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在許希林多次保證電話随時暢通,狀态即使彙報,以及裴簡言的勸說下,盛菁才答應回去。
送走他們兩人後,許希林就給輔導員和班主任打去電話,她隻說自己腳扭傷了,沒說是從山上滾下來扭傷的。
因為她知道,她要是如實說原因,學校極有可能給她家裡打去電話,她不想這種情況發生。
許希林拿着手機站在窗邊,往醫院樓下看去,就見餘遂已經走到外賣員面前,從外賣員手裡接過了外賣。
這場景讓她難得地有點不好意思了,本來的打算是她照顧餘遂,結果照顧剛開始,餘遂就得先勞動起來。
眼瞅着餘遂已經返回醫院大廳,估摸着很快就會上來,許希林随便找了個借口搪塞過去,挂斷了電話。
她坐在床邊,一邊玩手機一邊等着,期間瞥了一眼時間,發現十幾分鐘過去了,結果餘遂還沒回來。
許希林覺得奇怪,下意識想要給餘遂打電話,結果通訊錄翻到底才發現自己沒有他的電話,接着,她抱着不确定的心态打開微信,果不其然,她微信也沒有單獨加餘遂。
許希林有些吃驚,她對這件事感到意外。
她向來不怎麼清理通訊錄和微信好友,除了那種每天在朋友圈刷屏的推銷号,她都不删人的。
因此,她的聯系列表裡有許多從未說過話,也不确定對方是誰的人。
她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她和認識了好幾年,甚至同床共枕了好幾回的餘遂,彼此竟然沒有聯系方式。
她又不禁想到,她沒想起這茬也就罷了,畢竟在她看來,他們以前的關系不和睦,現在的關系也不算正式,硬要說也說得通,可餘遂是怎麼在對她存了那些心思後,還能忍住不找機會加她的?
許希林說不清自己對此是什麼感覺,失望?生氣?倒也沒有。那是無所謂嗎?可心裡好像還是泛起了點情緒的。
暗自思索片刻後,許希林後知後覺自己思緒跑偏了,她晃了晃腦袋,将這些亂七八糟的情緒抛之腦後。
她揣上手機,單腳跳到病房門口,朝走廊看去,走廊裡有三三兩兩過往的人,隻是其中不見餘遂的身影。
又等了幾分鐘,許希林耐心耗盡,她擔憂是半道上餘遂腦袋上的傷出了問題,她沒再猶豫,直接扶着牆壁,一瘸一拐地往電梯口走去。
到了電梯前,她迅速按亮下行鍵,心焦地等着電梯門開。
就在上行的數字終于跳到她這一層,“叮”的一聲輕響,電梯門正要打開時,她忽然聽見旁邊的安全通道傳來熟悉的聲音。
聲音低沉,若隐若現,并不清晰,但許希林還是一下就聽出來是餘遂的聲音。
她沒動,任由電梯門在她面前關閉,豎起耳朵再仔細聽了一下,在聲音又一次短暫響起後,她确信了,就是餘遂的聲音。
許希林皺起眉頭,疑惑地放輕腳步往安全通道走去,隔着門上的觀察窗,她果然看見了餘遂的身影——他背對着這邊,站在陰影裡,正在打電話,外賣被放在門邊。
許希林看清餘遂在幹什麼後,下意識想要回避,可腳才動了一下就停了下來。
因為她發現,餘遂不僅沒開擴音,他還不說話,隻間或“嗯”一聲,以她這個距離,餘遂這種回話模式,她壓根什麼也聽不出來,不回避好像也沒問題。
這樣想着,許希林索性靠在牆邊,她心想着反正她都走到這兒來了,不如等着餘遂打完電話一起回病房。
她無聊的視線時不時落在餘遂背影上,沒一會兒就發現異樣——餘遂此時的氣場非常冷漠,像是有股寒氣由内而外地從他身體裡散發出來。
隔這些距離,僅一個背影,許希林就感覺出來了,她不自覺開始好奇電話那頭的人是誰,說了些什麼。
幾秒鐘後,她後知後覺自己對别人的電話内容起了窺探欲,她立馬回過神來,收回發散的思緒,想要幹點什麼轉移注意力。
她飄忽的視線漫無目的地四下轉了一圈,最終落在門邊的外賣上。
她心想,外賣有她的一份,她主動拿走有充分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