響起。吳泰西在台下張開雙臂,發膠固定的背頭泛着油光,卻在接住隊友的瞬間瞳孔驟縮 —— 安全繩斷了。

墜落的聲音像袋面粉砸在地上。美娜手中的演出服掉在腳邊,她聽見自己的尖叫混着工作人員的驚呼,看見南向民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身體,右手還保持着比心的姿勢,仿佛定格在夢想破碎的瞬間。

“救護車!快叫救護車!” 吳泰西撲過去,膝蓋壓在南向民滲血的胫骨上,“撐住,我們馬上送你去醫院!”

南向民的嘴角溢出鮮血,卻扯出個笑容:“别讓替補組的人上來......” 他攥住吳泰西的衣角,指節因用力過度而泛白,“我們 Boy-running 的舞台,隻能有我們六人......”

美娜想起上周在食堂,南向民曾分給她半塊辣炒年糕,說 “女生要多吃點,别學那些隻吃沙拉的偶像”。此刻那個總是笑眼彎彎的男孩,正躺在血泊中,瞳孔逐漸失去焦點。

Boy-running 的練習室彌漫着跌打損傷藥的氣味。美娜抱着替換的演出服推門而入時,看見六個男孩擠在地闆上睡覺,金铢昊的膝蓋纏着滲血的繃帶,卻依然保持着側卧擡腿的姿勢,像是睡着了還在練舞。

“對不起......” 美娜的聲音驚動了淺眠的林在仁,他頂着黑眼圈坐起來,頸間還挂着未摘下的麥克風,“我不是故意吵醒你們......”

“習慣了。” 林在仁摸出止痛片,幹吞下去,“每天隻睡三小時,連做夢都在記舞步。” 他掀開褲腿,膝蓋上新舊疤痕交錯,像張醜陋的地圖,“這是上周練高空抛接時撞的,醫生說再這麼下去會得創傷性關節炎。”

美娜看着滿地的能量飲料罐和未拆封的飯團,想起公司官微發的 “Boy-running 自律健身 vlog”,裡面的他們永遠活力滿滿,卻沒人知道鏡頭外的真實模樣。她蹲下身,幫金铢昊調整繃帶,發現他小腿上貼着張紙條,用鉛筆寫着:“堅持到出道日,就不用再吃止痛藥了。”

“别同情他們。” 林在仁突然開口,聲音裡帶着刺骨的冷,“去年有個孩子摔斷脊椎,公司賠了五百萬就了事。” 他指了指牆上的合照,角落的男孩笑得燦爛,卻在三個月前的舞台事故後再也沒出現過,“現在他坐在輪椅上,連自己吃飯都困難。”

美娜的手頓在半空。她想起陳雲曦的抗抑郁藥,想起尚琳的蝴蝶紋身,想起劉思妍母親的貸款合同,原來在這個圈子裡,身體不過是消耗品,夢想的代價從來不是汗水,而是鮮血。

“美娜?” 吳泰西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他的指節纏着紗布,血迹滲透出來,在白色繃帶上開出妖冶的花,“跟我來。”

舞蹈室的鏡子碎了一地。吳泰西靠在把杆上,腳邊散落着拳頭大小的玻璃碎片,其中一塊還沾着血。他看着鏡中自己扭曲的倒影,忽然笑了:“南向民胫骨骨折,醫生說至少半年不能跳舞。” 他摸出公司剛發的新人資料,照片上的男孩笑得天真,“他們塞了個 19 歲的新人,讓我‘好好照顧’。”

美娜撿起地上的碎玻璃,鋒利的邊緣劃破指尖:“可是南向民哥他......”

“他?” 吳泰西打斷她,“公司已經發了公告,說他因‘個人原因’暫退,由預備役成員頂上。” 他突然抓起椅子砸向殘留的鏡牆,“個人原因?哈!明明是他們為了不延誤巡演,強行讓未成年新人上台!”

