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危珈看着他,輪廓完美,瑰麗的鳳眸勾起一絲嬌氣的不解。
琅津渡薄唇解釋,“我要換睡衣。”
那說什麼脫衣服。
危珈垂眸看了他被紗布包着的手掌,他手掌受傷了,又不是手指受傷了。“你昨天不是能換嗎?”
“彎曲過度,掌心有些腫。”
手上的傷口因為手部動作較多,碰到水、出汗的概率高,很容易感染,非常不利于愈合。
危珈将自己的睡裙外衣帶子系好,掃了一眼他身上的白淨襯衣,走到他身邊。“手還疼嗎?”
琅津渡:“偶爾。”
秀長的手指放到他襯衣紐扣上,解開一顆。指尖劃過柔順的布料到第二顆上——
琅津渡坐在沙發上,垂目任危珈解他的扣子,姿态一派閑散,像久經清場的浪子,被人脫衣解帶是稀松平常的事。
危珈解到第四顆,低垂的眉眼輕擡,看向琅津渡。他懶散的靠在沙發背上,單手抵着太陽穴,視線随着解衣的手移動,眸光狹長,上位者的調性,看不出分毫情.欲。
還剩最後一顆。
危珈頓住手,下巴微擡了一下,“你看這樣能脫下來嗎?”
琅津渡靠抵在沙發上,擡睫看了她一下,便放下支着的手,用纏着紗布的手去褪還沒解開的襯衣。
與平日矜貴克制的樣子不同,他黑發松軟,衣衫淩亂,自行脫着衣服,有種令人心癢的折堕感。
窗外斜風驟雨,密集的雨水淹在玻璃窗上,消解在危珈眼尾的紅痕中。
危珈雙睫亂顫,眼睫溫度熱的可怕。纖白的手指摁在他脖頸和鎖骨處,将他推倒在沙發上。“我還沒給解完呢,别亂動。”
琅津渡任她推搡,後頸舒意的一靠,黑眸凝着薄光,唇角平翹,掃量着她。
危珈解着他的扣子,才發覺自己推倒琅津渡,完全沒有經過大腦,是出于原始的、沒被束縛過的本能。
色、令、智、昏呐!
她眼睫燙的發顫,解完衣扣後,手上突然清閑,男人的聲音提醒她,“皮帶。”
黑色金屬冰涼,像男人聚攏危險氣息的目光。
纖細的手指不得要領,糾纏了許久都解不開。她提起滾燙的眼皮,一雙鳳眸從未有過如此羞赧,幾乎燙出淚水來。“……怎麼解?”
跟剛才的狀态不同,男人的神色不似剛才那般松散,氣息很重,像暴雨前開始聚集的閃電萦繞的黑雲。
他黑眸輕眯起,将纏着繃帶的手放到她的手腕上,危珈剛想收回,手腕卻被箍的很緊,接着将她拉在腿上。
危珈踉跄了一下,遽然坐在他身上,男人的大手帶着她的手放在皮帶扣上。他氣息深沉,不容拒絕,聲音冷冽微啞,“我教你。”
其實很簡單的設計,指尖輕輕一掰,便松開了。
她垂落的眼睫顫了顫,泛粉的指尖才碰到金屬鍊,便燙地一縮。
琅津渡啄了下她的唇角。
指尖抖了下,輕微的響動後,危珈感覺自己要因為脫水而窒死,她連看都不敢看,“……可、可以了吧。”
她雙腿筆直修長,紗布粗糙的感覺十分清晰,他眉眼深邃立體,每個棱角都是男性鋒銳的痕迹,一雙獵人瞳眯起。
“禮尚往來。”
手一點禮貌都沒有。
她掙紮了一下,躲着,“我不用你、”
由于掙紮,滑膩的緞面随着重力順着肩線滑落。
天氣太熱,布料輕薄,隻有象征意義。
“什麼時候這麼、”視線逡巡,聲音清啞,像在問尋常的事。“好看的?太太?”
危珈不自覺地弓了下背,“……沒有。”
……
腳踝上松松地曳着,淺色布料。
陡然間,危珈劇烈掙紮,又急又羞道,“你放我下來!”
指尖氤氲着水迹,聲音在她耳邊磋磨,“下次,就要輪到幫我了。”
危珈背脊發麻,一簇一簇湧向心口,幾乎将她逼瘋了。“琅津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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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珈最後也不知道自己怎麼睡着的,身子在浮浮沉沉裡,聽雨聲停下,看夜色變淺。
等她醒來,眼睛有些幹澀發腫。眼睫緩慢上撩,一雙鳳眸帶着淺淺的紅痕,有種遙迢疏冷的谪仙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