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徐說她就一個轉身你就不見了,人哪去了?”
“慈善拍賣前面還有個舞會,别家藝人都争着開屏了,你影子呢?”
十分鐘前的消息,賀臨風這才不緊不慢地回複:“迷路了。”
對面顯然是時刻等着他聯系的,“陳先生見了嗎?于總見了嗎?下部劇的合作夥伴見了嗎?”
“于總和周導見過了,陳先生還沒露臉,找不到啊。”
對于陳明華這種業内大拿,自然有無數公司想方設法讓小輩在人跟前露個臉,前者也不會每個都見,大概率在最終的慈善拍賣前不會随便露面,而雲霄作為現在的頂級星工廠之一自然是有自己的路子——但他們的現一哥有管不住的趨勢,能把機會給到其他有潛力的人更好。
明确公司意思的陳鸢并未多說,隻是确認賀臨風做了該做的之後給出新的安排:
“那差不多了,你确實不該太主動。有人來遞酒注意甄别,可以一定程度拿喬。現在有幾個後輩想見你,視頻看一下你的位置。”
這次請求通話的畫面顯示一秒都沒到就被掐斷。
“?挂我電話?”
“不方便接。”
金牌經紀人頓覺不簡單,一串問題疊過來:“你人在哪?身邊是誰?”
賀臨風無聲地笑起來,違背上司的感覺總是這麼好。他打開相機,對着睡着的胥明懿拍了一張,拇指在發送鍵上懸停了幾度,最後取消發送,繼續打字:
“胥少。”
那邊是一陣沉默。陳鸢不知道是在歎氣還是吸氣,但發過來的文字語氣透露出些許遲疑:
“你……為什麼一遇到胥明懿就這麼積極?”
賀臨風長久以來的作風堪稱懶散,除了遇見心儀的本之外什麼都無所謂,有什麼安排接什麼,不拒絕也不多事的賀影帝,居然有精神奕奕主動接觸他人的時候。
因為胥明懿身上有吸引他的東西——這說是不能說的,容易被經紀人誤認為是攤牌或者出櫃。
“你和他什麼時候這麼熟的?”那邊找回狀态追問,“别跟我說上次綜藝,你自作主張的事還沒過去呢,小天在那你非得扯别人幹嘛!”
賀臨風:“我做得還不夠好?沒讓宇淮天下不來台,沒壞人設,沒鬧出不好的事件,挺順利的不是。”
陳鸢:“你管這叫沒鬧出事?你知不知道後面那期播出的時候你的黑粉怎麼罵的,罵你同性戀葷素不濟!”
賀臨風:“什麼時候鸢姐開始在意那部分黑粉說辭了?要說同性绯聞的根源好像是和宇淮天吧。之前好像沒見公司這麼在意?”
頂部顯示對方輸入了一會兒,最終發來一句服軟:
“我的問題,不該說這些。”
然而服軟的下一句還是點他,公司的經典作風:“但胥少不是圈内人并不意味着你就可以無所顧忌了,要避嫌懂嗎?”
賀臨風更樂了,什麼時候無冤無仇的同性也達到需要避嫌的範疇了。
“上面覺得我有問題還是胥明懿有問題?”
“……你為什麼非要執着于和胥明懿交往?并不是你之前的作風。”
居然理直氣壯地問出這個問題。賀臨風審視了一下自己的行為,得出的結論是自己在面對宇淮天和有關胥明懿的事情上态度沒有變化——他要的隻是知情和自主而已。
“無論是擅自綁定我和不熟的圈内人,還是限制我和圈内外人的正常交往,本質不都是公司想限制我的人際關系嗎。”
在那邊發來下一句之前他繼續輸出:
“公司當初保證的足夠的人身自由,不違背公司利益的行事自主,我想我的行為并沒有違背公司利益不是嗎?”
“除非現在公司宣告‘胥明懿旗下的星芒是雲霄的同賽道等量級敵人’或者‘胥明懿本人和雲霄有不可調和的矛盾’,那我現在立馬抛下他,再找一個沒有鏡頭的角落潑人一臉,當場斷交給個下馬威,如何?”
字裡行間幾乎是毫不掩飾的冷笑,堪稱咄咄逼人。
“他對你們來說真的有威脅嗎?還是隻是對我突然尋求合約内的正常待遇很不滿意,想拿人家當個把手,敲打我?”
頂部狀态顯示輸入幾次後,終于沉默了。
賀臨風眉眼低垂,盯着屏幕左側的頭像,開始思考陳鸢的行事和公司挂鈎幾分。
有時候對方是代表了雲霄高層,敲打試探勸說,而有的時候又留有不像公司樂意見到的餘地。
他這麼說話的原因不外乎試探和表态,如果他的經紀人更偏向公司,那麼反正合約隻剩三年,而如果偏向他,那麼這番話就起到一個提示和表态的效果。
以退為進和偷換概念他也用的不錯,要是他和陳鸢之間的交情還有一點分量,能讓陳鸢在他和公司之間傳達的時候進行下意識美化,那麼他剛剛的說辭不可謂不真心:
看似一通剖白發洩,實則表了衷心,表露自己的行為隻是抗争,對公司越線的痛心,将和胥明懿往來這件事僅僅限制在私交和藝人自由範圍,大概率降低公司警惕心且不出意外能讓其後退一步。
許久都沒有收到對面傳來的消息,賀臨風退出聊天界面,隻覺得手機看着也挺厭煩的,幹脆息屏往沙發上一靠,又後知後覺放輕動作,往旁邊看去:睡眠質量還行,沒醒。
正想着呢就見胥明懿不太舒服地動了動,有往一邊倒的趨勢。
賀臨風手比腦子快地伸手,猶豫了會兒幹脆往自己身上攬,免得倒來倒去這麼一小會兒也睡不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