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叙昭在心裡默默想,沒有說出口。
見他眉目間的愁雲終于散去,自己的開導起了效果,何珍珍舒了一口氣。她給手中的辮子末端紮了個蝴蝶結,滿意地上下打量。
付叙昭長得真是好,紮個斜麻花辮都顯得鶴骨松姿的。
她笑着拍了拍她的傑作,“好了,走吧!”
付叙昭眸光潋滟,望着她輕輕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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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鋪集中在鎮前不遠處的一條河流沿邊,都是殺賣一體,靠水後院殺生放血,前院搭出鋪面做買賣。
何珍珍在一個鋪面前挑揀着肉案上的肉,佯裝煩惱,嘴裡“啧”聲不斷。
待肉鋪老闆表情也開始不耐起來,她才道:“哎,以前方大姐家那口子的鋪面怎麼沒了?我之前常在那兒買的。”
老闆疑惑道:“你說老周?他五年前就死了,你的之前都多久以前了啊。”
“死了?”何珍珍故作詫異,“怎麼死的?”
“中風猝死的。”老闆道,“當時他在鋪子裡,兩眼一翻,人就倒下去了,四肢剛開始還抽搐呢,後來也慢慢不動了。送到醫館時,人就已經不行了。”
何珍珍歎息道:“唉,那真是可憐方大姐和她兩個兒子了,孤兒寡母的。”
“方大嫂……方大嫂那兩個兒子死的比老周還早。”老闆也目露惋惜,“父子三人的死狀還一模一樣,我們那時候還說老周家是不是惹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勸方大嫂有空去拜拜。”
死狀一樣?都是中風?
何珍珍摸了摸下巴,一個想法在她腦海中初具雛形。
她假意附和跟着感慨了兩句,撿了兩塊肉讓老闆稱了,付過錢正準備帶着付叙昭離開,卻被遠處郊野上的一個東西吸引了注意。
“那是什麼東西?”她指着郊野上那個矮胖的圓形多層石塔問。
老闆順着她所指看去,道:“噢,那是棄靈塔。”
“棄靈塔?”
“丢死嬰的。病死的、出生夭折的,都往那兒扔。”
“……”何珍珍望着遠處的石塔,腦中不由自主升起一個問題。
隻扔死嬰嗎?
結束跟肉鋪老闆的談話,天色已經見晚,他們不敢在外繼續逗留,開始往陳府趕。
回到陳府,一個讓何珍珍意想不到的人在門前攔住了他們。
她把那人從頭到腳掃視一番,“你有什麼事?”
珊黎咬咬唇,終于鼓起勇氣道:“你、你以後的行動,可不可以帶我一個?”
何珍珍:“我沒林江興那麼‘好心’當保姆噢。李顯呢?你怎麼不去求他?”
因為昨晚她的行為間接害死林江興,李顯非常堅決地拒絕了她繼續同行的請求,她隻能來找何珍珍了。但對方這個态度,顯然是還在計較她之前的行為,如今她隻能拿出夠分量的籌碼來與對方進行交涉,讓對方知道她身上有利可圖,才會接受她。
她有什麼籌碼……
腦中靈光一閃,她從記憶中捕捉到一個重要的畫面。
“我、我知道一條你們都沒發現的線索!我可以告訴你,作為交換,你要帶上我。……我發誓我不會再坐享其成,你們叫我做什麼我都會做的!求求你,給我個機會!我一個人,真的沒法在副本裡活下去。”
何珍珍道:“說來聽聽。”
“我知道少夫人身上的鬼長什麼樣,我昨晚看到了!”
何珍珍聞言心中一動,面上卻還是波瀾不驚的樣子,“是什麼樣子的?”
“是一個嬰兒!”珊黎聲音嘶啞,“在少夫人把林哥的肚子撕開後,它逐漸從少夫人的肚子裡‘浮現’出來,化成了嬰兒模樣。是它,是那個嬰兒吃光了林哥的内髒!”
“你怎麼證明你說的是真的,而不為了讓我帶上你而随口胡謅?”
珊黎一怔,她真的沒想到何珍珍會質疑她所說内容的真假。
見她愣住,何珍珍才徐徐道:“其實我有一個驗證的方法。你要是敢的話,今晚就參與進來。如果成功了,我就同意你入夥的請求,如何?”