椅子撞擊地面的巨響中,美娜看見吳泰西泛紅的眼眶。這個在舞台上總是扮演強硬隊長的男人,此刻像被抽去脊梁的困獸,聲音裡充滿了不甘與絕望:“你知道嗎?那個新人連基本的高空動作都沒學過,昨天彩排時從升降台摔下來,膝蓋腫得像饅頭,卻還在說‘謝謝公司給我機會’。”

練習室的空調發出嗡鳴。美娜想起南向民墜落前的笑容,想起金铢昊腿上的紙條,想起林在仁說的五百萬賠償。她忽然明白,為什麼 Boy-running 的應援色是紅色 —— 那不是熱血與激情,而是無數練習生灑在舞台上的鮮血。

“我想退出。” 吳泰西輕聲說,像是說給自己聽,“但我簽了十年合約,違約金高得能買下整棟 FLY 大樓。” 他看着美娜,眼神裡忽然有了光,“你呢?還想當偶像嗎?”

美娜想起沈天佑做的奶油皇冠,想起天台的星光,想起尚琳的《玻璃蝴蝶》。她摸出口袋裡的無糖餅幹,咬下一口,全麥的麥香混着苦澀在舌尖散開:“我不知道。” 她實話實說,“但我知道,有些事必須被看見。”

吳泰西盯着她,忽然笑了,那笑容裡帶着劫後餘生的釋然:“那就讓我們試試,讓這個吃人的行業,看看我們的骨頭有多硬。” 他撿起一塊碎玻璃,在掌心畫出一道血痕,“至少,要為南向民,為所有像他一樣的孩子,讨個公道。”

深夜的 FLY 娛樂大樓依然燈火通明。美娜抱着 Boy-running 的演出服走過走廊,聽見某個練習室傳來壓抑的哭聲。她停下腳步,看見門縫裡漏出的光,一個十四五歲的男孩跪在地上,對着鏡子練習微笑,臉頰上還挂着未幹的淚痕。

手機在此時震動,是劉思妍發來的消息:“來看這個。” 鍊接裡是網友剪輯的 Boy-running 曆年舞台事故合集,配樂是尚琳的《玻璃蝴蝶》。評論區裡,“# 抵制偶像工業暴力 #” 的話題正在發酵,點贊最高的評論寫着:“他們不是商品,是有血有肉的人。”

美娜擡頭看向天花闆,仿佛能看見樓上的手術室,南向民正在那裡與命運搏鬥。她想起他墜落前說的 “别讓替補組的人上來”,忽然明白,那不是對舞台的獨占欲,而是一個偶像對夢想的最後執念 —— 即使粉身碎骨,也要守護屬于自己的舞台。

“美娜!”

林在仁的呼喊聲從身後傳來。美娜轉身,看見他抱着堆醫療用品,繃帶邊緣還沾着金铢昊的血:“幫我個忙,給他們換藥。” 他頓了頓,聲音裡第一次有了溫度,“别告訴别人。”

美娜接過藥箱,跟着他走進練習室。金铢昊已經醒了,正在教新人基本的空翻技巧,額角的汗水滴在地闆上,暈開小小的濕痕。吳泰西靠在窗邊,手裡攥着南向民的演出服,指尖輕輕摩挲着衣角的破洞。

“疼嗎?” 美娜問正在換繃帶的林在仁。

“習慣了。” 他看着她認真的模樣,忽然笑了,“不過你剛才說的‘有些事必須被看見’,我有點相信了。”

淩晨三點,美娜離開練習室時,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她摸出手機,給沈天佑發消息:“明天能給 Boy-running 送點無糖蛋糕嗎?他們需要甜的勇氣。”

回複來得很快:“已經在烤了,這次加了雙倍的巧克力碎。” 附帶一張照片,烤箱裡的蛋糕上用奶油畫着六個小人,手拉手站在星光下。

美娜看着照片,忽然想起南向民說的 “Boy-running 的舞台隻能有我們六人”。或許在這個殘酷的行業裡,真正的星光,不是舞台上的 LED 燈,而是那些即使遍體鱗傷,依然緊緊相握的手,是那些即使被資本碾壓,依然不肯熄滅的眼神。

而在醫院的手術室門口,吳泰西握着南向民的演出服,輕聲說:“等你回來,我們一起把替補席燒了。” 走廊的燈光忽明忽暗,他後頸的紋身若隐若現 —— 那是 Boy-running 的團徽,一隻展翅的鷹,即使折斷翅膀,也要飛向天空。

星光不問趕路人,時光不負有心人。但在這個被資本統治的偶像世界裡,他們的路,還有很長很長。美娜擡頭看向天空,晨星正在逐漸隐去,卻仍有幾顆倔強地閃爍着,像極了練習室裡那些不肯熄滅的燈,像極了少年們眼中永不消逝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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