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陸行舟很認真地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發現自己并不知道答案,于是實話實說道:“我不知道。”
“這樣啊。”郁河笑了笑,又不說話了。
“你這麼一說,我才發現,我們名字很配呢。”陸行舟說,“你看,河和舟,不是嗎?”
郁河點頭:“是啊,很配。”
名字是很配,可是名字的主人卻不相配。他想。
他的目光沒有實際的落點,好像在和陸行舟對視,但實際上什麼也沒有真正映在他眼底,所有的一切都是過眼雲煙。
陸行舟知道他沒有在看自己,但還是不着痕迹地端正了一下坐姿,柔聲問:“想什麼呢?”
郁河倉促地收回目光,很快地笑了笑:“沒什麼。打遊戲吧。”
陸行舟并不想打遊戲,他隻是想讓郁河轉移一下注意力,能放松一點。但聽到郁河這樣說,他就以為是對方想玩,他當然樂意配合,求之不得。
殊不知郁河和他是一個想法,覺得自己影響了陸行舟的心情,想要做點對方想做的事情來讓他開心。
兩個人懷揣着同樣的目的,十分被動,心不在焉地打了三局遊戲,給對手送了三回菜,終于後知後覺地發現了一點不對勁。
陸行舟率先開口,小心翼翼地說:“你……是不是不想打遊戲啊?”
郁河一愣,聞言有點愧疚,剛想說“不是,我想玩的”,就被陸行舟搶過話頭:“不想玩就算了,我其實……也沒多想打的。”
“那你說要打遊戲?”郁河直愣愣地發問。
陸行舟笑得有點腼腆,撓了撓後腦勺:“我是怕你還不開心,想帶你做點别的轉移注意力。好像……有點弄巧成拙了。”
聽他這麼說,郁河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氣。
還好不是真的被掃了興。
“沒,”郁河說,“我跟你一個想法。”
“真的?”陸行舟問。
郁河點了點頭,覺得這個烏龍有點好笑:“是啊,沒想到……”
沒想到對方揣的是一樣的心思。
陸行舟也笑了,退出了輸得慘烈的遊戲界面:“我們倆簡直是太有默契了。”他說着又向郁河這邊傾了傾身子,讓兩個人之間的距離縮短了一半,“為什麼要這樣?”
“嗯?”郁河被他問得有點蒙,張了張嘴,“不是說了,跟你一個想法嗎?”
“不是這個,”陸行舟說,“是為什麼會有這個想法。”
他不知不覺又往前壓了一點,側着上半身,讓郁河的背被迫抵上了沙發靠背,那張漂亮至極的臉完全暴露在他帶了一點侵略性的目光下,任何細微的表情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說啊,”陸行舟眯了眯眼,“為什麼?”
郁河克制地深吸一口氣,控制着自己逐漸加快的心跳:“因為我樂意。”
陸行舟笑了一下,搖頭否定了這個答案:“你在混淆事實,我能看出來。”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視着郁河,沒有放過剛才那一閃而過的畏縮。
郁河被有如實質的目光圍困住了,他感覺此刻壓住自己的是一隻卸下所有可愛溫和僞裝的大型犬類,他但凡敢逃跑或是胡亂回答,對方就會立刻咬住他的衣領,把他拖回自己的領地。
“我不知道。”他說着,敗下陣來似的偏過了頭,不再看陸行舟。
陸行舟又笑了,再次搖了搖頭。
這不是正确答案,陸行舟知道,郁河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