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她被診斷出肝癌。" 張碧的指尖摩挲着杯沿，"董事長說可以用克隆技術延長她的生命，條件是......" 老人突然劇烈咳嗽，手帕上咳出的血沫裡，隐約可見細小的芯片碎片。
Moly 的水袖突然拂過床頭櫃，京劇臉譜樣式的 U 盤滾落在地。這是她們昨夜在《鏡花緣》排練廳找到的，臉譜的白臉奸臣圖案下，藏着暗網 IP 地址的二進制代碼。尹金在的黑客團隊追蹤到，這個地址屬于 FLY 娛樂地下三層的 "鏡像會議室"—— 那是高層策劃陰謀的核心場所。
"《鏡花緣》裡有個雙面國。"Moly 摸着水袖上的刺繡，"我們排戲時，所有演員都要戴正反兩張臉譜。" 她的目光突然凝固在張碧的茶杯上，"昨天你給我的潤喉糖，包裝紙和思妍手機裡的堕胎檔案用的是同一種熒光墨。"
美娜的指甲掐進掌心。她想起劉思妍墜樓前塞給她的 U 盤，裡面有一段時長 00:03:17 的加密視頻，此刻正随着張碧的心跳頻率微微震動。當老人再次閉上眼睛時，美娜悄悄将 U 盤插入床頭的充電口。
監控畫面跳出來的瞬間，她的呼吸幾乎停滞。畫面裡的張碧穿着白大褂，正在給妹妹注射綠色液體，背景牆上的标語寫着 "器官共享計劃 —— 雙胞胎的永生之道"。而操作台上，擺放着雪蓮女團成員的器官标本，樸智妍的腎髒旁邊，放着尹善美的子宮模型。
"她們用雪蓮成員的基因培育克隆體器官。" 沈天佑的聲音從耳麥傳來，他黑進的實驗記錄顯示，"張碧的妹妹每移植一次器官，就要銷毀一個克隆體，尹善美的十七個克隆體......"
"都成了她的 ' 備用零件 '。" 美娜的聲音哽咽，她看着視頻裡的張碧妹妹戴上蝴蝶面具，走向培養艙中的尹善美克隆體，"所以姐姐才會組建 ' 呼吸自由基金 '，她想贖罪。"
病房的門突然被推開，張碧的妹妹扶着輪椅走進來，她的圍巾下露出與姐姐相同的鎖骨傷疤。"聰明的孩子。" 她的聲音與張碧如出一轍，卻多了幾分冰冷，"可惜太晚了，我的新肝髒已經開始排斥。"
美娜的黑客眼鏡自動識别出對方的身份：FLY 娛樂前高管張薇，官方記錄顯示她在三年前因車禍去世。而真實的死亡報告被藏在暗網，死因一欄寫着 "克隆體器官衰竭"。
"劉思妍的死是你策劃的。" 美娜擋在張碧床前，手心裡攥着防狼警報器，"她發現了你們的雙胞胎秘密，所以你讓金善娅威脅她。"
張薇突然笑了，笑聲裡帶着金屬摩擦般的刺耳。她掀開圍巾，露出後頸的手術疤痕，那裡的皮膚下隐約可見芯片輪廓："董事長說，雙胞胎的基因共振能産生完美的痛感數據。" 她的手指劃過張碧的監測儀，心率曲線突然變得紊亂，"姐姐的痛苦，就是我最好的止痛藥。"
Moly 的水袖突然甩出，京劇臉譜 U 盤準确命中張薇的芯片接口。奇妙的事情發生了：U 盤裡的臉譜圖案投射在牆上，形成正反兩面的鏡像，而張薇的克隆體器官數據正在被逐一解析。
"看這個。" 尹金在的聲音帶着震驚，"張薇的基因鍊裡，有雪蓮主唱的聲帶基因、樸智妍的腎髒基因，還有...... 尹善美的子宮基因。"
美娜的手機在這時震動，沈天佑發來尹善美克隆體的記憶碎片修複進度。最新解鎖的畫面裡，年輕的張碧正在給尹善美編發，窗外的櫻花樹下，張薇戴着蝴蝶面具走過，手中的注射器閃着冷光。
"原來姐姐早就知道。" 美娜看着畫面裡張碧強忍淚水的模樣，"她每天對着害死妹妹的兇手，該有多痛苦。"
張薇的身體突然劇烈顫抖，她的克隆體器官開始排斥反應。張碧掙紮着起身，将妹妹抱在懷裡，兩人的淚水混在一起，在監測儀的藍光中形成奇異的圖案。"對不起......" 張碧的聲音輕得像歎息，"但我們的罪，不該由練習生償還。"
警笛聲由遠及近時，張薇從衣領裡摸出一枚蝴蝶形狀的毒藥膠囊。美娜撲過去阻止，卻隻抓住了她的圍巾。膠囊溶解的瞬間，張薇的嘴角勾起解脫的微笑："告訴姐姐，雪蓮花開了......"
太平間的冷櫃前，張碧摸着妹妹的手，那裡有與自己相同的月牙形傷疤。"我們小時候爬樹摔的。" 她的聲音平靜得可怕，"她說蝴蝶是最完美的僞裝，因為正反面都有故事。"
美娜将劉思妍的黑客手表放在張薇身邊，表盤上的蝴蝶圖案自動切換成荊棘樣式。Moly 的水袖輕輕搭在老人肩頭，袖口新繡了并蒂蓮圖案，每片花瓣上都繡着雪蓮成員的名字。
"奶奶說，京劇裡的雙胞胎角色，最後都會在鏡中合一。"Moly 的聲音混着雨聲，"也許她們的靈魂，現在終于能一起飛向沒有痛苦的地方。"
首爾的夜空逐漸放晴，美娜站在蝴蝶公墓的紀念牆前，看着新刻上的名字：劉思妍、張薇。紀念牆的角落，不知誰放了一束銀灰色的記憶之花，花瓣上凝結的水珠，在路燈下折射出七彩光芒。
張碧老師的診療報告顯示，她體内的克隆體器官正在逐漸萎縮，但她的眼神卻比任何時候都明亮。"我申請了去濟州島的克隆工廠當志願者。" 她摸着美娜的 "月亮勳章" 傷疤，"那裡的孩子需要知道，不是所有帶蝴蝶标記的人，都想傷害他們。"
美娜的手機彈出沈天佑的消息，劉思妍的 U 盤裡還有第二層加密 —— 那是董事長與海外器官販賣集團的通話錄音。她看着屏幕上跳動的音頻波形，想起思妍墜樓前的那個微笑，突然明白：有些黑暗，必須有人用生命照亮；有些真相，必須有人用鮮血書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