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紅解釋道:“這個我到知道一些原因,昨兒你來說了之後,我又使人去四海商鋪仔細問了,說是香蕉如果放在溫度太低或者點了檀香的地方會加速它的成熟和變壞,你從地窖拿出來的香蕉就已經催熟過一次了,後來又放在祠堂裡。如今的天氣冷,祠堂又不放炭盆不設暖房還點了許多檀香,大概……”
蕭氏耐心的聽完了這些笑着問季嬷嬷:“嬷嬷是為這些請罪?”
季嬷嬷卻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瞪了鳴紅幾個一眼:“夫人,這些事其實都不算什麼,不過是瞎貓碰上了死耗子都撞上了,老奴哪會這般不知事。唉——老奴是為沒有管理好下人來請罪的。”
蕭氏看了一眼,見除了鳴紅若有所悟,其他人似乎都還迷糊,就解釋道:“這件事說了隻是件小事,可就是這樣的小事,提醒了我們還有很多人是不那麼聽咱們的話,不那麼把敬賢堂放在眼裡。”
季嬷嬷站出來對着蕭氏道:“夫人,我來說吧。”蕭氏點點頭。
“夫人負責管理祭品這是老夫人給的權利,這相關負責的小子丫鬟自然要聽夫人吩咐,比如這件事裡面,至少采辦、看管地窖的和查檢祭品的都有機會向夫人反應問題,但是從頭到位卻沒有一個提醒一句,也沒有在香蕉出問題的時候第一時間通知到夫人。”季嬷嬷平淡的說道。
季嬷嬷語氣一變,嚴肅的對着鳴紅幾個說道:“你們幾個也要記住,這做丫鬟仆人最重要的是能本分的為主子辦事,遇見像夫人這樣寬善的主子那是你們的福分,千萬不要丢了自己的福氣。”
鳴紅四人心頭一緊,齊聲應了句:“是。”
蕭氏在一旁笑着說道:“季嬷嬷,瞧你何必吓鳴紅幾個的,她們都是你帶出來的,性子你還不了解,夫人我可是對她們都滿意的很。”
鳴紅見平日裡膽子最大的汀藍的都不敢出聲,便笑着應道:“季嬷嬷才說了一句,夫人就先誇上我們了,跟着夫人可不都是我們的福氣。”
又走過去對着季嬷嬷福福身:“也是季嬷嬷時刻提醒着我們,我們才能少犯錯,以後我們有什麼錯的地方,嬷嬷也不用和我們客氣,隻管教訓就是,我們啊,都盼能跟嬷嬷多學些呢,你們說是不是啊?”說道最後還向汀藍幾個暗使了使眼色。
汀藍、瑤黃和黛綠也反應過來,圍着季嬷嬷福身道謝。
汀藍一恢複過來,就先開口問道:“夫人,如今我們要怎麼處理才好,有幾個下人可是大夫人那邊的人呢?”
蕭氏看向季嬷嬷道:“嬷嬷覺得呢?”
季嬷嬷心中早有想法當即回道:“先使人去敬德堂給大夫人回個話,然後把昨天當值管事的小子丫頭連同我們敬賢堂的下人們都叫過來,失職主事的便當衆打二十闆子,罰三個月的月例銀子。”
黛綠在旁邊猶疑的問:“這事下了大夫人的面子,大夫人會把人交給我們嗎?”
汀藍在一旁嘴快的說道:“肯定會啊,這事明顯是下面人眼皮子淺做下的事,要鬧出來便是大夫人管家不利,大夫人現在說不定恨不得親自把人壓過來給夫人請罪呢。”
等反應過來自己插了嘴,立刻讨好的對蕭氏說:“夫人,這事本是我管着,不如就我去大夫人那走一趟吧。”
蕭氏哪裡不知道汀藍的性子,笑着說:“行,就你去吧。”
沈君芫進蕭氏正房的時候,正好看見正房外面站着幾排丫鬟婆子,最外面還站了男仆,沈君芫按下自己的疑問先撲倒蕭氏懷裡膩歪了會,問道:“娘親,外面怎麼圍了那麼多人?”
蕭氏想着沈君芫年紀小,怕吓着她便說道:“外面啊,是下人做錯了事,要受罰呢。”
沈君芫滿眼疑問,什麼錯事這麼大陣勢,卻不能表現出來,還想在問呢,季嬷嬷就行來了。
蕭氏問:“人都到齊了?”得了季嬷嬷的肯定答複,便低頭柔聲和沈君芫商量讓人帶她先出去玩會。
沈君芫哪裡肯,正好奇着呢,蕭氏無法隻吩咐人在正廳裡擺了屏風,擋着些沈君芫的目光。
隻見蕭氏端坐在正房,臉上的神色一變,開口道:“昨兒是咱們沈家祭祖的大事,我得老夫人吩咐負責祭品的事,這是咱們二房都臉上有光的事,偏有些奴才不聽話,指着你們夫人我是剛回京的,不懂家裡事,這辦事就給我推三阻四藏着掖着,連祭品都差點出錯。”
蕭氏頓了頓,接着道:“今兒我也不具體追究你們哪個人,負責祭品采買的、看管地窖的和在祠堂看守祭品的管事,一律打二十闆子,罰三個月月例銀子,其他人罰三個月月例銀子。”
季嬷嬷對着鳴紅點點頭,鳴紅便下去吩咐,不一會屏風後面的沈君芫就聽見了闆子打在肉上的悶響聲。
蕭氏原還擔心吓着沈君芫,見她似乎沒什麼事,便放下心來,又對着下人說道:“記住,不管你們是那房的下人,你們都是沈家的奴才,而我是沈家的主子,咱們沈家不需要不把主子放在眼裡的奴才。”
沈君芫擡頭看了看一臉平靜的蕭氏,又聽了下一片肅穆的空氣隐隐傳來的血腥,突然把頭埋到蕭氏壞裡,原來這就是主仆有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